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界”
玉藻前如此称呼这片神樱树底的小世界。
血液干涸后的黑红。
腥气,臭味。
从天堂到地狱的快速转变,粉碎了三个女孩子的认知。
她们正期待着见到仙境,没想到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如此赤裸裸的暴行。
这重血狱唤醒了程心竹心底最不愿回忆的噩梦。春岚捂着嘴巴,强忍着恶心。随后,她们就看见了,这片血狱之中,那些像是炫耀战利品一般的石柱。
上面挂着的都是一个个曾经鲜活的生命。
就连如木偶般的净琉璃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她紧闭双眼,不愿意再多看这罪恶的世界一瞬。
“哦?我可不记得我邀请的是你们啊。”
玉藻前赤足踩在这片被鲜血染得泥泞不堪的土地上,手指抵在嘴边。
叶夜变回原身:“总得有点事情出人意料,这才有趣,不是吗?”
“对,对,你还真是能给我惊喜啊。没想到你就是咲叶。”
这最后一层反转就连玉藻前也未曾设想过。为什么咲叶对结婚那么抗拒,现在看来,倒有了合理的解释。
“你从哪里学的变形术?就连星流的那些妖狐,都做不到这么完美。还有,你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识海中下禁制,到底是为了防备什么呢?叶夜,你身上的秘密真多啊,让我非常想要,一探究竟~”
“玉藻前大人,给出答案,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之内吧。”
“哼哼,有趣。”玉藻前自虚空一抹,唤出一座由美肉砌成的王座,抬起屁股坐到上面,享受着舒适的弹性,“说说看,你想交易什么?”
叶夜抓着净琉璃的肩膀,将她拉到身前:“这个女孩得了癔症,我想请您出手救她。”
“癔症?哈哈哈,好啊。”玉藻前微眯着眼睛,一根一根翘起她修长的手指,两只手互相轻轻磨蹭,从指腹到指甲缝里,不知是不是想要抠出那里的血迹,“有我出手,保证能把她治得跟正常人一样。只不过,请我出手的筹码,你得先拿出来。”
“我不是已经拿过了吗?”
“哈哈哈哈,有趣。”玉藻前觉得很久没有遇到能这么跟她讨价还价的了,银子算一个,可惜她是个女人,生不了孩子。
或许自己也该重新考虑一下,要用谁的种。
“但是让我出手救一个人,这点筹码还不够。”
“不知玉藻前大人,还想要什么呢?”
“不知?你若是真不知,就回去吧。”
“呵呵。”叶夜回以同样轻佻的冷笑,“春岚,你现在见到你们家的守护神了,你来求她救你的公主殿下如何?”
春岚已经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呆了,听到叶夜的话,她机械般地跪倒在地:“玉藻前大人,求你,救救她。”
“行啊,那就,那你来换吧。”
四条锁链缠上春岚的四肢,把她吊在一根新的石柱上,紧紧束缚着动弹不得。玉藻前露出了痴迷的笑容,凑到春岚耳边,上下嗅探:“是魔法少女的味道,我期盼好久了呢。”
她忍不住地开始撕扯春岚的衣服,可被叶夜打断:“玉藻前大人,这交易还未完成,您就擅自享用,恐怕不妥吧。”
“哦?”玉藻前用鼻息给了回应,“不妥又如何?我现在涨价了。一个魔法少女,可还不够!”
叶夜后退两步,躬身:“早知如此,我这里,还有一位。”
程心竹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叶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清楚吗?你的叶公子,把你们给卖了!”
玉藻前再次召唤锁链,程心竹拔出金色的光剑想要阻止,可惜两人实力差距实在太大,她完全反抗不了玉藻前。
即便如此,被绑在石柱上的时候,程心竹依然死命地挣扎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可惜对玉藻前来说,这种行为只会让她显得更加甜美可口。
“我就喜欢这样桀骜不驯的,还是你懂我,叶~夜~”
“叶公子……你到底做了什么?”程心竹实在无法相信,那个曾经温柔地鼓励大家的叶夜竟然也是个居心叵测的歹人,“为什么!!!”
她从未如此心痛过。
从小到大,她所见的皆是好人枉死,坏人猖狂。背叛者总能得利,把好的秩序粉碎,推行他们钟爱的弱肉强食的至理。
这个世界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就不能大家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吗?有什么意见说开了不就好了吗?大家一起团结互助,让这个世界变好不行吗?
但她再怎么不情愿,也挣不开玉藻前的枷锁。
还站着的最后一个女孩子,天草净琉璃紧闭双眼,堵着耳朵,不想了解这一切。
但她并没有做选择的权利,玉藻前把她也捆了上去。
“不!!!叶夜,你答应我的,你会救她的!”春岚终于不再是那副顺从的模样,她挣扎得比程心竹还要激烈,汗水把她的头发拧到一起,混着热泪和撕心裂肺的哀嚎。
“玉藻前大人!你不是樱舞家的守护神吗?你放了净琉璃,求你放了她!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只要您放了她,我愿意一辈子侍奉您!”
“哼,你还真信?”玉藻前甩甩手,“叶夜,说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不相信你真的要我救一个癔症病人。”
“玉藻前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叶夜吹捧了几句,“在下想知道,您是如何管理樱舞家的。”
“呵呵~献上这样的大礼,只是求学?叶夜,你是个什么学者吗?”
“我不是,我只是很想知道像樱舞这样的家族,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玉藻前大人,在玩弄人性这方面,我可有很多想向您学习的。这三位少女,就是我交的学费。”
“哼哼,你这学费,我收了。不过,‘管理’这个词我不喜欢,在我看来,叫‘驯养’更合适。”
玉藻前一收袖子,翘着二郎腿坐回王座之上。又把捆着三人的石柱拉到自己背后,用金毛的狐尾在她们身上扫过,享受着少女的触感。
春岚仿佛听到了信念崩碎的声音:“驯养?玉藻前大人,您在说什么?我们樱舞家可是一直把您当做守护神看待,您居然说我们是被‘驯养’的?”
“是哦,你们就是被精心调教了四千年的,供我享乐的工具。”
叶夜:“玉藻前大人,妖狐可是没办法活四千年哦。”
“太聪明可不好,我对银子也是这么说的。”玉藻前话锋一转,“不过,既然学费已经交了,那我就告诉你该怎么样驯养樱舞这样的家族。毕竟,这几个女孩子,我很中意。
驯养……
这个词仿佛一记重锤,敲碎了春岚一直苦苦坚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