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持续了数日,掠食者每次外出,从未有过无功而返的情形。然而,这也意味着需要花费几天时间在外进行大规模的搜寻。
车队就像一群饥饿的狼,穿梭在城市的废墟之中,寻找着那些无主,以及有主的猎物。
唐丰夏坐在面包车的角落里,他努力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堆。
他既害怕又兴奋,既担忧又期待。他知道自己正在踏上一条不归路,但在这条路上,他或许能找到一丝生存的希望。
面包车在颠簸中前行,车外的风景快速掠过。
唐丰夏透过车窗,看着那些破败的建筑和荒芜的街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这座城镇曾经繁华一时,如今却成了掠食者的天堂,猎物的地狱。
这个城镇属于旅游城镇,以前每到夏天总会来许多外地游客,这里还有一座卧龙山,山上盖了不少度假村,度假村是这个城镇的最大的
经济支柱。
他记得有一年暑假,父母也带着他,还有奶奶,一家人来这里过了几天。
那时候,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作业太多,玩的时间太少。
现在,他孤身一人,在这废墟之城中,与掠食者为伍,只为求得一线生机。
度假村的废墟在远处隐约可见,那些曾经欢笑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唐丰夏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但随即被现实的残酷所取代。
自己已经回不到过去了。现在的他,只能向前走,无论前方是荆棘还是陷阱。
唐丰夏深吸了一口气,又微微地叹口气。
他支起耳朵,听着车上男人们的谈论。
男人们在车上谈论着最近的“收获”,他们的语气中充满了得意和满足。
末世的话题,除了食物,就是谁比谁更能得到这些食物。
终于,车队停在了一个废弃的竹编加工厂前。
男人们纷纷下车,开始分头行动。在行动之前,他们也做过情报工作,确定这里有幸存者囤积的食物。
唐丰夏也跟着下了车,有了足够的空间时,他突然产生逃走的念头,于是他紧张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但在这片废墟之中,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男人们开始搜寻猎物,他们的动作迅速而熟练。
丸子头男人像是看出唐丰夏心中的念头。
他走到唐丰夏身边,用脚踢了踢唐丰夏的屁股,然后说道:“既然做了选择,现在就别想逃跑这件事,这里方圆几百公里都是我们的人。你再跑,也跑不出我们的范围。”
唐丰夏身体微微一颤,他低下头,不敢直视丸子头男人的眼睛。他明白,自己现在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男人们很快便有了发现,他们找到了幸存者藏匿食物的仓库。
仓库的门被暴力撬开,里面堆满了各种食物和物资。
男人们兴奋地欢呼起来,他们开始将食物和物资搬上面包车。唐丰夏也被分配了任务,他负责搬运一捆捆竹子。然后将竹子放在同行的另一辆货车上。
一捆竹子大概有六十多斤,唐丰夏吃力地搬着,有几次还差点摔倒,他的气力,还不足以让他做这种体力活。
但他不敢违抗这群人的命令,所以只能咬牙坚持。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这种残忍的生活方式,但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随着搬运,堆积在墙壁处的竹捆越来越少。
随着他拽起又一捆竹子,唐丰夏一个瘦弱的女孩正蜷缩竹堆后面,她看着唐丰夏,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那一瞬间,唐丰夏似乎看见了小栗子,这个女孩比小栗子大,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她像只受到巨大惊吓的小刺猬,紧紧地团在一起。
她那惊恐无助的眼神,应该和被坏人带走时的小栗子一模一样。
唐丰夏心疼地想到。
接着,唐丰夏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几乎要叫出声来,但他硬生生地将这股冲动压了下去。
他明白,任何一点声响都可能让这个女孩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他快速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后,他将一旁破破烂烂的竹匾盖在女孩身上,
“别出声。”唐丰夏低声交待。
竹匾后没有一丝动静,女孩配合着他。
唐丰夏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自然,他继续搬运着竹子,但心中却焦急万分。
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在这里待了多久,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有足够的力气和意志坚持下去。
每一次搬运,他都尽量靠近竹匾,用眼神安慰着那个藏在里面的女孩。
男人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他们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唐丰夏的小动作。
终于,所有的竹捆都被搬上了车,男人们也开始收拾工具,准备离开。
幸好他们看不上那个破烂的,之前用来晒东西的破竹匾。
唐丰夏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个女孩能够平安无事。
他们离开后,接下来,这个女孩就要靠着自己的能力与运气独自面对这个可怕的世界了。
他们满载而归。
老旧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喘气死去的货车摇摇晃晃,回营地的路上,有几捆竹子从车上掉落下来。
掠食者不得不骂骂咧咧下车将掉落的竹子重新捡回到车厢里。
有一个掠食者向天空发誓,等他回到基地,他会立即找来工具拆解了这台老掉牙的微型货车。
不断掉落东西,这影响了他们回程的速度。
驾驶面包车的掠食者指示唐丰夏下车,坐到货车的顶部,以便在货物即将掉落时能够及时扶稳,或者在货物真的掉落时能够迅速提醒他们停车。
唐丰夏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下了车,爬上了摇摇晃晃的货车车顶。他稳稳地坐在那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其实他更喜欢坐在车厢上,和那些货物们在一起。
他紧紧抓着车顶的铁栏,目光看向四方,这一刻,他竟然感觉到,他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