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黎年去到妖影殿,他一眼就发现她气息的不对劲,甚至隐隐透着一股威压。
那是与黎年融为一体的气息,清冽之中带着几丝神秘威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咳咳……只有魂交才能……
正想着,前方的江毓夏回过身,皱着眉看他,“你发什么呆,不想跟着就回去吧。”
“………”
云澈讪讪一笑,“小师姐,这就来了。”
柔和清风拂过湖面,引得湖中荷叶轻摇。
悠悠笛声在冰凉如水的月色中飘荡,仿佛笛声也浸满了清冷的月色。
躺在床榻上的少女微微皱眉,浓密卷翘的眼睫颤动几许,随即微微睁开。
黎年瞳中带着几分刚刚醒来的迷茫,几秒后头脑慢慢清醒。
她正想撑着手坐起,稍微一动后,却愕然怔住了。
“这……锁链?!”
黎年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抬起来一看,果不其然自己手腕上圈着一条莹白的锁链,流动着淡淡的灵光。
她眉心蹙了蹙,视线扫过四周,这是在神谕阁的房间里。
身上的伤口也都处理过了,恢复得差不多。
“师尊?”
黎年看着手腕上的锁链,沉默了几下,试探性开口寻人。
屋外的笛声瞬间停顿了一下,再次吹起时,不再平静无波。
所以她是被囚禁了?!
黎年眉心狠狠一跳,想起自己去凌冶谷前的操作,顿时心虚了。
这下好了,玩脱了。
“师尊,你在外面对吗?”
她用力挣了挣,锁链纹丝不动,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仍未没有应声。
宿禹摆明了现在不见她,也就是说她要被关在这里,期限不定。
黎年脑子灵光一闪而过,低头打量着锁链,锁链最长能够支撑她到床榻边,倒是够了。
酝酿好了情绪,她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身子蜷缩在床榻边,白皙的脸庞瞬间失了血色。
“唔!好痛…!”
黎年左脚悄咪咪一蹬,大半身子悬空在床边,随即往地面摔去。
“啊——”
在少女呼吸急促的那一刻,湖边的青年攥紧了手中的笛子,指尖微微泛白,神色有一丝的挣扎。
紧接着,黎年的惊呼声响起。
宿禹再维持不住脸上的淡然,飞快地瞬移到屋内。
却在看到黎年蜷缩着躺在地面,紧闭着双眼,眉毛紧紧皱着,似乎极为痛苦。
“黎儿,你怎么了?”
他快步过去,将少女打横抱起来,却没有放回床上,而是将她抱在腿上。
宿禹淡漠的眼底满是惊慌失措,抚着黎年的脸庞,焦急的问着。
“黎儿,告诉我,你哪里疼?”
黎年眼睫颤了颤,一手抓住他摸自己脸的手,一双水眸无辜而又狡黠的望着他,没有丝毫痛苦。
“没有,我不疼。”
“………”
宿禹微微一怔,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他微微蹙眉,瞪了黎年一眼后,便要将她放回到床上。
“啧,你这人怎么这样,刚把你叫过来又要跑!”
黎年见状,顺势一扭,双腿微微分开,跨坐在他腿上,将他起身的动作压了回去。
“?!”
宿禹整个人愣住了,耳廓瞬间红透了,下意识扶住少女的细腰,怕她不小心摔下去。
“你!黎儿,你先下来。”
黎年倒是不觉得什么,哪怕是坐在宿禹腿上,她的视线依旧比他低了一些,堪堪到他的鼻尖。
“你为何躲着我,把我关在这又不来见我,是什么意思?”
她伸着手腕,将莹白的锁链举到他眼前,脸颊因为怒气染上绯红。
宿禹薄唇抿成一条线,不敢与怀里的少女对视,索性将头偏开了。
黎年:“………”
她气性一下子涌上来了,抓住他的脸,强行掰了回来,又往里坐了几分,与他靠得更近了。
“说话,你再不说话试试!”
宿禹微微瞪圆了眼睛,犹豫几下后,低声道“我关着你,你不会想见我。”
黎年嘴角一抽,“所以你就躲着我,逃避能解决问题吗,玉阙仙尊?”
宿禹眼眸轻敛,“不能,但是我害怕……”你会更恨我,说出一些让我伤心的话。
黎年瞪着他,下意识要呛他,却又将话咽了回去。
“所以你要关我多久?”
“……我不知道,但现在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黎年扯了扯唇,眼里不乏嘲讽,“到底是谁需要养伤,你强行破了我的结界,伤得不轻吧!”
她的伤看着吓人,实则都是外伤,养养便好了。
宿禹神色微顿,“你如何知晓的,还是你想趁此机会从我身边逃走?”
“………”
黎年听着这前后毫无逻辑的话,硬生生气笑了,双手掐在他脖颈上,微微用力,恶狠狠道
“对啊,我杀了你,再离开这。”
命脉掌握在黎年手中,宿禹并未挣扎,甚至微微扬起头,方便她掐着,静静看着她。
“好。”
黎年瞪了瞪他,手上并没有用力,抬头打量他片刻后,视线落在他喉结上。
忽的靠近了他,唇瓣微张,洁白的皓齿轻轻一咬。
“唔……!”
腰上的手瞬间收紧,黎年吃痛的惊呼一声,跌坐回他腿上。
“黎儿,你在做什么?”
宿禹喉结滚动两下,酥麻的触感蔓延开,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如玉的脸庞染上绯红。
黎年轻眨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我不该把你关进结界了,是我错了,等我伤好了 你把这解开好不好?”
“……不行!”
宿禹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道
黎年再接再厉,软声道“可是这个绑着我的手,我手这里都红了,痛!”
宿禹一顿,飘忽不定的视线落在少女细嫩的手腕,但是那里并没有任何红肿。
“黎儿你只是想骗我放你出去罢了,甚至可以……强忍恶心与我亲近。”
宿禹眸光微暗,眼底染上自嘲。
像是怕黎年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他紧紧闭上眼睛,眼尾却滑下一滴泪来。
黎年一怔,倏的抬头望向他,震惊于宿禹竟是如此认为的,心里隐隐刺痛着。
可是,她想起先前说出的话,却又反驳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