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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漕运总督,乃朝廷正二品大员,是在淮扬府任职的。

她们怎么会千里迢迢赶到京都来,还弄得如此狼狈呢?

“姨母,眼下不是哭的时候,您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才能帮您。”

元夫人闺名唤做青蕴,比姐姐顾青苁成婚还要早一些,她还有一个儿子。

姐姐生产时,她也怀着小女儿即将临盆。姐姐难产而亡,外甥女也被送去沧州的消息传回淮扬时,她急火攻心,当时便要生产,九死一生产下小女儿后,也伤了根本,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病弱缠身,莫说出远门,就是连房门都难以踏出。

大夫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她一直抑郁寡欢,恐寿数难长。

元夫人突然一把抱住了穆轻颜,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有人要害我们,求你看在这点血脉之情上,把樱儿带走,她要报官,我去……”

话还没说完,京兆府的衙役就匆匆赶了过来。

不由分说就要把人带走,穆轻颜和玉簪把人护在身后,“劳烦各位官差大人看清楚,我姨母的马车是直行,分明是襄宁侯府二少夫人的马车突然拐弯才撞上的,就算要担罪责,你们该抓的人也是她!”

方才有亲眼瞧见的百姓此刻纷纷开了口。

“是啊,我看见了,分明是这位少夫人的马车突然从巷子里蹿出来才撞上的……”

“我也看见了!”

“我也瞧见了……”

蓝蕙见这么多人都帮那对母女说话,心里有些慌乱。本来就是栽赃嫁祸站不住脚跟的,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官差也不不能罔顾事实强行把人抓走。

京兆府尹本来不想露面的,但百姓情绪高涨,他不得不出来说两句,否则今日人带不走,他头上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二少夫人被冲撞受惊过度,本官身为京都父母官,有人报案,无论是非如何,都得将人带走问话,穆大姑娘有意阻拦是在妨碍公务,本官是有权将你一并拿下,依律处置的。”

“街道行人来往,马车相撞之事也并不罕见,但若无严重的伤亡,大多是自行解决,互相赔个不是便也就过去了,我倒是十分好奇,二少夫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点小事就要报官还非要把人抓走不可呢?你若有伤损,对面就有医馆,大夫一把脉便知,到时该赔多少银子,我照价赔就是!”

一说要找大夫,蓝蕙慌得忙借力站了起来,“不能找大夫,我没事,我不报官了!”

说罢头也不回匆匆离去。

民不告官不究,所谓苦主已经不追究了,京兆府也就没有了拿人的理由。

京兆府尹一甩袖子,打道回府,“走!”

看着人走了以后,穆轻颜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姨母,马车上可还有要紧的物件?”

元夫人摇摇头,“马车和车夫都是自家的,我们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要紧的都在身上了……”

“坐我的马车,让车夫跟在后面。”

阿束早已把马车赶了过来。

扶着母女二人都上车坐好了之后,穆轻颜才道,“阿束,去王府。”

“是,姑娘。”元夫人母女一进京都就被人盯上了,若是今日让京兆府的人带走她们,只怕出来的就会是尸体了。回国公府她恐怕难以护住她们,但人若进了凌王府,背后想动她们的人,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元夫人上了马车之后,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但看着这个自小失了母亲庇护被远送他乡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的外甥女,她心酸得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想亲近,又怕她生厌。

毕竟,十几年了,她这个当姨母的也没有管过她,实在是不称职……

今日第一回见面,她就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

“颜儿,你要带我们去哪位王爷府上?”她还有人命关天的事情要解决,心里的愧疚,只能往后放一放了。

“凌王。”

元夫人一听,喜出望外,元樱也激动得眼里闪了泪花,道,“太好了!我和母亲还愁怎么才能见到凌王呢!”

她们形容狼狈,路上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反正到了凌王府,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眼下自然也没有开口问。

元夫人也没有坦白自己为何来到京都。她倒不是怕穆轻颜居心叵测,只是兹事体大,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今日怕是已经将她牵扯进来了……

“颜儿,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其实都不必问,没有娘亲又寄人篱下,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只可惜她身子不争气,又远在淮扬。

父亲他们又都镇守在迟陵关,姐姐去时,身边竟没有一个亲人……

她曾派人去沧州想将她接到自己身边来,可是派去了几拨人,沧州那头都推三阻四的,不让见人,要么就索性随便找个孩子想糊弄过去。

再后来,抚国公那头来了信,说这到底是他穆家的孩子,穆家的事,用不着外人来管,若是强行将孩子接走,便要上奏弹劾她夫君仗势欺人,言语之中还拿着亡姐的名节做威胁。九州漕运总督,本就是个惹人眼热的职位,多少人盯着,哪怕出一点差错,都会招来灭顶之灾。姐姐已经亡故,她不能让她死后还被人诟病……

她怕连累夫君,连累子女,便歇了把人接过来的心思。

后来,她病情越发严重,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就剩一口气在吊着,便没有精力再想这些了。

直到一年前,一位神医云游时路过淮扬府,夫君有幸请到了他,她的病情这才有所好转,否则,今日莫说千里迢迢跑来京都,只怕都出不了淮扬府,就得一命呜呼了。

“少时不易,如今都好了。”她也不能说,你的外甥女已经死了。

现在这个壳子里装的是别人。

可轻飘飘的一句话,包含了多少心酸,元夫人都不敢想。

元樱见自家母亲一直泪眼汪汪的,忍不住解释。“表姐,母亲并非存心不管你,她……”

还未说完,便被元夫人阻拦了。

她要怪自己也好,这样,自己心里还能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