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红袖坐在石凳上未动,给自己泡了一口热茶,如同宣判死刑一般说道:“江湖恶贼,人人得而诛之。”
“哈——哈哈哈哈哈!你当我草上飞是被吓大的,有本事你就来杀了我,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事到如今我也懒得装了,我就不是做正人君子的那块料。
“反正等我拿到银子也没打算放了你,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当然是要留给自己享用了。
“就陈江那快要入土的老东西他也配吃上这么好的菜?”
说完还将背上的包袱往地下一扔,清脆悦耳的敲击声响起,还有一锭白花花的东西从包袱里滚了出来,不是银子又是何物。
这明摆着就是给裳红袖看,没有你的帮助,我照样在铸剑山庄来去自如,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难怪前辈只给自己两天时间,原来一切都料到了。
“你难道就不奇怪,你的潜入过于顺利了吗?”
裳红袖有意的晃了晃杯中的热茶,并且还掰了一块放在石桌上的烤红薯,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看到裳红袖手中飘出热气的热茶,草上飞的瞳孔猛的一缩,他终于知道刚进山洞就感觉到的那股违和感是什么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洞里哪来的热水,又哪来的茶杯和茶壶,还有那烤红薯又是怎么回事?
他确信自己买的时候还是生的,山洞里他也仔细打扫过,除了一捆用于调教的麻绳,就只剩下石头了,连用于自杀的小碎石都没有。
当他注意到了这些不合理,很快就察觉到了一处还未烧完的火堆。
这个堆灰量,绝对是烧了很多柴才能烧出来的。
可,这洞里又哪来的柴火?
密密麻麻的细汗爬上了草上飞的后背,毫无疑问,自己的秘密基地被发现了。
谁,是谁?
草上飞紧张的搜寻着山洞的每一个角落,可空无一物毫无掩体的山洞一览无余,人又能长到哪里去。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洞外。
这个地方也是人能到达的?
除非那个人跟自己一样,学会了绝世神功。
“不可能,这是上天眷顾我,专门赐给我的神功,又怎么可能让别人学了去,我才应该是最强的。”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独一份的荣誉感消失了,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爹娘狠心抛弃,被村里人唾弃,被江湖人欲除之而后快的时候。
杀了那个人,上天这独一份的宠爱就又属于自己了。
“到底是谁,快给我滚出来受死!”
草上飞杀意横生,裳红袖却紧张得用喝水掩饰。
“前辈,我要开始揭露真相了。”大哥一定是被蛊惑了,保不齐就是一直看她不顺眼的四哥。
四哥身为家里最小的一个儿子,自然是得到了家中所有人的宠爱,直到自己的出生。
自己因为分走了母亲的关注,四哥就经常三天两头的来找她的茬儿。
虽然她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答案,但这是当前最可能的情况了。
白清歌没出声,只是看着草上飞的身后,也就是山洞的洞口。
“是你,我早该猜到是你的。”草上飞带着几分忌惮咬牙切齿道。
看着突然出现在洞口的身影,裳红袖的目光也呆住了。
“大哥?”
她不敢置信,为什么大哥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同时,她也不敢去细想。
“我就知道是你,裳春秋,你应该早就在跟踪我了吧。”草上飞肯定道。
不然裳春秋又怎么可能学会石壁内的绝世神功,自己可是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学会。
优势在他,作为天眷之人,自己一定会赢的。
他要证明,自己不是没用要被抛弃的人,自己不仅仅只会偷鸡摸狗。
他要拿到数不清的钱,心情高兴的时候,未免不能像民间传的那般劫富济贫,也当一下人人敬仰的大侠。
他要让那狠心抛弃自己的爹娘后悔,要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后悔,他要让所有人后悔。
可,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我才是被上天眷顾的人,他凭什么还用这副眼神看着我?
就如裳春秋那日抓到自己时的轻蔑眼神一样,那高高在上,如同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草上飞这一年来升起的骄傲,被这一个眼神看得稀碎,他恼羞成怒的冲了上去。
“你个小偷拿命来!”
两人在石壁上战作了一团,裳红袖后知后觉得担忧的跑了出去,勉强能看清两人的交锋。
草上飞虽然嘴上叫得凶,但却是节节败退。
反观裳春秋,一进一退自有度数,就算是交锋的时候,也依旧保持着大家子弟的风度翩翩和从容不迫。
“大哥他,有这么厉害吗?”裳红袖满脑子的疑惑得不到解答,要说现场最清醒的,也就只有白清歌了。
作为‘罪魁祸首’,她知道外面那个裳春秋并非是裳春秋。
那是由裳红袖和草上飞共同构成的人,说是人也不太对,因为这个躯壳内并没有灵魂,只是依靠着创造他的人行动着。
以草上飞的恐惧,以及裳红袖的熟悉和怀疑为念构成的。
而现在正是草上飞驱动着‘裳春秋’与自己战斗。
居然构成了生命体,虽然不具备灵魂,但也很了不得了。
等自己日益强大,谁知道以后能不能把灵魂也构建出来呢。
本来是给裳红袖的考验,却被草上飞抢去了,也是让她哭笑不得。
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而且她也不缺能让宿主强大起来的方法,运气好点也挺符合她的心意。
峭壁上的交锋并没有持续多久,草上飞就已渐渐显出颓意,心中的绝望也渐渐升腾而起。
为什么这个人不会累?
为什么他永远都那么游刃有余?
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个。
‘裳春秋’一脚踹向草上飞,后者被踹飞了十几米才堪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