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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云低头思索着,不知如何回答,心中有两个声音正在打架:

“不能去京城,京城水太深,三年前楚州青葱岭的事将来还会再发生。”

“必须回京城,三年守孝期已满,不回京城,待在大虞乡啥也干不了,这就是对不起戴家先祖。”

“殿下,晚膳已做好,先吃饭再聊事。”清雅笑着走进正厅,手指正厅中圆桌上早已摆好的餐食,“夫君,你一起陪着。”

高瑛还真是饿了,和戴毅坐在圆桌前吃晚膳,戴云特意准备一壶酒,想以此灌醉高瑛。酒席间高瑛和戴毅推杯换盏,戴云只负责倒酒,高瑛吃完饭,略有几分醉意,借此拉着戴云的手,大声说:“表弟,你可知此次边境危矣!大康北境黄州大汉驻兵二十万有入侵之意,大秦陈兵三十万于云州边境,太子忧心如焚,一旦黄州和云州两地边境战火同起,大康北境失而复得的云州和襄州又将失去,现下只有你能化解此次边境危机。大汉国三皇子陈锋已夺太子之位,听闻陈锋与你是至交好友,大秦边军对你一向忌惮。大康群臣一时间六神无主,乱作一团。你躲在大虞乡,就忍心看着大康边境百姓再遭刀兵之祸。”

戴云脸色铁青,“定王殿下,表兄,此事事关重大,在下只是六品侍御史,无足轻重,此事还需好好想一想,明日定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定王高瑛瞧出戴云的顾虑,“没想到那个敢孤身出使大汉的鸿胪寺少卿戴云今日怕了!那个在越州中方村孤身救太子的戴云今日怂了!那个领兵收复襄州和云州的北境大军监军戴云全然丧失了当年的斗志!你是谁?你是太子的老师,太子少师,本王的姻亲,大康百年世家的天之骄子,即便面对全副武装的大秦贼兵都不惧,今日在害怕什么?”

戴云轻声叹息,无奈地解释,“二十二年前,家父是大康右相,也没逃过京城各方势力的算计和屠戮;三年前右相成天兴也没逃过沦落为弃子的悲惨命运,京城就是一个大染缸,若我一脚踏进京城这个大染缸,身居高位,将来也会步家父的后尘!今夜请定王殿下和大哥在客房歇息,明日定给殿下一个交代。”

高瑛独自倒了一碗酒一口气喝完,瞧着戴云,“今夜你好好想一想,自从成天兴被贬琼州,大康右相之位一直空闲至今,最有可能之人是太子妃之父凌筱成,陛下一直未答应。你想想这个位子是给谁留的?”

高瑛站起身,故作微醺状,拉着戴毅,手指薛恒,“薛侍卫,带本王和武威将军去休息。”

戴云一摆手,暗示薛恒快去。薛恒领着高瑛和戴毅去客房休息。

戴云轻摇折扇,漫步走到院中,突然瞧见戴震和戴绮韵在院中玩雪,这两个小孩的小手冻得彤红,花雪儿笑着跑过来,“震儿,韵儿,莫要玩雪,该去歇息了。”

戴震扑到花雪儿怀里,故意撒娇,“雪姨,雪为何是白的?”戴绮韵摇着头,用娇滴滴的声音说,“哥哥太笨,雪本来就是白的,若不是哥哥早出生半个时辰,我就是姐姐。”

戴云在旁听了一阵,傻笑几声,慢步走进凉亭,轻摇折扇,回想着今夜高寅说的每一句话,叹息一声,“回京?不回京?回京?不回京?”

“云弟!”不知何时戴毅出现在凉亭中。

戴毅轻拍着戴云的肩膀,轻声说着,“云弟,你真要好好想一想,我不希望你去京城,父亲也不希望你去,京城就是一个大染缸,当年戴伯父惨死京城就是前车之鉴;北境之忧患关系大康朝堂,北境数十万百姓的安危,放眼整个朝廷,还真有你能化解此次边境危机。这大虞乡好是好,若是大康百姓生灵涂炭,戴家的先祖定不会瞑目!”

戴云瞧着戴毅离开的背影,大声喊,“三年前楚州青葱岭我孤身迎战孙远鸿一众贼人,险些身死,有谁记得?都想让我去京城,谁又能保证下一个孙远鸿是谁?那个可恶的高觉还在,他时刻想着害死我,谁又敢动这个高觉?”

听着这些话,戴毅紧攥双拳,更不敢再去劝,作为一家人,他比任何人都恨孙远鸿和二皇子高觉,在大康还真没人敢动二皇子。

戴云发泄完,叹息一声,轻轻合上折扇,慢步走进卧室,瞧见清雅穿着睡衣坐在梳妆台前,跑到清雅面前,轻声问道:“夫人,清雅,若是我不愿回京,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清雅站起身拉着戴云的手坐到床上,亲昵地说,“夫君,公子,在小女子心中,公子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敢在崇文殿舌战大秦使臣之人,即便不愿回京,定有不得已的缘故。小女子愿一辈子陪着公子,现下的田园归隐生活也很不错!震儿和韵儿一直陪着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很开心。”

戴云叹息一声,“夫人,我还真想回京,去瞧瞧二皇子高觉怎么闹腾大康,顺手夺回当年家父丢掉的东西。戴家作为大康百年世家,定要护着大康百姓。”

清雅笑着偎依在戴云的怀中,故意夸耀,“公子就是大康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国之股肱,今夜小女子好好服侍公子。”

戴云抱着清雅放在床上,轻轻放下帐幔,又是一个甜蜜之夜。戴云轻轻搂着清雅的腰,柔声说道:“夫人愈来愈漂亮!韵儿的脾气太像你,不好管;震儿的脾气像我,也不好管。两个孩子真够烦人!”

“行了!夫君,有雪儿和薛大哥管着,没我们什么事。薛大哥还说要教震儿学武。”清雅开心地笑着,每日就是如此。

这一夜有一个失眠之人躺在宗正寺的客房中,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康二皇子高觉,高觉一回京城便被宗正寺收押看管,还搞不清楚其中缘故,明明是太子下令他从皇陵归京,又搞这一出。高觉已年满十八岁,和戴云当年进京的年龄相仿,也算是聪慧,此时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背后的原因。

三年前戴云遇刺一案,吏部左侍郎孙远鸿死在楚州青葱岭,孙远鸿的亲族尽被夷灭,太子高寅以此为由打发高觉前往皇陵三年,这是高世尧的主意。以高寅的脾气定要将高觉关在宗正寺一辈子。

高觉第一次睡宗正寺的客房,客房的硬床板上铺着锦被,宗正寺的普通生活物品定然不能和宫中之物相比,十五日的羁押简直就是高觉的噩梦。

做噩梦之人不止高觉,还有定王高瑛,高瑛一大早醒来,穿好外衣慢步走出客房,瞧见院中有两个可爱的小孩子在嬉戏打闹。“戴云,你还真是命好,这两个孩子真可爱,还很淘气。”高瑛在旁笑着,突然想起今日的要事,一抬头,只见戴云拔出腰间软剑在凉亭中不停地挥舞,戴云的剑法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往往一瞬间可以攻破一众剑客的剑阵。

“好剑法!好剑法!”高瑛笑着走进凉亭,发现戴云的软剑竟然不见了,心中不免疑惑。“你的剑呢?又藏起来了!你真想藏在大虞乡一辈子!”

戴云冷笑一声,“殿下,若想在下回京,需要答应一个条件。二皇子处处针对太子,早已把在下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殿下要保护在下的安全,楚州青葱岭的行刺还历历在目,令人寒心。”

高瑛低头沉思,轻拍戴云的肩膀,严肃地讲,“二皇子若敢胡来,本王带兵与二皇子决一死战,二皇子的生母敬妃虽与大康世家田家有关联,田家早已在十多年前没落,其势与戴家无法相比。这个你放心。本王在渝州的军队不是摆设,定能护住表弟一家人和戴家。”

戴云最终下定决心,“表兄,殿下,在下决定今日携家人回京。请太子殿下赦免在下诈死欺君一事。”

高瑛笑着点头,“表弟,三年前太子收到你的死讯,但并未找到你的尸体,吏部并没有将你除名,一直对大秦和大汉封锁你的死讯。前些日子不知是谁透露了你的死讯,大秦和大汉才敢蠢蠢欲动。”

戴云叹息着,开始安排清雅和花雪儿准备一辆大马车,一家人坐上大马车,薛恒驾车离开大虞乡,农家小院交由大虞乡乡祠海叔代为打理。戴毅和定王高瑛骑马紧紧跟在大马车的后面。

戴云和清雅坐在大马车的左侧,花雪儿带着戴震和戴绮韵坐在右侧,一大批行李绑在大马车后面。

花雪儿故意打趣道:“公子,清雅自从生了龙凤胎后变得日益慵懒,到京城定然会被云霞长公主嘲笑一番。”

清雅瞪着花雪儿,做出生气的样子,“谁慵懒?谁慵懒?到京城本夫人定要让云霞公主好看!”

戴云早已习惯两人的吵闹,不足为奇,只好听之任之。一路上高瑛和戴毅听着马车上的欢乐声,不知不觉中回到早已被冰雪覆盖的京城。

戴云的大马车缓慢地走进京城西门,有高瑛和戴毅在前面开路,守城的兵士自然不敢多拦。此时西门城楼上站着一个身穿便服之人,此人是太子妃凌淑薇之父凌筱成,现任大康吏部左侍郎。“今日这辆马车进城,前面开路之人是定王殿下和武威将军,此人定是太子少师戴云,太子最得力的帮手。”凌筱成轻叹道,整个大康唯一能让太子敬重之人便是戴云。

戴云一行人回到戴府,戴毅护送高瑛回定王府。三年来戴府一直由文肃侯府派人来打理,戴俊来死后,戴骁扶灵柩回大虞乡守孝,文肃侯内和往常一样,有管家和仆人定期打扫。戴云一回到戴府,便进入书房,写了一封请罪奏折,骑马快速赶到皇宫门口,一摸口袋,没找到当初那块可随意进宫的玉质令牌,只能焦急等在皇宫门口。

没想到早有守宫门的士兵去通知段公公,段天福听到戴云出现的消息急忙赶到皇宫门口,拉着戴云向御书房走去,“戴大人,你进宫的玉质令牌呢?丢在楚州青葱岭了吗?”

戴云摇着头,“有这种可能,过去三年了,早忘了。陛下近日身体可好?”

段天福无奈地摇头,“三年前北境云州收复,陛下病倒,后传来大人死在楚州青葱岭的消息,病情加重,现下时好时坏,太子每日早晚过来请安。大人能回京城,真是苍天开眼。”

段天福领着戴云慢步走进御书房,高世尧拖着病体正在看奏折,这些都是太子高寅近些日子批阅过的奏折,总体来看太子做得差强人意。

“陛下,微臣戴云前来请罪!臣自从三年前遭遇刺杀便卧病在床,后又遇上家中之事迁延回京,请陛下治罪!陛下赐下的玉质令牌也丢失在楚州青葱岭。”戴云跪在高世尧面前,大声讲着。

高世尧轻叹一声,脸色惨白,一摆手,“快起来!戴爱卿遭遇刺客行刺,还能为戴大将军守孝三年,当为百官之楷模。进宫令牌丢了,朕再赐你一块。”

段天福搀扶起戴云站起身,“陛下,老奴听闻戴大人刚回京便来皇宫门口等着,戴大人这份忠心可敬。”

高世尧继续问,“戴爱卿,现下边境大秦和大汉皆虎视眈眈,此次危机该如何破解之?”

戴云拿出一份奏折递给高世尧,“陛下,这是臣的破解之法。请陛下御览。”

高世尧接过奏折看了看,低声说,“黄州边境线上二十万大汉军队只需要爱卿的一封书信,朕知晓大汉军队就是虚张声势,北境云州三十万大秦军不是好惹的,你孤身入秦,可有说退秦军退兵的把握?”

戴云继续说着,“陛下,大秦陈兵云州边境是威慑,臣只有五成把握,三年前襄州和云州能快速收复全赖北境将士用命搏杀,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那就是大秦太子和丞相政见不合,大秦内部民怨极大,边境良将皆被大秦太子清洗。三年后大秦早已恢复元气,三十万虎狼之秦军足可横扫云州和襄州。北境云州之危机化解很难,只能派使臣去游说。”

“戴爱卿,大秦胡人彪悍凶猛,你孤身入秦,可曾考虑过劝和失败一事?”高世尧不免为戴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