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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应雪心中顿生自得与得意。

这府中母亲一直是无条件护着她的,只有父亲会站在奚应芷那边。

如今有了庄嬷嬷这句话,父亲忌惮太后娘娘的威势,日后定然不敢再明着偏袒奚应芷。

思及此,她看向姚轻黄,试图和她交换一个志得意满的眼神,未料却触碰到姚轻黄无比冰冷的视线。

“庄嬷嬷误会了。”姚轻黄语气漠然,“芷儿和雪儿虽不是同母所出,却都是老爷的女儿,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视如己出,更谈不上什么嫡庶不分。”

庄嬷嬷和奚应雪脸色都不太好看。

“母亲。”奚应雪语气带上了怨怪,“庄嬷嬷可是太后娘娘身边最信重的老嬷嬷,您好歹该敬着些。”

姚轻黄这会心里一肚子火,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太后娘娘身边的人自然是该敬着,可你却不想一想,你父亲若是被扣上嫡庶不分的帽子,日后还如何在官场立足?

你若连官家小姐的身份都没了而成了庶民,就算太后娘娘看重你又能如何?”

不得不说,她虽不是奚应雪的生母,可养了她这么多年,最是知道她唯利是图的性子。

和她说道理是没用的,直接以利诱之方才能让她知道厉害。

果然,奚应芷神色变了变,冲着庄嬷嬷满含歉疚道:

“庄嬷嬷,父亲母亲待我一片苦心,您如今还不知道他们的性子,太后娘娘让您在府中照应我,日后熟悉了您便知道他们全然都是为了我好。”

庄嬷嬷顿觉没脸,却也没再说些什么。

奚应雪就这么留在奚府。

大抵是久别重逢实在隔得太久,她眼下还没察觉到姚轻黄对她态度的改变,只以为是在奚松面前不好太过明着偏袒她而已。

若按着她以前的性子,这会定是要去奚应芷面前大肆炫耀一番的。

如今好歹是沉稳了许多,强自按捺着在房中待了半日,直到正院传晚膳了,她才忍着激动兴冲冲带着庄嬷嬷去了。

“见过祖母。”

奚应雪依次请了一轮安,奚应芷也起身和她互相见礼,落座后,奚应雪才笑道:

“这些日子我不在府中,劳累二妹妹替我尽孝了。”

奚应芷早有准备,也笑得滴水不漏,“孝敬双亲怎么会劳累,能承欢膝下是我的福气。”

奚应雪面皮不自觉地抽了抽。

这话说的,她这个被赶出京城没能尽孝的可不就是没福气?

这个死丫头,嘴皮子还是这么利索,且半点也不敬着她。

难道庄嬷嬷跟在自己身边,她丝毫都不忌惮吗?

正暗恨着,下人将晚膳布好,陈氏带着儿子媳妇入座,奚应雪眼睛一亮,抢先站在陈氏身旁,“祖母,孙女许久不见您,今日便让孙女伺候您用膳吧。”

她得意地瞟了奚应芷一眼。

她这个嫡长女主动伺候长辈,奚应芷这个庶女自然没有入座用膳的道理。

而她抢先选了陈氏伺候,奚应芷就只能伺候姚轻黄了。

以姚轻黄对她的呵护疼爱,有这个机会还不狠狠刁难奚应芷为她出气?

奚应雪一面美滋滋地给陈氏夹了一筷子茄子,一边竖着耳朵等着姚轻黄训斥奚应芷。

眼看着陈氏将那筷子茄子送入口中,她却又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怅惘和怨恨。

若是以前,陈氏这个乡巴佬老婆子哪里配吃她夹的菜。

更不用说之前她惩罚刁难奚应芷只需要一句话,或者是一个眼神,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自降身份。

她又给陈氏夹了一筷子茄盒,接连夹了好几筷子,都没听到姚轻黄的声音。

奚应雪忍不住抬眸往身侧看去,就见姚轻黄心满意足地吃着面前碗里的菜,一面温柔似水地看着奚应芷。

“好了好了,你站这么久多辛苦,快快坐下一起吃吧。”

奚应雪神色一僵。

她母亲什么时候对奚应芷这么和气了?

奚应芷对上她的视线,无辜地眨了眨眼,旋即扭头冲姚轻黄甜甜一笑,“母亲不必费心我,这些时日您操劳家中辛苦了,合该多吃些。”

姚轻黄手中一抖,汤羹啪嗒着掉在碗中,溅起一连串油点子。

“你,你叫我什么?”

奚应雪瞬间直起腰背面露得意,“母亲,您别计较二妹妹的失礼。

虽然她没被您记入名下不能算是您的女儿,可只是喊错了称呼而已,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宽恕这次吧。”

“芷儿,我的好女儿!”

姚轻黄压根没搭理她,站起身将奚应芷紧紧搂在怀中,“这辈子能听你唤我一句母亲,我已经别无所求了,往日种种都是母亲委屈了你,日后母亲再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奚应雪脸上的得意瞬间像是被一个巴掌打飞,迅速面红耳赤起来,“母亲,你犯了失心疯吗?我才是你的女儿!”

她没错过奚应芷看向她时挑衅兼得意的目光。

恼羞成怒的同时,更兼委屈和恐慌。

母亲怎么能这样对她,就算奚应芷以后会是端亲王妃,可自己才是她唯一的女儿啊。

血脉亲情,难道是身份地位和名利能改变的吗?

定然是假的!奚应芷竭力说服着自己。

母亲笼络奚应芷定然是为了哄骗她照拂自己。

岂料姚轻黄转身过来,神情却不是她以为的关切和隐忍,反而满是冷漠嫌恶,“我早就说过了,你和芷儿都是老爷的血脉,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

你占了府中嫡女的名头,就该顾全大局体贴姐妹,事事争风吃醋掐尖争抢,简直失了奚府的体面!”

奚应雪被斥得面皮涨红一片,支支吾吾着又羞又气,恨不能当场掘个洞钻下去。

“一家子吃饭,叫你弄得乌烟瘴气,你好生伺候你祖母学些规矩!”姚轻黄语气冰冷。

转而却温温和和地拉着奚应芷的手让她坐下,“好孩子,眼瞅着你就要出嫁,留在家中的日子也不长了。”

说到这里,姚轻黄拭了下眼角,“这些时日母亲什么规矩也不必你立,你只管高高兴兴地备嫁,母亲一定替你打点妥帖,让端亲王府不敢轻视你。”

“多谢母亲。”奚应芷神情平静。

反倒是奚松面露感慨,“夫人,这段时日多亏有你。”

他本还担心姚轻黄的温顺大度只是一种手段,真实目的是为了蒙蔽他,哪怕不对奚应芷的婚事动些手脚,应该也是不会太过上心的。

岂料这些时日姚轻黄对奚应芷却是事事妥帖。

她若真想对一个人好,那衣食住行一应都是无微不至,甚至连奚松抖被她放在了第二位。

更不用说婚事嫁妆,不但将王府的聘礼完完整整地放着,还从她自己的嫁妆中拿出一大半来贴补。

其种种付出连奚松都要自愧不如。

再对比他一开始的提防和忌惮,便更显得他小人之心了。

“你这般费心,日后芷儿定会将你当成亲娘来尽孝。”

姚轻黄嗔了他一眼,“对芷儿好本就是我身为母亲该做的,难道我是图她对我尽孝吗?”

奚松笑呵呵地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是是是,为夫说错话了,这就向夫人赔罪。”

他端起汤碗,装模作样地朝着姚轻黄敬酒,奚应芷也在一旁轻笑,饭桌间一派和睦融融。

奚应学还拿着筷子站在一旁,陈氏不搭理她,自顾自地自己夹菜吃。

其余人也没人叫他坐下,活似她是个外人,是个不招人待见的讨厌鬼、丑八怪一般。

一股寒意自脚底心直蹿到脊背。

她想过她借着太后的手回到奚府或许会受些冷待,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

父亲、母亲、祖母全都将她当作不存在的外人。

凭什么?他们怎么能那样对自己!

她可是奚府的嫡长女啊!

这个贱人,自己的亲娘不疼她,她就来抢自己的娘!

对了——

她忽地就想起范云云这个人来。

也不怪她如今才想起,以往范云云总是找尽机会往她面前凑,早就习惯范云云的殷勤和随叫随到,压根没想过要主动去问起这个人。

这会她回奚府已经足足两天了,范云云居然还没出现。

奚应雪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忙收敛了心道:“父亲,女儿如今回府,以往伺候的下人都去了别的去处,眼下浮雪院只有几个扫洒的丫鬟。

不知范嬷嬷如今在哪,她处事沉稳,人又细心,女儿想请她来浮雪院帮着料理一些时日。”

说着她又去看奚应芷,“二妹妹不会介意吧?我只是想着范嬷嬷待我素来亲近,这才想请她帮忙。”

奚应芷幽幽地从被姚轻黄夹满菜的碗里抬起头,晶亮的眼眸透着丝难以察觉的不怀好意。

还没等她开口,奚松啪地将筷子砸在桌子上。

“吃顿饭的功夫你的话就没停过,浮雪院没人伺候,你母亲自会为你拨人手,如今府里还不是你管事,哪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他眼底蓬勃的怒意烧得奚应雪心口一跳。

“爹,您怎么了?女儿只是想要个亲近的人陪在身边而已。”

奚应雪这下是真的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