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
杨松家里,蒲昌国和四个大家族的家主,都聚集到了一起。
本以为项溪给百姓分土地只是说说,可没想她还真这么干了,不过好消息是,她能分的也只有那些产不出粮食的地,而且每年的租金也不少。
所以杨松一点也不慌。
“这么天干,那些地没有水,种子下去都不会长芽,能产什么粮食?”杨松道,“他一个县令,又能有多少银子去倒贴?只怕只是说说而已,目的还是为了逼咱们就范,把手里的地转让出去。”
“对,一定是这样。”
“所以只要咱们能稳住,着急的就是他们。”杨松继续道,“都先回去吧,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大不了这一季我们把地荒在那儿,什么都不种就行了。”
几家人向来以杨松马首是瞻,现在他做出了决定,几家人自然按照他说的办。
……
那边杨松决定巍然不动,以不变应万变,笋山村这边就热闹了。
吴村长带着村里的男丁,和其他17位村长带来的人一起,开始仔细丈量笋山村的荒地、山坡、沙地。
这三种地各有特色,适合种植的作物都不一样,所以大家将三种地都按照村里得人头分了片,尽量做到公平。
项溪这边闲着没事,便让村里得妇人在空地上搭起了灶台,她来的时候,可是带了两牛车的粮食、蔬菜和肉。
大家帮村里干活,她这个当县令夫人的,怎么也得请全村的人吃顿饱饭。
二三十个手脚利索的妇人,有的烧火、有的洗菜,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特别是负责切肉的,那更是激动到了不行。
项溪带了整整五头杀好的猪过来啊,她们这辈子也没一次切过这么多的肉!
而且还说要一顿吃完!
我的老天爷,五头猪怎么也有七百多斤肉了,全村加上小孩子才一千多点人口,每个人都能分七两肉了!
“项夫人长得又漂亮,人也大方!”
“是啊,谁说她是疯子来着,我第一个就不同意!”
“她做事可能有点疯,但人却真的是个好人。”
……
不经意间,项溪就被发了几百张好人卡。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全村人都聚了过来,看着大盆大盆的各种炒肉、烧肉,还有那么多热气腾腾的白米饭,所有人都不争气地流下了口水。
好多人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这么丰盛的饭菜,连去吃酒席都没有!
“项夫人,您真是太破费了。”吴村长道,“这么好的饭菜啊,最少也得二十两银子吧?”
“银子不算什么。”项溪道,“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好饭菜。”
“这还不好?”
“对,这不好。”项溪道,“以后你们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不用太久,明年大家就能天天吃上这样的饭菜。”
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明年全村的人就能天天吃肉,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但没有人能抵挡肉的诱惑啊!
“我们一定听项夫人的!”
“谁要是不听,我覃山第一个跟他不客气!”
覃山是覃武的大哥,现在覃武当了捕快,他在村里的地位也有所提升。
等把土地的事情弄好之后,项溪也打算让他为村里做点事。
“不说这些了,”项溪左右看了看,问,“二傻子呢?”
“来了!”
在山里玩耍的刘二傻和大傻,早就闻到饭菜的香味,火急火燎地跑了下来。
他飞快地从牛车上拿下他的铜锣。
duang——
“开饭咯!”
“大口吃饭、大口吃肉咯!”
众人被他这样子逗得都乐了。
吴村长赶紧让人盛了一碗饭、一碗菜,送到刘二傻面前。
“县令大人,您先吃!”
“我不要!”刘二傻道,“太少了,不够!”
还是珠珠最懂他,赶紧找了个大盆子,装了大半盆饭,少半盆菜。
“少爷,这个该够了吧。”
“嘿嘿嘿……够了!”刘二傻乐滋滋地接过盆,对着周围的村民道,“你们也吃!我们一起吃!嘿嘿嘿……”
笋山村的村民觉得,自己那是修了八辈子飞福分啊,竟然跟县太爷一起蹲地上吃饭。
这事要是说出去,怕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这个县太爷傻是傻了点,可架不住没有一点官老爷的架子啊,一时间村民都还觉得他挺可爱。
饱饱地吃了午饭,下午所有土地都丈量完成,也按照人头分到户了。
将近七千亩地,每人分到手六亩。
还有一千亩的剩余,是作为村里的公共用地,平时就由吴村长带领大家一起耕种,所得也充公。
等将来有人家生了小孩子,或者娶了新娘子,就从这些地里给他们分。
接下来就是签契书了。
这个虽然不累,但却是最为麻烦,所有契书都是一式三份,县衙留底一份,村上留一份,村民自己保管一份。
好在十几个村长里,有好几个会写字,刘砺和留行也来帮忙,这才没让扶风的手累成鸡爪子。
太阳落山之前,家家户户都签好了契书。
说不高兴那是骗人的,但说不担心,也是骗人的。
现在土地是有了,开垦出来也就几天、十几天的事,但问题是没水啊!
没有水,再多的地都是摆设!
“明天,各家各户就开始开垦这些地,”项溪道,“每家每户派一个男丁出来,跟着我去弄水。其他村的人,明天照样过来,帮帮忙学学经验,过两天你们回去就知道该怎么弄了。”
“好,我们明天再来!”
……
第二天一大早,项溪就带着一百多青壮男丁,来到笋山村后面的大山脚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十分纳闷儿。
“项夫人,这里连干河沟都没有,哪里来的水?”
“水在地下。”
吴村长顿时就明白了。
不光是宁江县,几乎整个赣洲府的地下,到处都有地下河流。
但问题是这些水太深了,想要取到得凿穿几丈、甚至十几丈厚的岩石,还因为水位太深而不好取上来。
如果只是洗衣做饭,那倒是足够,可要是用来浇地,那还真差得远啊。
“先别管这个,把水找到了再说。”项溪指着一处不大的山体裂缝,道,“我已经看过了,从这里凿一个通道下去,会有很大一条地下河,足够你们村用了。”
凿?
大家都愣住了,这可是石头,而且还是还是最硬的那种石头!
就算找一百个石匠来,没有几年能凿开?
“项夫人,不是我们不愿意,是真的凿不动啊!”
“没说让你们凿啊。”
“啊?”吴村长一行人同时愣住了,“不让我们凿,那谁凿?”
“凿石头的人在那儿呢。”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刘二傻已经脱掉了官服,手里拎着两把比头都要大好多的大铁锤,犹如天神一般站在那儿。
“嘿嘿嘿……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