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lina接了电话,询问,“小朋友,你能告诉医生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吗?”
“姐姐好,我叫然然,魏盎然,我妈妈说,我的血液很特殊,也是Rho型血,好像熊猫宝宝也是这种血哦~”
“然然,你就是然然!?”
一小时后,菲佣给一直守在豌豆病房门口的阮柠打电话。
“小姐,糟糕,我和一一少爷在厨房做糕点,一个没注意,然然居然抱着囡囡,两人打车跑了。”
“什么?!”
分院,输血室。
护士拿着家长同意书,尴尬,“Selina院长,这可是未成年,直接抽血的话,我们都要摊责任的。”
“我可以引咎辞职,一切都由我来负责,马上抽血吧。”
Selina在同意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囡囡陪在哥哥身边,奶呼呼的小脸蛋,在然然胳膊上蹭来蹭去,笑呵呵,“咯咯,大用用。”
“什么?”抽血的小护士没听懂。
然然奖励性的揉一揉囡囡的脑袋瓜,翻译,“我们囡囡说,哥哥是大英雄。”
很好,就发对了一个音!
护士小姐姐说笑,转移他抽血的紧张,“那哥哥是怎么听懂的?妹妹那么小,一般说的都是婴儿语耶。”
“我就是知道,囡囡第一次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就听得懂。”
“爱爱。”囡囡抡起双臂,振臂高呼。
气氛有些压抑的抽血室,被这一大一小两个萌娃一闹腾,瞬间活跃起来。
Selina笑,“然然,你妈妈不喜欢城渊,你为什么得知他需要你的血,你还愿意偷偷跑出来呢?”
是父子连心吗?
一个被阮柠一万分试图隐藏的秘密,就这样阴差阳错,有了第二个人知晓。
然然摇摇头,说,“我妈妈是医生,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她不会希望任何人死的,所以然然长大以后,也要和妈妈一样成为只会救人的好人,坏人也要救。”
医学院入学的第一课,就一句。
“医生,治病救人,说一个‘人’字,那就不分好坏,不分善恶,仅此而已!”
到晚上。
Selina把然然和囡囡送回小洋楼。
阮柠正穿着一件雾灰色的长款针织衫,长发松松垮垮的挽起来,人抱臂,在院子里跟出警的警察交流。
“别找了,孩子们在这。”
刚出声。
就见阮柠跟冯一一一起,冲向大门口。
一巴掌,最后打在了冯一一脸上!
Selina低吼,“阮柠,人是我叫车给带走的,你有什么气,就冲我一个人来!”
“姐,你就不能听Selina解释一下吗?”
冯一一也大喊大叫。
阮柠指着从来不肯跟自己大呼小叫的弟弟,音色都在颤抖,“Selina,你拐走我的孩子,洗脑我的弟弟,我现在,是不是该跟你说一声谢谢,是吗?”
“阮柠,我以前对你的伤害,我道歉,我也承认,那对你的生活,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可,我不后悔,毕竟你们阮家对我的折磨,并不比这个小。”
Selina说完,就要走。
冯一一去追。
菲佣赶紧将两个孩子带走。
阮柠烦躁的,踢一脚铁门,威胁,“阮萧,你今天走出这个家门,以后,这辈子,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弟弟!”
“阮柠,你对Selina一无所知的时候,能不能讲点道理?”
冯一一跑的很快。
她无力的,抓着头发,人往地上一蹲,大口大口,尝试着去呼吸到更新鲜的空气。
然然看妈妈很难过,就跑回来,伸出手,“妈妈,我们一起进屋,然然跟你说sorry,然然去房间罚站。”
“你的手,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小小的手背上,有医用胶布贴在上面。
显然是抽过血了!
然然心虚的低下头,咬着嘴唇,沉默。
她怒吼,“说话啊,魏盎然,你跟我说,你今天带着囡囡,到底去干什么了?”
“呜呜呜,妈妈,你别这样,你好可怕,然然的手好疼,你弄痛然然了。”
一惊之下,阮柠猛得从地上站起。
人往前走两步,又迅速回身,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去车库提车,离开。
然然一屁股跌坐在地,哇哇大哭,“呜呜呜,妈妈逃跑了,妈妈一定是因为讨厌死然然,才会对然然不管不顾,才会丢下然然一个人离开了。”
“咯咯,不误不误,有,囡囡!”
囡囡从菲佣怀里挣脱出来,小腿踉踉跄跄的,去抱最爱最爱的哥哥。
另一边。
阮柠的车,在车道上,直接追尾Selina的车,加上副驾驶的冯一一,三人一起去了交警大队。
“你想我死?”Selina受了一点轻伤,不算严重。
冯一一在外面交涉。
休息室里,就她和阮柠两人。
“Selina,如果厉蕊蕊的秘密被外人知道,你会如何?”
“活埋。”
“这是你希望的死法?”两个疯女人,在到处都是警察的交警大队,讨论谋杀。
Selina耸耸肩,微笑,“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可我要一一,你肯不肯把他给我?”
“那就直接烧死。”阮柠的眸,水润润的,是那种不分男女老少,谁看了都迷糊的妩媚。
可偏生,蒙上了一层真切的弑杀!
Selina打个冷颤,正色,“不开玩笑了,我女儿那么喜欢你,一心想让你当妈妈,那我就当讨好蕊蕊吧,替你一直保密下去,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说完,想了想,补充道:“哦,忘了告诉你,然然在抽血的时候说,之所以去救坏蛋叔叔,完全是因为妈妈是白衣天使,白衣天使的眼睛里,没有好坏。”
已经抓住一只水果刀的阮柠,大步离开!
叮当——
金属砸在地上的特殊声音,伴随着房门一开一合,让Selina紧张出了一身冷汗。
冯一一交涉完,案件私了。
他一进来。
Selina就扑过来,将人死死抱住,叹口气,“一一,你姐狠起来,我真怕厉城渊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
一个月后,京港冰天雪地。
厉城渊脱离危险后,就被郑源转院去了协和。
他说,“阮柠,冤有头,债有主,你就作吧,等哪一天你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城渊这六年来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比他还痛不欲生!”
“阮院长,您快去特护病房,公爵……公爵先生醒了,他醒了!”
“城宴哥!”
阮柠有些莽撞的将门推开的一瞬。
窗户外的冷风,裹挟着一片片纯白的结晶体,飘散在背影屹立的男人身上。
他回头,黑沉沉的目光,仿佛坠着千钧的力量,砸进了她的心口。
“小柠檬,好久不见,你,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