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已经找到他们了。”那大汉恭恭敬敬回道。
若是李天行等人在这，一定能认出此人就是之前要劫持刘义和曹三咎的那“大哥”。
“在哪？”沈天放急忙问道。
“听三儿说，他们现如今和漕帮混在一起。”钱强道。
“好！好！好！居然混一块去了，那倒是省事了，一锅端了就好！”沈天放咬牙切齿道，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抖动着。
“还有一事。”钱强凑近了身子继续道，神色略显紧张。
“哦？”沈天放皱起眉头道。
“据说，那几个客商从张万里那买了不少粮食。”钱强顿了顿又继续道，“是漕帮做的保。”
“哼！张万里是吧！去传个信，让他把粮扣着！免得让那几个人跑了。”沈天放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若是他不听的话，就告诉他，以后但凡是他张万里的粮，都别想从江上过了。”沈天放恶狠狠地说道，双手紧紧握拳。
“是！大当家的放心，我这就派人去做。”钱强立即应道。
“不！你亲自去，让他张万里知道知道我沈天放的态度！”沈天放狠道。
他倒是要看看这张万里是想站在哪一头。
钱强应下要求，便退了出去。
苏州城客栈
“大当家的，这黑水寨防守地甚是严密，江上全是他们的战船，约莫有七八十条！”刘长宁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他带回来的图纸，对着李天行汇报着，神色颇为凝重。
“漕帮倒是没什么动静，还一直在集结人手。”孙秀也是在一旁禀报道，他双手抱胸，眉头紧锁，脸上满是焦虑。
李天行皱着眉头，听着几人的汇报，一只手不停地轻敲着桌面，不断分析着事情的走向。
“大当家，你说这黑水寨和漕帮的动静弄得这么大，这苏州知府和苏州留守都不管的么？”孙秀有些奇怪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同时还用手挠了挠头。
“这做官的巴不得底下这些帮派山寨打起来呢，漕帮势大，就连知府也不好管辖。黑水寨更是水贼，官府管他作甚，等到两边火拼完了，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
“若是漕帮胜了，就派个几百人装模作样趁势剿灭黑水寨，这天大的功劳还不叫他们揽了去。”
“若是黑水寨胜了，这苏州城里就少了个大帮派，地头蛇，何乐而不为。”李天行解释道，目光深邃，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说完后还深深地叹了口气。
“官府竟然如此！”孙秀有些惊讶道，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入山寨的时间不久，对官府还抱有一丝期待，只以为之前欺辱他的那些官兵是少数人，没想到这才是大多数！
其余几人也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对官府失望透顶。
若不是官府无能，他们又何至于落草为寇。
“大当家！”正当几人讨论时，有一名亲卫急匆匆地走进来报告道。
“刚刚张老板找人过来传信说，这粮食还得十天才能凑齐。”
“啪！”马山怒拍了一下桌子，“奶奶个腿，这做商人的就是没信誉，说好的三五天，如今过了两日，怎么又要十天！”他气得脸都涨红了。
“传信那人走了没？”李天行眉头紧皱道，表情严肃。
“未曾，兄弟几人知道大当家可能要见他，先将他留下了。”那亲卫恭敬道，低着头不敢直视李天行。
“带他来见我。”李天行道，双手抱在胸前，目光中透着威严。
传信的人没一会就被带到了李天行的身前。
“李公子。”来人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腰弯得很低。
“张老板是商人，最看重的该是信誉吧？如今这般做，倒是让我为难。”李天行开门见山道，目光紧紧盯着来人。
那人苦笑一声，“这事也不怨我家掌柜的。”
“这么说是怨我们了？”马山冷笑道，向前跨了一步，逼视着那人。
“那倒也不是，只是……”那人说到这里就不敢再说下去，他略带迟疑地看着李天行，眼神闪躲，有些犹豫，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但说无妨。”李天行摆摆手道，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语气也尽量温和。
那人咬了咬牙，迟疑道，“早间黑水寨派了人来，让我们家掌柜的将你们的粮扣下，还说，若是我们不这样做，以后我家的粮就别想从江上过。”
“我家掌柜的不让我与李公子你们说，说是怕李公子你们担心，他说他自己能搞定，十天后一定能偷偷将粮凑齐了交予李公子。”那人一口气说完，脸上满是急切。
“李公子！我家掌柜可是硬生生将此事扛下来了啊！你可千万别怪他。”说完，那人眼巴巴地望着李天行，神情充满了哀求。
李天行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张老板的情谊，李某记下了。只是这黑水寨欺人太甚！”
李天行深吸一口气，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能冲动行事。你先回去告诉张老板，他的好意李某心领了，让他多保重。”
那人点点头，说道：“小的一定把话带到。”说完便匆匆离去。
李天行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马山在一旁忍不住骂道：“这该死的黑水寨，到处使绊子，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好在这张老板还算仗义！”
此刻的马山似是忘记了，刚刚骂得最狠的就是他。
孙秀和刘长宁也在一旁附和着。
“你们真当那张万里是要帮我们么？”李天行冷笑一声，眼神中透着精明。
几人听到李天行如此说都是一愣。
“你们觉得刚刚那小厮说的话有几成真几成假？”李天行问道，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
几人对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
“半真半假罢了，扣了我们的粮食是真，帮我们是假！派个小厮过来做戏还想瞒我。”李天行冷笑道。
“漕帮和黑水寨冲突在即，十天的时间，总够两边分出胜负了吧。到时候若是漕帮胜了，他此番已经过来卖了这人情，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换了寻常人，说不得还得感激他呢！若是黑水寨胜了，他张万里按黑水寨的吩咐扣了咱们的粮，那自然就是大功一件！”李天行说着脸色阴沉下来。
“好一个张万里，好一手算盘！”他重重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