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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西海岸的小滨市码头,一身盛装的首相和王族代表,看着汹涌的海浪一筹莫展。

接到帝国传来的消息,他们前天就等在这里,可是港外的风浪一日大过一日,来册封的使船不知会不会已经调转船头回去了。

港口有不少被困的帝国商船,一群船长和船员们聚在一起长吁短叹,谁都能看出情况不对劲,海上波浪滔天,他们在岸上却感觉不到什么风。

一个人发出惊呼:“有船来了!”

岸上的人一起看向港外,只见远处有黑烟升起,接着海面上冒出烟囱、船身,一艘庞大的蒸汽船稳稳驶来。

船只逐渐靠近,船头巍然不动的持节特使出现在人们眼前,岸上响起震天的欢呼。

特使持节出行,代表着皇帝和政府,看着狂风巨浪丝毫撼动不了帝国的威严,首相和王族忍不住热泪盈眶。

面对这近乎神迹的一幕,还保留着封建等级观念的日本人跪了一地。

帝国早就没了跪拜的概念,见码头上的日本人这么恭敬,那些船长、船员不想表现的没礼貌,干脆学着电视上古人的动作,抱拳俯首以示恭敬。

使船顺利靠岸,使团的六个人像做梦一样,没想到以前认为是封建残余的行头仪仗这么好使,如此强大的邪灵丝毫不敢冒犯。

他们心中充满了神圣感,迈着庄重的步伐,面无表情的慢慢走下舷梯,当然也跟在船头冻了近一个小时,脸和身体僵硬了有关。

等在舷梯下的首相是帝国官员,向特使和节杖鞠躬表示对皇权的尊重,几个王族代表用日本的习惯跪迎。

双方见礼过后,迎接的汽车开过来,特使心里还绷着劲,以手持节杖不方便为由,直接上了一辆敞篷的礼宾车。

他保持着在船上的姿势,右手持节杖,左手捧诏书,双脚不丁不八的站在车上,身体笔直的挺立着。

车队缓缓启动,小滨市距离京都有一百多公里,这一路要跑两个多小时,寒冬腊月的,在敞篷车上站着,估计特使要遭不少罪。

说来也怪,节杖所过之处,盖顶的乌云缓缓升高,胸闷压抑之感顿时消失。

寒风扑面而来,特使痛并快乐着,以前在国内每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没想到第一次持节出使就体会到了帝国的威严与荣光。

车队进入京都城,道路两旁挤满了迎接的人群,看到气势汹汹的乌云都在躲避上国天使,沿途的人们发出惊呼,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附身跪倒。

此时特使的神圣感达到了巅峰,表情越发严肃,心中暗暗决定,要像苏武前辈学习,在回到帝国之前,节杖绝不离手。

后天才是册封的吉日,特使抱着节杖睡了两天,吃饭时都不撒手,别人不明所以,只有使团的人理解他的心情。

到了册封的这天,日本电台对仪式进行了实况转播,从城市到乡村,每一台收音机前都围满了人。

特使宣读诏书时,大多数日本国民都听不懂,电台主持人做了详尽的解释。

当国王换上帝国亲王的服饰,接过金印和青色泥土,坐在王座上的一刹那,天上的乌云几乎消散,人们再也感受不到先前那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发现天上的变化,日本全国都响起了欢呼声,在巨大的灾难面前,人们前所未有的衷心拥护国王。

今晚就是月圆之夜,国王抓紧时间册封了王太子,以青色泥土为核心,重修社稷坛。

至此,日本从法理到民心都归属于帝国,国家气运彻底跟中华大地相连。

夜晚降临,天上乌云重聚,但是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势,城乡居民躲入安全所,外面只有靖夜司和驻军守卫。

王宫六个大门洞开,国王抱着金印坐在紫宸殿中的王座上,家眷安排在后殿,身前跪坐着两排大臣官员。

道士在大殿里张贴金光符,殿前的高台上,和尚们仍在围着大钟念经。

周围的一圈掩体中,隔几米就停着一辆装甲车,警卫团两千多名战士严阵以待。

749局的两百多名成员,盘坐在大殿的角落养精蓄锐,他们是今晚的攻坚队。

胡杨林是队伍中境界最低的一个,别人都在修炼内功,只有他无所事事的东张西望。

月圆之夜的天空一片漆黑,唯有寺庙和神社中的长明灯,城乡安全所里的灯火,星星点点遍布日本全境。

临近午夜,先前消失的压抑感去而复来,各地安全所里一片沉寂,连婴儿的啼哭都没有一声。

厚厚的云层出现了一道裂缝,月光迸射而出,给漆黑的夜晚带来一抹亮色。

乌云翻滚涌动,裂缝渐渐扩大,露出了圆月的全貌,天上像是睁开了一只狭长的眼睛。

天空中出现了一道身影,背对月光盘腿而坐,面部隐藏在黑暗中,只能看到身上穿着古朴的女装。

一道苍老冷漠的声音响起在每个日本人心底“邪马台子民的后裔哟,我是你们永恒的女王,这片土地是我的国,你们将获得永生,做我永远的臣民。”

有不少熟悉历史的人惊呼一声“是卑弥呼女王!”

几个阴阳师家族和寺庙、神社里,同样有人惊呼“她想把日本化作鬼国!”

只见天上的身影不停挥舞衣袖,嘴里喃喃念起了咒语,前任天皇的家族墓地中,地面起伏不休,一具具骷髅钻出坟墓。

有些骷髅身上挂着残破的布片,有的衣着还算完整,它们向空中飞去,跪坐在卑弥呼下方,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念咒语。

前天皇家族的近亲旁支们,心中有惊恐有狂热,历代先祖走出了坟墓,不管日本以后变成什么样,他们将重新做回人上人。

异变陡起,他们不受控制的飞起在半空,还不等发出尖叫,身体就嘭的一声炸成血雾。

历经一千多年,前皇族的血脉不知有多少,早就遍及日本各个阶层。

随着近支消失一空,一个个人从寺庙、神社、安全所中不断飞起,身体毫无阻碍的穿过屋顶,沉闷的炸响声不断,空中放起了血色烟花。

血雾弥漫在天地间,历代天皇的骨架上长出了血肉,身上的皇袍逐渐完整,银色的月亮被浸染成了血月,散发出邪异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