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渡口。
欠老板和三棱赶到渡口。
“这西河渡,就没剩下咱们什么人了。好在盛货郎,会带人来接应咱们。”三棱说。
“那,我们怎么过?”钱老板问。
话音刚落,三棱吹个流氓哨。
滩头的土坡下面,探出个人脑袋。
那人长得憨厚,看了看三棱两人,几步走到跟前。
“林德,欠老板。”三棱给俩人介绍过,接着小声对钱老板说。
“林德,在这儿耗掉了跟咱们在西北一样的时间。”
欠老板点点头。“不容易啊,但是为了先生,一切都值得。”
林德没有看欠老板:“还能这么想的人,那才真是不容易啊。走吧~这边。”
林德将两人带到坡下,揭开苞米杆子,下面是他吃饭的家伙。、
三棱介绍:“靠水吃水,说的就是这个,这些整张羊皮,吹足了气一绑,就是黄河人家自古以来渡河的器具。当然,也是穷人使得。”
“我们就用它,过黄河吗?”钱老板问。
“鬼子打,屠先生的人也追着咱们打,咱们,没什么人了,委屈你了。”
欠老板倒是不在意,反而提起另外的事:“有什么委屈比开一个叫欠记的孙子店更委屈的。我是想说,我们华夏人自己,在西北打来打去的,却把黄河这么美的地方,留给了日本人。”
欠老板盯着河水:“真是在大沙锅太久了,一切都变了。”
三人将羊皮筏放下水,林德指了指河面:“林德的忠心,就不用说了,他带咱们走的这条河道,是最隐蔽的,鬼子绝对不知道。直到跟盛货郎接上头,跟鬼子都打不上照面。”
他在下面说着,殊不知,刚刚几人所在的土坡上,早有人用枪将他们瞄准。
“砰!”
三人回过头。
只见高处,一队日本兵带着钢盔从山头上走出。
他们个个手里端着枪。
欠老板看着那些鬼子问道:“他们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吧?”
“记住,我们是走私的。把枪扔了,把手举起来快!”
“趴下!”山上的日本鬼子叫道。
……
另一处,时光从军车上下来,一瘸一拐的走着。
由于那条假腿实在太次,又加上伤口还没有好利索。
他走起来时不时要闪一下。
九宫想去搀扶,被时光一把拦住。
“时光,实在不该锯你的腿,这么多年你在那穷山恶水为谠国效力……”
“鞠你麻了个头啊。离开两棵树,你们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会~”九宫局促。
这时候,从高亭据点走出一行人。
“哈哈,哎呀,时光兄时光兄。”为首之人梳着分头,两片龅牙,拱手对时光问好。
“久仰久仰,你看你来了,要到小弟的这个码头坐一哈赛,喝杯茶嘛,我的酒菜都准备好了,来来来……”
说完,他朝身后招手。
手下端着洗脸盆,毛巾,茶水走上前。
时光最瞧不起这种人,指着他问九宫。“他是?”
“高亭组组长~”九宫回答道。
组长立刻鞠着躬。
时光也有了印象。“牌就打的很好的那位?”
“哎呀,过奖过奖,有机会,兄弟你指点一二。”
“怎么倒长得像一副烂牌?”时光严肃。
“哎呀,兄弟你真会说笑.”
“闭嘴!”时光淡淡道、
“额哈哈,兄弟呀……哎呦!”高亭组长还要说话,九宫上去就是一巴掌,打的他立马弯腰捂着脸。
“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就是干扰,视为与敌同谋。目标在哪儿?”时光问。
组长看看时光,又看看九宫。
“说!”九宫说完,组长立刻点点头。
“哦,哎呀,一大早啊兄弟们就起来了,连早饭都没吃啊,那是三班倒……”
“啪!”九宫抡圆了又是一嘴巴。
“说话要简洁,要点。”时光再次开口。
“呃呃,要点,额,他……逛了一下该(街),然后又去了趟车站,但是好像啥也没干。”
时光闻言:“不会是又想跑吧~”
“跑?跑得脱马脑壳,我的兄弟也不是吃素地……”说到这,组长看九宫的手在摸脑袋,马上换上嘴脸。
“额,要点要点,额……高亭是铁路中段,前头是日本的占领区,他要跑,他也不敢走铁路噻。”
时光想了想:“即是说,这里是与敌争锋对峙之处,本该枕戈待旦,却对出你这么个油头粉面不得要领的家伙,效率可想而知。”
“撤职!”
时光说完,坐上军车。
那组长瞪着眼睛,傻了。
这谁想的到啊,身后端着洗脸盆的手下们也面面相觑。
原本是来拍上头马屁的,结果就见了一面,自己的职位没有了。
军车引擎作响,开始行驶。
那组长还跟狗腿子一样站在车前指挥着交通。
……
旅店门口,一处烤红薯的摊位前。
“我要这个我要这个!”巴东来见摊主红薯出炉,直接上手去拿。
“别慌啊,咱得过秤啊。”
“好嘞,三块二,高高的给您。”
九宫守着电台,听到电报声,转头去找时光。
时光此时靠车头坐着。
“时光,你的计划成了,欠老板此时已经被日本人抓到了,三个人,都是活口。”
“要你们转告欠老板的话,转告了吗?”
“还没有,会有人说的。照你的吩咐,我们的眼线已经告诉鬼子,他们是走私鸦片的,鬼子也会按普通的犯人对他们进行处理。”
“怎么处理?”时光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日本人的招儿多着呢。”
把话递给钱老板,就不用再操心了,这一步,是闲棋。
……
巴东来举着烤红薯,一边走一边吃。
他刚离开摊位。
只见两个暗流走到老板跟前。
“把那老头的钱给我、”
“哪个?”
“就那个。”
老板从怀里取出钱递给两人。
“我也不会亏了你。”那探子还有些良心,拿出自己的钱给老板补上。
……
“报告,报告!”
“目标,他在街边买了个烤红薯,四两七钱重,花了国币五毛三。他现在正在看报纸,看的相当仔细。”高亭组长气喘吁吁,跑到时光跟前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