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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你有所不知,像我们这种大宅中的下人,多多少少会知道主子的秘密,有时候那秘密无法承受,为了活命,装疯才是唯一的法子。”

“江嬷嬷,你的意思是说,兰香是在装疯?”

“十有八九。”江嬷嬷肯定地说。

云禾嗯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想办法找到这个兰香吧。江嬷嬷,我一会儿写了纸条,你让那小厮带回原处,藏在约定好的地方。”

云禾写下的内容,是让她安分老实,降低四皇子的怀疑。

如今的她什么也做不了,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四皇子对她高度关注,稍有风吹草动,就容易激怒他。

接近兰香的事,云禾打算让那个送菜的菜农去做。毕竟柴房就挨着厨房,更为便利。

两天后,云禾刚刚起床,初菊就端着水盆走了进来,一脸的无语:“郡主,刚刚听了一个消息,那个慕容县主居然说动了皇上,皇上下了旨,现在她成了侯府的夫人了。”

云禾哦了一声:“这也是早晚的事。”

“那乔家还不知道被霍霍成什么样呢。”

云禾坦言,“有乔玉安这种烂泥一样的男人在,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只是不知道最近姐姐的情况如何……”

自从与乔家和离以来,郑氏与她还未曾见过面,只互通过两次消息。

云禾只知道她在外面为孩子寻了一所还不错的私塾,然后悄悄操持着生意。

郑氏原本也想帮帮晋哥儿的,但提出让他与自己儿子一起念私塾的主意时,却被乔文晋一口回绝了。

这个倔强的孩子宁死也不接受对方的好意,甚至觉得那是施舍,这让郑氏很为难。

云禾却一下子猜出了他这样做的原因。

乔文晋也知道郑氏是个好人,但是,被抛弃过太多次的他有一种受虐般的意识,觉得苦难才能刺激他,所以才什么好意都不接受。

云禾担忧,但又无能为力。如同不会游泳的人看着水中快要溺死的人。不知道该如何施救。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暗中帮助,但也只能瞒着他,保留他的尊严。

云禾正沉思着,忽然听见院外传来了脚步声,一抬眼,才看见江嬷嬷急急走了进来:“郡主,四皇子府有消息来了。”

消息是那菜农送来的,说是他趁着送菜的时候靠近了柴房,但是无论怎么跟里面的人说话,那人都不吱声。

菜农努力了两次,都没办法,这才急急来求助。

云禾想了想:“兰香平时大吼大叫,但菜农却说说话的时候,她不吱声。所以,她还真是装疯。不说话只是害怕,不确定菜农想做什么罢了。”

江嬷嬷一听也点头:“郡主分析的是,可我们有啥办法让她开口呢?”

“那就让菜农骗骗她,说是乔玫鸢的人,是想办法救她的。”

“行,老奴这就去交代。”

又过了两天,好消息来了。兰香有所松动,嘟囔着对菜农说了一句:“不用管我,把孩子照顾好就行。”

之后菜农再试探,她又不吱声了。

云禾听得疑惑不已,想了想,让人把四皇子妃的婢女接进了寄云居,询问她:“你在四皇子这些年,可听说过乔姨娘有过孩子?”

那婢女摇了摇头:“没有,乔姨娘没有孩子。”

“真的没有?你好生想想……”

婢女嗯了一声:“她没有,但是……她倒是怀过,可是生产的时候遇到些意外,孩子是个死胎。”

云禾心里咯噔一下:“那当时给她接生的产婆是谁你可知道?”

婢女回忆起来:“好像姓孙,就住在城东槐杨街的巷子里。”

云禾又马上让元梧去打探消息,谁料这一打听,砸了不少银子后,还真打听出来了。

原来乔玫鸢当年生下的,并不是死胎,而是一个形状奇特的婴孩……那孩子上唇缺了一块,鼻子也残缺不全,看起来腥红腥红的,很瘆人。

当时四皇子看到后,十分厌恶,说不吉利,当时就要掐死那孩子。

产后极度虚弱的乔玫鸢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跪着求他,求给那孩子一个活路,还说自己以后什么都听他的。

后来四皇子勉强应下了,答应把那孩子送出去,拿到农户家里养着。

这产婆说后一脸唏嘘:“其实根本没送出去,乔姨娘前脚一进屋,四皇子后脚就把那娃儿掐死了。还让人把尸体埋到院里,还指了一下方位,要求埋深一些。”

云禾听后大为震惊,心里已经拼凑出了真相。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乔玫鸢愿意背黑锅是因为那个早就死了的孩子。而且,还真有江湖术士,四皇子是刻意埋尸的,要不然不会讲究方位和深度。

对于四皇子妃的死,四皇子撒了谎,却没完全撒谎。

他想要寻回奶娘的魂魄,所以信了那江湖术士的话,以尸祭祀,四皇子府这些年死的这些人,都被埋了进去。

只怕小李氏这一出现,他会觉得上天给回馈了?

太可怕了……

云禾坐在椅子上,身上的鸡皮疙瘩半天没消下去。

前世的时候,她以为在范家经历的一切就足够丑恶了。这一世重活一次,才发觉还是自己世面见少了!

变态毫无止境、恶毒无穷无尽。

尽管这些人来自皇室,身份尊贵,可皮肉下的龌龊与肮脏却令人发指。

云禾坐了好一会儿,才把江嬷嬷唤进来:“你一会儿让小厮去趟顾家,请顾少将军来一趟吧。就说我有急事要与他商量。”

当天晚上,顾连辞来了寄云居,云禾开门见山把这些天的事说了一遍:“你看这事怎么办?”

顾连辞沉思了一阵:“自然是把这一切揭露出来,让他名声臭上加臭。”

“我们想的一样。可是,怎样揭露?”云禾有些为难,“有什么办法可以重伤到他,让全临安城、全大周的人耻笑鄙夷他的呢?”

“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一下回疆那些人。”顾连辞低声笑了笑。

云禾咦了一声,抬起头看他。

顾连辞嘴角轻咧,缓声对云禾说了几句话,云禾一听也笑了:”这个办法好啊,连辞,你居然能想到这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