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谢谢恩人吗?”
陈允良低声呢喃。
怎么可能,哪有什么恩人?
陈家和陶家永远誓不两立!
他现在只感谢天意,感谢老天当年将自己的闺女送到了陶远铭丢失的小儿子身边。
呵呵,想不到他们还有点儿用处,竟能转移自己闺女身上的霉运。
而现在的陶远铭认了自己亲儿子亲手养大的闺女为他精心准备的儿子,过得挺热闹啊。
不知待他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表情?
很期待看到呢。
“老爷,老爷。”陈杞见陈允良走神,轻轻叫了两声。
“嗯?”陈允良回神。
“老爷,您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韩掌柜他们还在大理寺呢。”陈杞说道。
陈允良“吁”了口气,问陈杞:“就这么点小事,赔点钱就是了,晁浩明为何要出手?”
“听说动手了。”陈杞回道。
陈允良闻言,闭了闭眼,对陈杞说:“此事我不好出手,这样,你去告诉夫人……”
他在陈杞耳边低语一番。
陈杞连连点头,而后告退一声,急匆匆地走了
陈允良慢慢坐回座位,眯眼看向前方,心中反复琢磨从陈乐韵那里套到的信息。
按陈乐韵说的,此时,晁浩仁应该早就死了。
死在两年前他设计的雪崩中。
可是,事实却是他失败了。
还有灵山陶家,应该没有那个小女娃。
事实却是,那个小女娃如今仍然活蹦乱跳。
也不知道燕无敌有没有得手。
还有本应瘫在床上的陶家老二,如今竟成了闻长风的入门弟子。
如此等等……
好像自两年前的西北府雪灾开始,一切就都跟陈乐韵说的不同了。
不,是相同的。
所有的事件都发生过,只是结果都恰恰与陈乐韵说的相反。
现在,白侯府对他愈发不满。
自己真正效忠的那位,对自己也颇有微词。
事情究竟错在哪里?
……
陈府明院。
这里是陈允良的夫人明华日常处理家务的地方。
“夫人,老奴有事禀报。”
陈杞在厅门口说道。
明华放下手中的账册,略带疲惫地说:“进来吧。”
陈杞进来行礼后,对她说:“夫人,城西酒楼出了点事,老爷让老奴来跟您说一声。”
明华捏着眉心的手一顿,而后厉声连连发问:
“城西酒楼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老爷如何说的?”
“夫人,城西酒楼有人吃出了苍蝇,因而起了冲突……”
“这么点小事,起什么冲突,不是让你知会下去,最近要低调行事吗?”
不待陈杞说完,明华猛地一拍桌子,不悦的打断他。
“老奴早就交待下去了,只是,有些事无法预知。
现在,已经闹到大理寺卿晁浩明跟前了。
老爷说让您求一下堂舅老爷,请他帮一下忙。
老爷被贬谪一个月了,赋闲在家。
这件事要是闹大了,恐对老爷更不利利。”
陈杞一口气把陈允良的意思说出来,而后毕恭毕敬地看着明华。
晁家自两年前,不知为何一直对陈家横挑鼻子竖挑眼,在朝堂上老是给老爷使绊子。
今天这事,舅老爷不出面,怕难办的很。
明华咬了咬嘴唇,皱紧了眉头。
她最不愿意求的人,就是她的堂兄明祝。
当年,她与父兄单方面撕毁大伯明世礼为她订下的婚约,转而嫁给了陈允良。
这件事让明世礼相当没有面子。
为此,他还低声下气地去陶府,也就是现在的定北侯府道过歉。
也因为此事,明世礼觉得对不起陶家,怒极攻心,郁郁而终。
后来,明祝接任家主之位后,对明华更是爱搭不理,仅维持着基本的亲戚关系。
陈杞看出明华的为难,说道:
“老爷说,再怎么的,明府与您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您求上门,他们不能不管的。”
“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你下去吧。”明华挥挥手。
陈杞行礼退下,还没走两步,又被明华叫住了。
“陈管家,你等等。我问你,仅是起了冲突,大理寺为何要管?”
陈杞回身行礼,说道:“把人打伤了。”
“把人打伤了?伤到何程度?”明华再问。
“听说,听说,有一人昏迷不醒,一人破了头,还有一人断了腿。”陈杞越说声越小。
“什么?这样严重?”
明华觉得她要被气死了。
敢情她的嘱咐半点用都没有。
她恼怒地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韩嬷嬷。
“韩嬷嬷,你怎么说?我念你从少时就跟着我,你介绍的人我也是信任有加。
你看看,这个韩历都干了些什么?最能惹事的就是他!”
韩嬷嬷闻言,扑通一声跪下。
“夫人,事情真相尚未查清,说不定是对方无理在先呢。”
明华闻言,盯着韩嬷嬷看了几息。
最后叹了口气,“你先起来吧,收拾一下,挑选几件像样的礼品,跟我回明府一趟。”
明祝与晁浩明是好友,希望他能为自家说说情。
这两年,陈家真是诸事不顺。
还好,陶家,尤其是陶予平也没好到哪去。
不然,她真的后悔悔婚嫁给陈允良了。
……
“师父,师父,起床啦,您不是说今日回家吗?”
夏小七在乌丫丫房门外,“砰砰”敲着门。
床上睡懒觉的小胖墩猛地翻了个身,将被子夹在两腿间。
双眼紧闭,睡得香甜。
梦里不知吃到了什么好东西,不时的吧嗒着小嘴。
“师父,师父,师兄大清早的起来煮了大羊腿,呜呜呜,不给小七做青菜。”
夏小七继续发癫,敲得门“砰砰”响。
乌丫丫左手大鸡腿,右手大羊腿,左一口,右一口,吃得那叫一个香。
“师父~”
夏小七突然拔高了嗓门,声音直穿云霄。
他快要饿死了,臭师兄、坏师兄,不知道发什么洋癫,今天早上只做肉。
正吃的欢的乌丫丫猛地一个哆嗦,手中的大鸡腿和大羊腿脱手而飞。
“夏小七~”
她大吼一声,一个翻滚,“扑通”一声掉下了床。
“哎哟~”
“我的大鸡腿啊,我的大羊腿啊,哪去了,哪去了。”
她半闭着眼在地上摸索了起来。
“师父,师父,你是不是又掉下床了?”
夏小七耳朵贴在门上,边敲门边问。
突然,门从里面被“呼”一下拉开。
“哎哟哎哟”
没有防备的夏小七一头栽进了门内,“扑通”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