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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保洁阿姨,一个马场管理,徐时去马场的时候,都曾见过一两面。

保洁阿姨阿娜看着并不起眼,徐时当时匆匆扫过一眼,其实并未放在心上。可明其给的资料里,有一张阿娜的照片。

那是一张大概十来年前的照片,照片里的阿娜还很年轻,一头长发乌黑靓丽,编成了粗粗的麻花辫,垂在胸前。五官虽不出彩,可眼睛很亮,带着笑意,仿佛会说话一般,动人心弦。

生活或许会磨去这双眼睛里的光,但并不会改变形状。

那是一双杏眼,可他在马场看到的阿娜,眼睛要长一些,还是单眼皮。两者的五官上,乍看似乎有几分相似,可若是你心存怀疑,再去细看,就会发现,处处都是不同。

很显然,这个阿娜,应该已经换人了。

徐时记得清楚,他第一次去马场的时候,就见过这个阿娜。也就是说,换人应该是之前的事情了。

那么,换人这个事,到底是针对的谁呢?

是针对他,还是之前的洪二?

徐时想了一会,一时也没理出个具体的头绪来,就将其先放到了一边,转而看起了那个马场管理的资料。

这人单看资料,照片都没什么问题。

徐时圈出他来的原因是,洪二养那么多马,真的只是因为喜欢吗?

如果不是,那么这个马场管理,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徐时将这两人的资料从电脑里拷了出来,存在了手机上,然后将邮箱里的资料都删掉之后,又清除了电脑上的邮箱登录痕迹。

做完这些后,一时无事的他,思绪忽又回到了之前跟塔西之间的那番对话,一直被他压着的那股气,又蹿了出来,在他胸腔里,来回地蹿,不得宣泄。

他其实可以理解塔西的背叛。

姐姐的死,是压在他心头的山,多年来,早已压得他喘不过气。这个时候,有人出现说可以帮他把这座山给移走,他心动,毋庸置疑。

可他不理解,孔振东这么做是为什么?

是他把他弄到这里来,却又不信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想不通的疑惑,逐渐成为怒火。

冲动之下,徐时往手机里插了张新电话卡,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没几下就被接通了。

接通的一瞬间,咆哮于心的怒火却突然就灭了。

只剩下冷静。

“是我。”徐时先开的口。

电话里静了一会才传来声音,是孔振东。

他说:“知道了?”

你看,他多聪明啊!

徐时忽然想笑。

可他忍住了。

他看着窗外的烈日,淡淡道:“他不能再留着,你想个办法,把他带走吧。”

孔振东大概在接到他电话的瞬间就已猜到了他的来意,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甚至,连计划都已经想好了。

“三天吧!三天后,我会安排人到陶县来接他,到时候,你只要找个理由让他单独出门就行。”

徐时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根根梗起。

“好。”徐时咬牙应道。

大概是听出了他声音里那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孔振东忽然叹了一声,接着说了一句:“有些事,我一句两句解释不清,你也未必愿意听。不论是塔西,还是萧睿,都并非我的本意。不过,以后不会了。这个电话,以后会一直在我手里,不会由其他任何人接手。关于你的事情,已经进入绝密档案,该封的口都已经封上了,接下去,你可以放心,不会再有人给你拖后腿,包括我!”

徐时听着这些,一时间,心绪翻涌,竟是不知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

他一句并非本意,可他走过的,却是刀山火海一般的凶险。

但,追究这些,终究没有意义。

他回不去,他也不会让他回去。

现实已经摆在了这里,容不得他退缩。

徐时没什么好说的,刚想挂电话,那头的孔振东却忽然又开了口,郑重无比:“记住,如果有一天接通电话的不是我,那就说明我已经出事了。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孔振东的这话里,隐隐暗示的信息,让徐时心惊。

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挂了电话。

可放下手机后,他却呆坐了许久。

自由这个词,于他已经陌生太久。

自从弟弟失踪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了自由。

而刚才孔振东却告诉他,只要他出事,他就自由了?

什么样的自由?

被通缉的自由?

还是彻底成为地狱一部分的自由?

……

……

入夜,徐时把吴江约了出来。

就在上次那个夜宵摊。

两人谁也没带,面对面地坐在一张小方桌旁。桌上一大盘的烤肉和蔬菜,地上一箱啤酒。

到陶县这么久,徐时还没怎么正儿八经喝过酒。

吴江挑着眉问他:“你酒量怎么样?别待会两瓶都还没吹完,就倒了?”

徐时一边撬瓶盖,一边淡淡回答:“说得你自己吧?”

吴江嘿嘿一笑,道:“那你可就小看我了!老子号称千杯不倒!”

徐时哼了一声。

吴江看着他,眼珠子一转后,忽然问道:“我听说,你要换地方住了?换哪去?”

他既然听说了他要换地方住,那就不可能不知道他要搬哪。不过,徐时也懒得拆穿,道:“城外的一个马场。原先洪二弄的,现在便宜我了。这里的房子太小了点,住着不方便。”

吴江扫了一眼周围,道:“人多眼杂的,确实不方便。不过,你那马场大不大,要不给我让点地方,做个伴?”

徐时抬眼看他:“怎么?怕我搬到马场后,盯我不方便,索性就自己跟过去?”

吴江脸色微微一变,不过他是个脸皮厚的,很快就又恢复如常,道:“也不是没有这原因。不过,最主要的是,秦三住过的地方我不太想住,新的地方又还没安排好。”

“那马场也是洪二住过的,你就不膈应了?”徐时拿过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后,淡淡说道。

吴江立马皱眉,咦了一声,道:“你倒是很会膈应我!”

他这话落,徐时却松了口:“你要是真想来住,我就让人给你收拾个客房。不过,只能偶尔住几天,时间长了不行。我这人孤僻,跟你凑不到一块!”

“那你还约我喝酒!”吴江瞪眼。

“喝酒归喝酒。”徐时又拿着酒瓶灌了一口后,接着说道:“再说了,你不是也正想着要怎么约我出来吗?”

吴江闻言,撇撇嘴:“跟你这种人说话,真没意思。”

徐时笑笑,没接话。

两人自顾自地灌酒,撸串,时不时地碰一下瓶子,很长一会,都没人开口。

终于,吴江先忍不住,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个圈后,试探了一句:“心情不好?”

徐时想了想,道:“也算不上,不过是事情多,有点烦。”

吴江顿时眼睛一亮:“要不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徐时看他一眼,道:“你倒是打探得正大光明的!”

吴江灌了一口酒,伸长了脖子打了个酒嗝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我又不傻,在你这种心眼比那筛子还多的人面前,我那点心眼要是拿出来,那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还不如索性就摊开来,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就识趣点。反正,上次无人区回来之后,我也想明白了,虽然早死晚死都得死,但晚死一会总是好的。像你这样的牛逼人物,我惹不起,还是老实点好,多少还能过两年好日子!”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徐时笑眯眯地看向他。

“当然是夸你啊!”吴江说得一派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