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可是找着了知心人,白眼翻的更勤了。
“不过···舅母手里的钱自然是舅母说了算的。
这话邹氏可不乐意听了,仰着脖子道:“怎么能是她的,那是你舅舅挣来的,我们才是一家人,花花怎么了。”
李雯君抿着嘴,提议道:“不然同舅舅说说?”
“不行!”邹氏否认的极快,心虚似的,“你舅舅现在正是忙的时候,这些内宅里的事情我说的还不算了?”
“那就没法子了,祖母也是,何至于这般,难不成还要逼我们去偷去抢不成。”李雯君面露七分忧愁三分愤怒,手绢一甩,别过了头去。
邹氏忙反驳道:“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又不是无亲无故的,如何就用的着去偷抢了,此时你也莫忧心,总会有办法的。”
李雯君看着邹氏那晃动的眸子,面色平静。
她相信很快,邹氏就能有好办法了。
江氏还是安排了一桌饭菜,说什么也不叫李雯君走,饭桌上,李雯君还是第一次看见邹丛岚,他是邹云霆的独子,这次归京并未跟随,前日才归来。
关于这位表哥她了解的不多,但幼时见过一次,那时的邹从岚就有当哥哥的样子了,处处维护她照顾她,即使后来表哥走了,每年也还是会送礼物给她。
“表哥。”
邹从岚长大样子不光变了,性子也变了,很是沉默寡言,他生的不同上京那些贵公子俊俏,肤色黑些,体格高大,剑眉如墨,更像邹云霆。
李雯君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一定十分正直,因为儿时的情分,多了几分亲近。
“雯君妹妹。”邹从岚叫了一声,再没开口。
江氏笑着打趣,“这孩子性子老沉,不爱说话。”
“表哥贵人少言。”
儿子被夸江氏开心,一个劲儿叫丫鬟给她夹菜。
邹氏忽然就来了一句,“这话说的没道理,男子还是要能言善辩,不爱张口要吃亏的呀。”
好好的氛围被邹氏就这样打破,江氏的笑也多了几分勉强。
丈夫也同她常说,小姑性子单纯,说话不过脑子,她也知道不能认真,可也架不住天天这样,人又不是圣人,做不到一点都不在意啊。
李雯君非但不圆,反而十分认同的附和道:“母亲说的是,男子还是要能言善辩的好,就像哥哥,从小就巧舌如簧,哄的大家都开心。”
李明远多能说啊,小嘴跟啐了毒似的,听说现在除了吃喝拉撒就是骂爹骂娘,几天都不重样呢。
江氏噗嗤一声,嘴里的汤差点喷了出去。
她憋着笑,赶紧擦了擦嘴,“这汤不好,撤下去。”
邹氏一听脸也觉得挂不住了,“好好的不提他。”
李雯君只满口称是,十分懂事。
邹氏脸色渐渐不好看,只说吃饱了便不管不顾的下了桌。
人一走江氏反而松了口气,招呼道:“在这别拘束,当自己家一样,你舅舅近日忙,总是不着家。”
“舅舅统领羽林军,守护天子身侧,自然繁忙。”
江氏忍不住摇摇头,但脸上却扬着笑。
“你表哥过几日也要到羽林军中去任职,他啊是个木脑袋,读不进去书,只舞刀弄枪的还不错,到羽林军中去你舅舅也好有个照应。”
邹从岚正经道:“既为羽林军,就该以守护陛下和皇城为责,父亲的官职是父亲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我怎能受父亲庇佑。”
李雯君赞道:“表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是能凭借自己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功名。”
江氏看向儿子的眼神充满了骄傲。
李雯君看着邹从岚眼中闪烁的光,发自内心的看好。
虽不知上一世表哥的结局,但她相信他。
“不久就要去行宫避暑,羽林军跟随陛下左右,应当还能看见表哥。”李雯君攀谈道。
“君丫头来了。”邹云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李雯君忙起身。
“舅舅。”
“坐,我回来交代些话,马上就要走。”
江氏看着丈夫心疼坏了,却帮不上什么,只关心道:“那也坐下说,还这般急。”
邹云霆坐下,嘱咐道:“自从我任职后送礼的人不少,这些我都如实禀报了陛下,往后都是要充国库的,千万不能动。”
江氏慎重道:“我晓得,特意腾出来一间屋子叫人看着的,外人也不可能进来的。”
邹云霆点点头,严肃道:“我守护效忠天子,同朝中谁走的近都是罪,千万要小心。”
江氏点头。
李雯君在一旁垂眸没有说话,但心里是感动的。
舅舅能当她的面说这些,是真的当她是一家人。
“君丫头。”邹云霆看向她,语气都软了不少。
“不久行宫之行毕竟不在上京城,路途遥远人多眼杂,你身边还是跟着些得力的人才好。”
李雯君眸子闪了闪。
她的确是身边缺人的,除了小满和伞儿两个贴心的丫鬟,得力的侍卫侯府也不肯给她。
“我身边有几个信的过的,都是我的心腹,正好跟着你,舅舅也放心些。”
李雯君并未推脱,忙答应下来,“多谢舅舅。”
邹云霆看着外甥女大大方方的样子就喜欢,脸上也多带了几分笑意。
“行宫时我安排你和舅母住的近些,好多走动走动。
“都听舅舅的。”
李雯君才刚回云水院,小满就带了消息回来。
“初夏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带了个包裹,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什么。”
李雯君看向梳妆台,一笑道:“自然是金银财宝,大好前程。”
小满稍加思索,面上多了些一言难尽。
“姑娘···不难过吗。”
这段时日她跟着姑娘见了太多,有些事情就连她都瞧不过。
明明姑娘聪慧又懂事,可那些人一个个的仿佛良心都被狗吃了。
就说邹氏,大姑娘对她这个亲娘哪有一丝尊重,邹氏骂的时候要多凶有多凶,喜欢的时候又不管不顾,她一个外人都觉得寒心。
李雯君没答,反而是反问道:“厨房的王婆子前不久死了,你可伤心。”
小满皱了皱眉,“不伤心。”
“为何?”
“奴婢同她不熟,为何伤心。”
李雯君笑着看她,并未再说什么。
小满一顿,似是懂了。
翌日。
李雯希的施粥愈发大方,听闻米稠的筷子立了都不倒,灾民大赞,李雯希圣女名声大噪,传遍了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