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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车子终于离开了那片广袤无际的荒原。

徐时没敢顺着大路开,专挑那种小路,又走了一段后,在一个附近没有人烟的山坳中,把车子停了下来。

后备箱中,那个男人已经醒了过来。

箱盖打开的时候,男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本能地往后缩着身体。

徐时一把将其拖了出来,扔在了地上。而后蹲下身,看着他:“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是好好配合,如实回答,我就让你活着回去。你要是敢喊的话,我也不介意在这里直接一枪毙了你。这地方方圆几公里之内都没有人烟,你要是死在这里,尸体烂没了都没人会发现!听懂了吗?”

话落,男人拼命点头。

徐时见状,伸手从他嘴巴里把那个拳头大小的布团给一点点扣了出来。

“叫什么?”徐时一边把那布团重新团成几个小一点的团子,一边问道。男人看着他那动作,只感觉头皮发麻。听得声音,又惶然回神,只是嘴巴被布团塞了太久,关节有点僵硬,一时间都有些合不拢,只能含糊不清地说道:“哈姆。”

徐时没听清,看了他一眼,哈姆重新又说了一遍后,他才听清。

徐时点点头,接着转身去车上拿了点水下来,放到了男人跟前。哈姆不由得眼睛一亮,盯着水瓶,下意识地舔着嘴唇。

“想喝?”徐时问他。

哈姆点头。

徐时打开水瓶,倒了一瓶盖的水,然后递到哈姆嘴边喂他喝了下去。这一瓶盖的水,不喝还好,喝了之后,哈姆反倒觉得更渴了。他满含期望地看着徐时,希望再来一点,徐时却将瓶盖拧了回去。

“说说吧,谁让你们去杀我的?”徐时开口问道。

哈姆脸上闪过些许惧色,犹豫着不敢开口。

徐时在他对面盘腿坐了下来,然后把手枪摸了出来,放在了膝头上。接着,他抬眸看向哈姆,道:“我耐心不好,你回答问题的时候,最好痛快一点。”

哈姆目光扫过那把手枪,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之前他那个朋友坐在副驾驶上被此人一枪爆头的画面,身体顿时颤抖了起来,犹如筛糠。

徐时皱了皱眉头。

哈姆瞧见,求生欲让他一时压下了心中恐惧,慌忙说道:“是夏哥打电话通知我们过去的,他说,要是贝叔活着就让我们听贝叔的,要是贝叔死了,就把其他人都杀了。”

徐时听得这话,不由得呵地冷笑了一声。这夏哈普下手倒真是一点不含糊。

只是,他选的这两个人未免太弱了些。

徐时没有多想这事情之中那些在他眼中不合理之处,继续问哈姆:“你们是什么时候接到的电话?”

哈姆回答:“七点十几分的样子。”

徐时听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哈姆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徐时想听什么,忙接着说道:“我们当时在河渡口待命,接到电话后,就往那里出发了。位置是夏哥提供给我们的。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吧。本来还能快一点,中间遇到了一波狼群,耽搁了一点时间。”

徐时微微眯着眼,听他说完后,紧跟着就问道:“这么说,夏哥早就知道我们这一路会出事,所以早就安排了你们在那个什么河渡口等着是吗?”

哈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徐时的脸色,见他神色上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后,才咽了咽口水,如实答道:“我不知道夏哥那边的事,我们只是听夏哥的吩咐,在昨天傍晚七点左右到的那边,然后一直在那边等着。等了一晚上,才等到夏哥的电话,夏哥说让我们去那个地方,要是没见到贝叔,就把能看到的人都……都杀了。”说着,他又战战兢兢地看了徐时一眼,见他没有发怒的迹象,才又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徐时听完,半响没有再开口。

哈姆几次偷偷看他,欲言又止。

两三分钟过去,哈姆的目光再一次瞄向那个水瓶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能不能再给我喝点水,就一瓶盖就行!”

徐时敛起思绪,抬眼看了哈姆一眼后,伸手拿过水瓶,拧开瓶盖倒了一瓶盖的水,喂他喝下后,他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哈姆的下巴,然后拿过一旁放着的那几个小布团,一个一个,全部塞到了他口中,直到他嘴巴全部被撑满,一动也动不了,才停下。

哈姆原本想说的那句谢谢,也被堵在了喉咙口,在徐时粗暴的动作中,逐渐变成了惊惧。

接着,他就看到徐时把贝叔的尸体从车上拖了下来,扔到了他旁边。贝叔的尸体已经僵硬,摔倒在他旁边后,那张脸正好和他对着,一直未能闭上的眼睛里,仿佛还能看到死前的场景,让他毛骨悚然。

他拼命挣扎,可奈何徐时绑人的手法太专业,他挣扎了半天,却连翻个身都做不到。

而后,他就听到徐时启动了车子。

一声轰鸣之后,轮胎溅起的尘土,带着尾气的味道溅到了他身上,让人绝望。

他都回答了呀,为什么还要把他扔在这里?

说好的让他活着回去呢?

哈姆无力地安静了下来,泪水滚落眼角,绝望而又无助。

可实际上,徐时并非是想抛下他,不管他死活。只是,要去阿县的话,他得换辆车。

哈姆他们这么久没有音讯,夏哈普肯定已经意识到他的计划翻车了。如果夏哈普动作够快,这会儿他估计已经安排人在满世界找他了。这辆车太显眼,很容易就会被认出来。他得换一辆不显眼的。

撬锁偷车的事,他以前没干过,但这次来这里之前,他学过。虽然动作生疏了点,但好在步骤都对了,车子成功被他搞到了手。

这是一辆深蓝色的东风皮卡,车子半新不旧,车身灰突突的,应该有段时间没洗了。车斗里,堆了些零碎的东西,还有一卷防水布。

这是一辆在大西北算是很常见的车辆,确实不显眼。

凌晨一点多,徐时开着这辆东风皮卡回到了这个山坳。哈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放弃了挣扎。他旁边,贝叔的尸体也一动不动,依旧瞪着眼,无神的目光盯着哈姆,诉说着死也没能想明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