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内。
苏昼看着文档,短暂思考。
接下来,就该写另一边的战场了。
两边战场相互穿插,同时,雷公那边的战场关乎伍千里的安危。
倘若雷公没有阻拦敌人的增援。
那么伍千里将会非常危险。
这样可以营造一种紧张的氛围。
故事继续。
……
黑暗的夜空。
照明弹缓缓升起。
小山上的雷睢生抬眼一看、
山坡下,密密麻麻全是敌军。
敌军端着枪,站起身,缓缓逼近。
阵地亮如白昼。
干枯的树影张牙舞爪的印在地面。
“三六,三七,三八,三九,四零,四一,四二,四三……”雷睢生侧身躺着。
小声数着照明弹的时间。
照明弹一灭,敌军大部队立刻蹲伏在地上。
停止移动。
这时,敌军前排抬手打出手势。
第二颗照明弹发射。
敌军再次行动。
我军在暗,敌军在明。
对方越来越近,七连战士们严阵以待。
“二六……三六,三七。”雷睢生再次计算时间。
突然,他猛地吹响哨子。
阵地下,敌军一瞬间乱了阵脚。
七连战士从背坡上探出头。
在敌人诧异的眼神中。
第一轮投弹手投出手榴弹。
敌军指挥高喊。“注意!”
雷公的时间算的非常精准。
我军手榴弹落地的那一刻,照明弹正好熄灭。
敌军大喊,“跑啊。”
顷刻间,敌军死伤无数。
敌军总指挥立刻下令。
“赶紧走。”
负责照明的大兵被炸死。
敌军捡起照明枪。
山谷再次亮起。
这时,七连小号手吹响冲锋号。
战士们一拥而上。
枪口火焰闪烁,明灭之间照映出他们坚毅的神情。
雷睢生的炮排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即便有新人加入,也是三个老兵带一名新兵。
但焰口的火光倒映出的,分明都是十八九二十岁的脸。
原来,老兵的意思并不是战士们的岁数有多大。
而是已经参军两三年的上过战场的战士。
……
写到这里,全网泪崩。
“忍不住了,老兵就是打过仗的小孩儿。老苏你别这样。”
“昨天带老爹去大象国的靶场,射击距离25米,数量10发,成绩全是10环。老爹是老兵。”苏昼
“雷睢生这里没问题吧,应该能把敌军增援歼灭对吧?”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通常一个炮兵连能活下来一半的人都算不错了,敌人装备很厉害的。”
“电台呢?雷公要是有什么意外电台怎么办?前线的将士们还等着电台用呢。”
“浑身刺挠,苏昼快点写吧,受不了了。”
……
丽水,林秋棠抵达目的地。
刚下车,两位穿着土黄色军装的老人等在村口。
胸前挂着军功章,军服干干净净,略有些宽大。
该是老人岁数大了个子缩小的缘故。
他们正是丁传根丁顺发两位老人。
有些奇怪的是,哥哥和弟弟的名字似乎颠倒了。
询问之下才得知。
哥哥丁顺发,听名字,父母是希望大儿子一辈子顺顺利利。
弟弟则是丁传根,哥俩相差5岁。
据老人讲。
给老二的名字就是希望老二能够留着给家族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因为老大,已经去参军了。
没想到的是,老二也跟着老大去参了军。
好的是,老哥俩都幸运的活着回来了。
两人的房子前后舍。哥哥将面积稍微大些的后院给了弟弟。
家里很简洁,是南方农村的那种朴实感。
林秋棠带着电视台和记者的使命,想法在脑子里又转了一圈,这才开口问道。
“您两位都这个岁数了,如果让您再回到当年,您还愿意参加战斗吗?”
两位老人脸上皱纹很深,哥哥胡子花白,弟弟则是有两道很深的法令纹。
听到林秋棠的问话,两人都神色一震。
眼神似在追忆,随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一定会的。”
“现在,我们每年都有人慰问,有退休金,组织对我们太好了。哪怕当时牺牲了也不后悔。”
“那您就不怕吗?”
“啥?”哥哥仿佛没听清。
“您当年怕不怕?”林秋棠再次问道。
“怕?”
丁顺发挽起袖口,干瘦的手臂上全是消不褪的冻伤。
“你还敢到老子的国门口,看老子吃了你的肉。”
说这话时,丁顺发的眼神中满是杀气。
那是真正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后沉淀出来的铁血军人的气质。
林秋棠从未见过父亲生气的样子,总觉得老兵都像父亲一样慈祥。
今天见到丁氏兄弟,彻底改变了她的观念。
她从没想过人的眼神可以这么吓人。
只是稍微顿了一下,她旋即释怀,虽然可怕,但他们是我们的守护神。
没有这两下子,如何能将装备精良的敌军打的落花流水。
弟弟丁传根则是相对沉稳一些。不过同样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您二位当年是哪一支部队?”
“丁传根,第15军,29师86团。”
“丁顺发,第15军,29师86团。”
随着谈话的逐渐深入。
林秋棠对老人的尊敬越发浓烈。
“您二老都是英雄。”
本以为两人可能会腼腆一下,或者老大丁顺发会不客气的承认。
谁料。
老人听到后,眼泪夺眶而出。
丁顺发更是掩面痛哭。
“我们算什么英雄?真正的英雄都没有回来。”
弟弟虽然没有说话,同样是泪流不止。
林秋棠泪腺失控,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老人家别太激动。”
她拍着二老的后背。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问题了。
丁顺发话匣子被打开。
“当年连里有个叫黄凤英的年轻姑娘,梳着两个大辫子,皮肤很白,笑起来很好看。”
“那是我们整个连队的白毛女啊,炸弹来的时候,她人都炸飞了。就在我眼前。”
“最后,我在石头上找到一根辫子,上面还沾着肉丝,我挖坑埋了它。又找了树皮做的木碑。”
老人越说,眼泪越是怎么也停不下。
林秋棠舍不得继续再问,老人家太激动恐怕身体出问题。
她留下影像资料后,匆匆拜别。
临行前,两位老人坚持要送她。
她百般推辞,最后,老人站在家门口,对着林秋棠敬了一礼。
林秋棠鞠躬回礼。
她清楚,自己受不起老人的礼。
只是,她先前说了自己代表的是报社记者。
老人或许以为是组织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