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劫于你眉睫 > 第193章 假装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爹,大哥是怕你忧心”,晏涛赶紧解释道:“况且周庆元已死,大哥身上这毒如今只有周淮有解药,大哥可能是觉得,即便是说也没用,所以便没将此事与你说。”

“那也不能让他一直强撑着啊!”余新康也赶紧起身过来帮晏海把脉,晏南坤恶狠狠的剜了晏涛一眼,愤愤道:“你们这简直就是胡来!”

底下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二个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前方的状况,底下的余鸢跟余朔见自家父亲在给晏海把脉,两人赶忙跑了上来,余朔问道:“发生了什么?”

底下的人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啊”,前方的人回答道:“好像是晏海晕倒了。

“这好端端的”,另一个人忍不住问道:“怎么会晕倒?”

前方的人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道。”

“晏海这是”,余鸢立马就发现了异常,他蹲到余新康身边,问道:“中毒了?”

“他中了寒毒”,余新康立马结了个手印,双指落在晏海的手腕上,开始源源不断的为他注入抑制性的灵流,可他还是感到非常疑惑,不住喃喃道:“可他已经服了药了,按理来说毒素在七日之内都不会蔓延才对。”

“可是动气了?”余朔也赶忙结手印帮忙抑制晏海的寒毒,问道:“适才我在底下听到好大的动静,毕竟此毒靠近心脏,若是动气的话也可能会加快毒素的蔓延。”

听到这里,晏南坤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他满脸愠色,神色阴沉,心中开始有些隐隐后悔自己适才强硬的态度。

他立马就想起昨日晏海跟他说的话,若不是江如烟,若不是她那多此一举。可江如烟的出现是自己默许的,换句话说,如今晏海中毒昏迷,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几人合力抑制之下,晏海的脸色才勉强缓了过来,余新康收回了手,说道:“好了,已经暂时抑制住了,但抑制终究不是解决的办法,想要彻底根除寒症,还得需要对症的解药。”

“宗主,寒症侵体易伤根本”,晏听眉头紧锁,带着些恳求,他看着晏南坤,说道:“回城的路途遥远,少主这毒刻不容缓,容弟子先带少主回十二屿找周淮拿解药。”

“好,那你们先回去吧”,晏南坤没有过多的犹豫,他一挥手,让晏竹来帮晏听扶着晏海,目送着他们离去,飘远的思绪才慢慢回笼,可他仍旧面色阴郁。

“晏宗主”,底下的人见状忍不住问道:“晏少主这是怎么了?”

“哦,没事”,晏南坤正了正神色,做出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解释道:“估计是这两日没休息好,不碍事,诸位不必担心,该吃吃,该喝喝。”

“还真是难为晏少主了”,底下的人不禁感慨道:“此番围剿两位少主站在最前方,面对着几大宗师,当真是辛苦了。”

晏南坤笑着颔了颔首,没再说话。

不止是在最前方,在围剿之时来临前,晏海先前还一直在空青司没日没夜的忙活,甚至还染了寒症。

“晏宗主”,余新康怕他反悔,于是又多问了一句:“那这联姻之事……”

“爹!”想都不用想,他所提的联姻之事肯定与自己有关,余鸢赶忙拉住余新康,压低了声线说道:“你们适才都在说什么呢!”

晏南坤掀起眼帘看了余鸢一眼,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谈你的终身大事”,余新康不以为然,坦然回答道:“晏宗主适才已经说了,要让无渡公子娶你为妻。”

“哎呀爹!”余鸢忍不住蹙起眉头,提醒道:“空青司内如今还有一大批难民还待安置,桃都又乱成这样,哪还有空去谈什么儿女私情!”

余鸢是对他有好感没错,可她从来就没问过晏听的想法,对他的了解尚浅,她对自己的婚事秉承着绝不勉强的原则,所以在弄清晏听的想法之前,她也不想先斩后奏。

“余小姐此言有理”,晏南坤突然对余新康说:“如今周庆元虽然已死,但他所给各个地方带来的伤害仍旧存在,如若此刻进行联姻,只怕太过仓促,余小姐贵为千金,怎可受此委屈?依我之见,联姻之事还是往后延一延吧。”

闻言余新康还想说些什么,可却被余鸢无声的摁了回去,她对余新康缓缓摇了摇头,示意此事不必再谈。

见状余新康只能收回了到嘴边的话,将追问生生压了下去。

毕竟在他心里,这世上偌大的事都没有自家儿子重要,他对晏海寄予了厚望,也自幼便把这两个儿子捧在心尖尖上,尤其是晏海,他是关乎于这一脉在十二屿站稳脚跟的关键。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晏南坤记得,原先晏听刚来之时,晏海其实也有要收下他的意思,只不过被晏涛抢先了一步。如今他如愿以偿,若他真的想要重用晏听,想把他留自己身边,那这场联姻不谈也罢。

把人带出来后晏听就立马安排了车马带晏海回去,晏竹单独骑了匹马,走在最前方,此刻车厢内只有两人在,晏海平静的躺在地上,晏听用被褥将他裹得严严实,跪坐在他身旁。看着他深陷昏迷,脸色苍白的模样,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扼住了,无比揪心。

病态使他看上去格外的脆弱,原本凌厉的五官此刻看上去只剩下柔和,像是被迫卸下了利爪,如今他只能任人宰割。晏听忍不住轻抚他的脸颊,指尖落在肌肤的那一瞬,他只感受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寒冷。

“早让你回去,就是不肯”,晏听忍不住埋怨道:“怎么就这么倔呢……”

指腹划过,晏听不自觉的探进被褥里,捉住了那只喜欢将他笼罩在掌心的大手,可他的手也是凉的,他也没有力气再将晏听的手攥在手心了。

指尖溜进指缝中,晏听努力的想要给他温暖,柔软的掌心摩挲着他手上的茧子,那一刻,他似乎能共情到在自己高热不退,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晏海或许也同自己如今是一样的心情。

但他觉得,晏海应该比他更难过,晏海爱他,远比他爱晏海要深很多,如今回想起他那时对自己说:如果你自幼便跟了我,说不定你也不会……

他记得晏海说到这里就顿住了,那时的他眼里漾着受伤的微光,有些懦弱,又有些胆怯,晏听其实能感觉的到他对沈钰的畏惧,以及他从未提过,却又难以藏匿的自卑。

如今回过头想想,或许当初早一点跟了晏海,他会不会真的能少吃些苦,会不会能更早的发现晏海的好?

想到这里,晏听感到一阵百味杂陈,如今冷静下来才发现,晏海其实早已住进了他的心里,不觉间竟已生了根,还陷得那么深。晏听紧攥着他的手,不自觉的开始用力,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他从来都极度缺乏安全感。

从前害怕失去沈钰,可如今他却更怕失去晏海,命运待他不公,自出生起他便只能是孤身一人,他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好友。是沈钰把他从深渊里拉了出来,让他看见了第二日睡醒时的旭日东升,又是晏海把他从低处拉到了顶端,让他看清了世间的风景。

如今沈钰不需要他了,可晏海需要,他自兀的想着,在心里默默许愿,默默祈祷,他只希望晏海能尽快好起来,如今他只有这一个心愿,所以能不能就满足他一次,只一次就好。

“快点好起来吧”,话一出来,晏听便感觉如鲠在喉,他忍不住蹙起眉头,他似乎被自己这种悲伤的情绪给惊到了,虽然知道自己对晏海已经动了心,可他以为情愫很好隐藏。

就像面对沈钰那样,他克制了整整十年,这十年来,他无一日不在思念着沈钰,这十年来他学会了隐藏,隐忍。岁月磨平了他深入骨髓的恨意,溢出胸腔的爱意,逆境之中,他不得不收起利爪,韬光养晦。

以至于到见面时,他也能不动声色的将自己隐藏起来,没让沈钰发现一丝一毫。

可如今他面对着晏海,却发现好难藏,好难抑制,心里像是藏了太多太多,多的就要溢出来,他不自觉的抿起了唇瓣,用最轻最轻的声音说道:“求你了……”

可当他说完后,胸腔的悲伤似乎更加强烈了,鼻尖涌上一股酸意,泪水模糊了视线,大概是在晏海身边,大概是被笼罩在保护伞内,所以他有恃无恐。

是晏海说的,不必违心,在我这里,你永远都不需要勉强自己。

“我想你好起来”,晏听不受控制的开了口,肩膀微微颤抖,他咬紧了后槽牙,可声音听上去依旧哽咽,“我,我想你……”

他恳求神能听到,恳求神能怜悯,他觉得自己受尽了世间的苦,忍受了世道的不公,命运让他一无所有,将他雪藏在了角落这么多年,总该看他一眼了吧。

神有没有听到他不知道,但晏海听到了,他轻轻一声笑,随后缓缓掀起了眼帘,可他并不知道晏听哭了,只感觉到自己昏迷时有一只纤细的手,在紧紧的攥着自己。

只听到一个熟悉而又胆怯的声音,在耳畔呢喃,期盼着他能快点醒过来,晏海如愿以偿的醒了,可当他看到晏听泪流满面的模样时,他却愣住了。

他在那一瞬之间就清醒了过来,脑瓜嗡一下懵了,随之而来的就是错愕与心疼,他一骨碌赶紧坐了起来,半跪在晏听面前,他眸光闪烁着,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又惹无渡不开心了,无渡是受了谁的欺负?怎么好好的就哭了?

“怎,怎么了?”晏海抬手用指腹轻轻拂去他脸颊上的泪痕,他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道:“怎么哭了?”

晏听眼尾染了红,鼻尖也是红红的,眼帘上挂着细小的泪珠,像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醒来,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眼里满是错愕与难以置信。

晏听没有说话,只怔怔的看着他,见他如此,晏海的心又碎了,此刻他只觉得晏听又变得非常脆弱,仿佛一碰就碎,他双手紧握着拳头,放在双膝之上,还在隐隐发抖。

晏海无处安放的手只能慢慢覆上晏听的手背,试图给他带来一丝安抚,寒症侵体使得晏海的体温微凉,可晏听的手比他还要冷,也不知他在自己昏迷期间都经历了什么。

晏海心疼坏了,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可晏听依旧没有任何动作,晏海也不知该怎么办,他左思右想,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晏听到底怎么了。

“你是不是因为担心我?”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见他眼尾又划过一滴泪,晏海耐心的帮他擦去,接着温声解释道:“我,我那都是装的,我那时一听到我爹要强迫你娶余鸢,我就急坏了,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是让你担心了吗?对不起……”

“装的?”晏听的双眸这才缓缓回神,可他仍旧有些无法置信,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庆功宴上的昏迷,是装的?”

“对”,晏海怕他不信,还刻意做出一副有些羞愧的模样,他挠了挠头,讪讪道:“我那也是没有办法,若我不这样做,恐怕你没法脱身。”

晏听在那一瞬止了泪,他蓦地睁大了双眸,眼眸里满是错愕,他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口,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随后他的脸色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无渡?”晏海歪着头看向他,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走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此刻正逢太阳落山之际,夕阳的光线穿透云层,洒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束。傍晚的微风轻拂,带着一天的余温和夜的凉意,轻轻拂过脸庞,赶车的同门在这惬意悠闲的环境下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