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戴云听得出段公公话中有话,一时搞不清是何事,继续追问:“段公公,可否透露一二?戴某今日办案头昏脑胀,许多事情想不起来。”

“侯爷,咱家只讲一句,陛下想要二皇子上朝听政。”

这件事太大,想必此时太子高寅正在御书房,今日的御书房又会上演何种戏码,戴云的心中一直在打鼓,不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问责。戴云刚走到御书房门口,瞧见凌筱成慌张地走出御书房,“凌侍郎,定是挨骂了,此等情景尚难预料!”

戴云等在御书房门口,等待着陛下的传召。

“陛下,忠勇侯等在御书房门外!”

“快传!快传!你们两个吵得如此凶,此事还需戴云前来评判!”

戴云听到这些话,猜到高寅和高觉皆在御书房中,一抬头,只见段天福笑着走出御书房,“戴侯爷,陛下传召!快进来!”

戴云硬着头皮走进御书房,每一步都是焦虑,今日的御书房好似战场上的那口油锅,落马的兵士会被丢进煮沸的油锅。此时戴云不想掺和此事,一步步走到高世尧面前,躬身施礼,“微臣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拜见二皇子殿下!”

高世尧端坐在软榻上,瞧着满头大汗的戴云,站起身,一摆手,“戴爱卿,免礼平身,今日朕的两位皇子在争吵,朕听不下去,爱卿帮忙评判评判!”

戴云用疑惑的目光瞧着高寅和高觉,回道:“陛下,不知两位殿下在争吵何事?莫非是查抄康铭的家产?”

高寅愣住,好奇地讲,“老师,二弟欲上朝听政。当年二弟不学无术,派人暗杀老师,若是上朝,遇到瞧不顺眼的大臣,岂不是又要大开杀戒。”

高觉此时顿感后背发凉,没想到当年的暗杀会成为他人攻击自己的利器,只能跪下来哀求,“父皇,儿当年受奸人蛊惑暗杀忠勇侯,现已知罪,守皇陵已三年,恳请父皇给孩儿一个上朝听政的机会。”

高世尧瞧着戴云,想看一看戴云会做出何种抉择。

戴云瞧了一眼在旁的段天福,干咳一声,低声启奏:“微臣出使秦国,亲眼目睹秦国太子和一众皇子皆是带兵打仗之勇士,当年楚州青葱岭暗杀一事,臣心中虽记恨背后之人,今日亦不想提起当年之事。二皇子可去军中历练一年,今日余相爷在朝堂上提出在北境四州组建陌刀营,二皇子不如去陌刀营做一名普通的兵卒。秦国太子和东平王不足十五岁便入军营历练,家父和文肃侯皆是十三岁入军营历练,不到五年便立军功回朝。当年太子殿下微服越州,查封宁王私开的铜铁矿,安抚越州百姓;二皇子不如去云州大军历练一年,再回朝听政,不失为一种选择。”

高世尧神色异常,盯着高觉,用低沉的声音讲,“觉儿,你可愿意前往云州边境做一名陌刀营兵卒,历练一年再回朝听政。”

高觉脸色难看,不知如何做答,“禀父皇,孩儿从小身体孱弱,不堪训练。”

高寅冷哼一声,“二弟,当年老师在襄州城下孤身迎战数百秦贼,力战不退,终等到边军来援;去年老师出使秦国在中京城当街反杀一众刺客,康国皇子难道还不如一个出使秦国的使臣吗?若此事传出去,康国皇室的脸面将荡然无存。”

高世尧一时骑虎难下,一摆手,大声宣布:“觉儿,你作为康国皇子,是该入军营历练一番,朕即刻下旨,三日内二皇子前往云州大军陌刀营历练一年,北境四州黄州,蔡州,陈州,楚州驻军皆组建陌刀营,忠勇侯戴云任北境四州观察使,监督巡阅北境各州驻军陌刀营诸事务。”

高觉叹息一声,躬身施礼,“父皇,孩儿不能去云州大军陌刀营,此事万万不可!”

“戴爱卿,二皇子就交给你,一年后朕要看到一个坚强刚毅的皇子。天福,即刻传旨云州大军,把二皇子当成普通兵士看待,和普通兵士一同训练。”高世尧做出决断,高觉年满十八,若不想继续颓废下去,必须送往军营磨砺一年。

戴云躬身施礼,“微臣定不负陛下的重托!”

高世尧点点头,一摆手,“太子,觉儿,你们先去忙,朕还有大事和戴爱卿商议。”

高觉险些瘫倒在地,迈着小碎步走出御书房;高寅真想笑,还是憋住不敢笑,瞧着高觉走出御书房的背影,慢步走向御书房的大门。

戴云一时搞不清接下来会发生何事,小心翼翼地站在高世尧面前,好似等待着一场未可知的宣判。

高世尧手指书案上的一盘未下完的围棋,“戴爱卿,这盘残棋继续下,余昀下了一半投子认输,可愿继续下?”

戴云坐下来瞧着围棋棋盘,瞬间发现棋盘上的两个假活眼,这是高世尧欺骗人的手段,拿起黑子继续下,接连下在两个活眼处,瞬间破了棋盘迷局,“陛下,臣愿继续下。”

高世尧扫视着棋盘,一时无计可施,只好在空白处继续落子,这正是戴云落子的真正目的。

戴云拿起黑子纷纷落在空白处,想瞧一瞧终盘时是否能赢,怪异的是黑子的首子落在天元位,不知何时戴云一子落下,瞬间提白子十子,这场黑白子的厮杀将落下帷幕。

高世尧看着棋盘,这才意识到余昀这个老家伙是故意投子认输,呵呵一笑,“戴爱卿,棋艺刁钻,再来一盘!”

戴云用余光瞥了一眼段天福,此时的段天福双眼一闭,不想说话。

“陛下,臣愿意!”

这句话刚说出,段天福心中不停地咒骂,“戴侯爷,你和陛下交锋数次,应知陛下棋艺不精,还不故意让着。今日这场围棋之战如何结束。”

戴云又和高世尧连下六盘,皆是中盘赢棋。高世尧盯着棋盘,脸色怪异,无奈地投子,一摆手,“戴爱卿,今日朕还有事,改下继续下!”

戴云躬身施礼,“陛下,臣做事不知变通,望陛下谅解!”

“天福,派人送忠勇侯出宫!”

段天福瞧着戴云大步走出御书房的身影,叹息三声,开始收拾棋盘;高世尧低头沉思,余昀沉稳狡猾,善于揣摩人心,做事圆滑老道,戴云做事稳妥,不圆滑,不世故,纯真纯粹,倒是康国右相的合适人选。康国朝堂不需要阴险狡诈的右相,需要一个坦诚敢干实事的右丞相。

“天福,今日之事你怎么看?”高世尧问出此话,想听一听段公公的心里话。

段天福用手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陛下,老奴只知实心办事,不敢对大事乱评论。二殿下聪慧机智,缺少历练,想以阴谋诡计取胜,此势不可长久。忠勇侯戴云实心办案,不求回报,可堪大用。”

高世尧神情舒缓,长出一口气,“天福,你讲得好!现下的康国朝堂需要更多似戴云的青年才俊,一个成天兴把康国朝堂搅得乌烟瘴气,康铭一死,吏部由凌筱成接管,但愿凌筱成能换一批实心办事的人才!”

直到此刻,高世尧才终于放心,康铭突然死掉,余昀接任右丞相,康国朝堂此时才回归正途。

戴云亦想到此处,刚走出皇宫门口,瞧见太子高寅等在那里,大步走到高寅面前,躬身施礼,“殿下,今日御书房当真是生死难料!”

高寅嘴角挂笑,低声讲:“老师今日的主意甚好!二弟前往云州大军陌刀营历练一年,终于不用在京城瞧见他。”

戴云脑子一转,扫视一圈,“这一年殿下监国要以仁义和恩德隐秘地建立一众势力,待到二皇子从云州归来可与之对抗。望殿下小心行事!余昀这个右丞相,只是一个摆设,满朝老臣皆与家父有关联,臣做起事来难免掣肘;余相与他们相熟,处理政事亦更方便。”

高寅紧紧握着戴云的双手,笑着点头,转身坐上马车离开皇宫门口。

戴云愣在原地,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被一个声音吓到,“戴侯爷,为何要送本殿下去云州军营历练。”

这是二皇子高觉的声音,高觉一直等在皇宫门口,想和戴云交锋。

戴云瞧着高觉,大声质问:“二殿下,是想做一个假仁假义的皇子?还是想做一个受人尊敬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京城,二殿下有什么可炫耀的东西吗?倒不如去军营历练一年,去北境看一看百姓的疾苦,到时二殿下还想暗杀戴某,戴某等着你来。一个不敢上战场的二皇子,在百姓眼中,在世人眼中,就是一个懦弱无刚之人。二殿下,生在京城,养在皇宫,不知百姓疾苦,不知边军艰辛,谋事以计,何时能赢得百姓和文武百官的尊重和爱戴?”

高觉好似听懂其中深意,“好!戴云,你等着,等着本殿下从云州大军陌刀营归来找你决斗!”

戴云笑着点头,“戴某会等着殿下!忘了告诉殿下一件事,云州大军陌刀营主将是本将军,副将是曾跟随文肃侯数十年的马弁郑四山。”

高觉冷哼一声,骑着马离开皇宫,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戴云冷笑一声,坐上马车前往刑部,一路上瞧着街市上的百姓,叹息一声,“这个世道皆是这样,唯强者为尊,秦国如此,康国亦如此,汉国亦如此,强者站立朝堂,必能胜过弱者。”

戴云刚回到刑部,拉着乐游前往刑部大牢去审讯贞盛,这是戴云临时起意。贞盛被关在刑部死牢,戴云和乐游一前一后走进死牢,贞盛身穿囚服,脸色惨白,站在死牢中,双目呆滞。

乐游瞧着贞盛憔悴的样子,大声问:“贞盛,刑部侍郎戴大人来看你,为何不起身行礼?”

贞盛冷哼几声,用手拨开散乱的头发瞧着戴云,“在下已判死刑,秋后问斩,临死前不惧任何人,一个侍郎,怕什么?”

戴云绕着贞盛转了一圈,神色严肃,“贞盛,二十岁,国子学学生,为兄报仇勾结康府管家于西毒杀吏部右侍郎康铭,你背后是谁?二皇子?回答本侍郎!”

贞盛不屑一顾,瞧见戴云腰间的凌风剑,惊呼道:“你是忠勇侯戴云!戴家亦是世家大族,在下出身贫寒,不与世家大族之人结交!”

“贞盛,你受吏部左侍郎凌大人举荐得以进入国子学读书,幕后之人想以此陷害凌大人,栽赃太子殿下,你果真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

戴云继续讲道,“你害得凌大人停职,这就是你的报恩吗?幕后之人把你当成棋子,利用你除掉康铭,再把你舍弃。你还想那个人遮掩,当真是愚忠!”

贞盛双眼含泪,“那个人主宰一切,小人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要能报仇,死又何妨?那个人不让说,小人只能带着这个秘密下黄泉!”

乐游顿时升起一股怒气,手拿鞭子,想要鞭打贞盛,被戴云夺过鞭子,“戴侯爷,此人冥顽不灵,该打一顿再说,太气人。”

戴云想起贞盛的弱点,低声念着一首诗,“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此诗是你所做,想你亦是才华出众之人,为何如此傻?傻到故意被他人利用,甘愿为他人所驱使。今时今日康铭已死,而你身陷死牢,秋后问斩,对得你死去的兄长吗?只要你招出幕后之人,本侍郎念你身世悲悯可轻判,饶你一命,流放黔州,待服刑期满,可归家侍奉父母双亲。”

贞盛低头沉思,想起幕后之人的嘱托,吓得不敢说话,忽然抬起头,问了一句,“此人位高权重,不知戴侯爷是否敢动此人?”

戴云走近贞盛,冷笑一声,“在康国境内,本侍郎谁都不惧!你只管大声说出来!”

乐游识趣地走出死牢,轻轻关上死牢牢门,站在隐秘之处等待。

贞盛低声回了一句话,“兄长曾是二皇子的人!戴侯爷,莫不是害怕了?”

戴云早已料到幕后之人是二皇子高觉,亲耳听到此人的名字仍觉震惊,“贞盛,本侯许诺你,饶你一命,流放黔州,只是需要国子学数十名学生替你求情的联名奏折,太子殿下仁德,既收到国子学众学生的联名奏折,定会轻判。此事你可愿做?”

“学生愿意做!国子学学生联名奏折一日内便能做到!”贞盛跪下来,哭喊着,“戴侯爷为何要救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