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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重新进入屋门,见郑秋趴在桌子下,正打量那下面的镇魂符。

“你干嘛?”

“啊?我随便看看!”郑秋听见杨炯的话,爬出桌子底,抚平青衫的褶皱,拿起桌子上的卷宗看了起来。

“你没事赶紧回家!别在这碍事!”杨炯没好气道。

“你少瞧不起人,我和父亲在苏州的时候,这种场面见多了,比这死相诡异的我都见过!”郑秋眉毛一挑,满是倨傲。

“和你没关系的事少参与!赶紧回去准备你明天的秀女采选,别到时候选不上太子妃,又来怨我!”杨炯揶揄道。

郑秋听见杨炯如此说,出奇的没有反驳,盯着杨炯良久,不发一言的翻起了卷宗。

杨炯被她的表情搞得莫名其妙,怎么和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样,神经!

不去想她发什么神经,重新打量起尸体来。

见死者七窍流血,宫中鸩毒无疑,掰开死者的嘴,正如李潆所说,舌头被人齐根割断。

李潆之所以说她是割舌而死,应该是不想让郑秋知道这事和宫中有关。

想到此,杨炯暗自感叹李潆的细心,真是个口硬心软的姑娘。

摇摇头不去想她,低头瞥见死者的靴子。

“咦?”杨炯疑惑的蹲下身,翻看死者的黑色长靴。越看越不对,她一个官宦家的小姐,怎么会穿一双军中参军的靴子?

大华民风开放,随处可见女子郊游玩乐,打马宴饮的场面,穿着上也没那么严格,可女子穿靴子,多是蛮靴或云头靴,也有穿马靴的,可那是打马球,郊外野游的装束。

开放归开放,女子向来在意自己的样貌,怎么穿一双又厚又重的军靴?

杨炯脱下死者的军靴,眉头一凝。

这女子有问题,她一个官宦小姐,怎会脚底生这么厚的茧子。

疑惑的杨炯重新拿起她的文书,对照起来,样貌上跟描述没什么差别,只是上面明确记载她饱读诗书,不曾习武。

杨炯皱眉摊开她的手,果然手上也有一层厚茧。

串联起几个线索,杨炯恍然大悟,看来这人身份有问题,她明显是习武之人,而且还是硬桥硬马的外家功夫,掌中茧一看就是长期握持兵器所致,脚底生茧说明她常走远路,不然一个女子定不会穿军靴行走。

想到此,杨炯将死者的衣袖撸起,细细查看,身体的淤青和划痕密布,显然是生前打斗所致,这更加印证了她会武功的猜测。

杨炯站直身体,看着死者的眼睛认真道:“姑娘,本官所为查案,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说完直接掀开了她的下裙摆。

杨炯之所以如此做态,也是现代思想作怪,他不是法医,摆弄女子尸身总归是有些心理负担,言说一二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心安,毕竟死者也有尊严。

“我查看过了!她是死后被人穿上红衣,身体有多处淤痕,是生前打斗所致,最显眼的一处在肚脐右侧三寸处,像是一个掌印。由于淤痕不完全,只能从两指的淤青推测是掌印,不过我确信凶手是个左撇子!”郑秋的声音悠悠响起,显得格外突兀。

杨炯没有说话,继续查看死者的身体,果然如郑秋所说的一般无二。

盯着死者肚脐下那青色掌印良久,只能隐约看出是大拇指和无名指,仔细观察,这大拇指的淤痕上有一道凸起横折,看着像是什么凸起的疤痕所留下的痕迹,难道凶手大拇指有伤?

“你怎么知道凶手是左撇子?”杨炯疑惑道。

郑秋抱卷宗入怀,在场中踱步,语带自信道:“虽然淤痕只有两根手指,我确实无法辨认,可桌子下的朱砂镇魂符我却熟悉,上面的字迹和朱砂的阴湿方向,明显是从右处下笔,横折弯转也是相反,不是左撇子还是什么?”

杨炯低头查看,还真让她说对了。

她这个太学学正,每天和诗书打交道,看过的纸张书卷不计其数,既然如此肯定应该是错不了。

杨炯站起身,叫来门外的竹七,要了一根炭笔和纸张,一边速写死者面容,一边吩咐道:“她一个采选秀女住在城郊胭脂巷过于怪异,我怀疑她不是吴瑶,将这张画像飞鸟传书给颍州内卫,我明天就要知道答案。”

内卫信鸽一日能飞800公里,飞鸟信道多是直线,长安到颍州信道400公里,现在飞书,算上内卫探查的时间,明日傍晚应该就能得到消息。

竹七来不及惊叹杨炯画技的神奇,知道时间紧迫,收起画像也不多言,很快消失在了巷子尾。

“你这画法好新奇!”郑秋目光灼灼的看着杨炯。

“怎么?想学?”

郑秋见他那欠揍的模样,知道他定是拿自己打趣,冷哼一声:“你这人好没风度!难称君子”

“你有风度!你有风度暗戳戳鼓动李渔?你也配称君子?”杨炯逼近她,目光狠戾的盯着她的双眼,逼得她连连后退。

见自己被逼到墙角,郑秋也来了脾气,挺直身躯,目光锐利的和杨炯对视,缓步上前,想要逼退杨炯。

杨炯见她如此,心中嗤笑,一步上前,一巴掌扣在她脸上,一用力,把她推了个趔趄。

“你打我?”郑秋扶住墙壁,站稳身躯,愤怒的质问杨炯。

心中更是怒不可遏,从小到大,自己都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女,哪个男子见了自己都是恭敬有礼,生怕在自己面前失礼而惹自己不喜。可眼前这人好像和自己天生就是仇人,一见面就恶语相向,更是毫不在意自己女儿家的身份,真是令人气恼。

“打你都是轻的!你那鬼蜮手段差点害死我,我没找你麻烦已是仁至义尽,你还敢和我闹?”

郑秋杏眸圆睁,恨声道:“是你先招惹的我,是你在半山书院毁我清白!我杀了你都不为过!你还敢怨我?”

杨炯嗤笑:“你少跟我装傻!你爹和官家一起谋划我相府,若不是我们料敌机先,还不知道被你爹的御史台怎么诘难!”

郑秋沉默,随后眼带恨意,冷声道:“没发生的事你扣在我爹头上?你说的并没有发生,而你毁我清白却是实打实的!”

杨炯见她胡搅蛮缠,走过去扯走她胸前的卷宗,嘲讽道:“你有什么清白?你爹为了入中书,在江南就开始谋划将你送去太子府,如今更是采做秀女,名声对你而言重要吗?全天下都知道你们御史府的心思,只有你还守着那无人在意的名声,自欺欺人的作态无非是既想走龙道,还想搏名声。”

“你混蛋!”郑秋听他如此污秽自己,心中的那根弦再也绷不住,飞身扑入杨炯怀中捶打起来。

杨炯见她破防,顿感无趣,刚要转身离开,却被她扑了个趔趄,闪躲不及直接被她按倒在地。

杨炯见她发疯,一咬牙,用力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大声道:“少给我撒泼,你当我是你那些舔狗,会让着你?”

郑秋泪水在眼眶打转,死死盯着杨炯,一言不发。

杨炯最见不得女人哭,撑着手臂想要起身,可一用力,手下突感柔软,低头一看,暗道糟糕,尴尬的看向身下的郑秋。

郑秋双眸极冷,似是一只新婚不久的黑寡妇,而自己正是那悲催的公蜘蛛。

“内个!我如果说我是无意的,你会信吗?”杨炯尴尬一笑,试图缓解当下这恐怖的气氛。

郑秋闻言嗤笑,讥讽道:“你不是说我其貌不扬吗?如此轻薄我看来也是个口不对心的伪君子。”

杨炯对这话也是无法反驳,事实摆在这真是有口难辩。

无奈只得起身,解释道:“我没那么下作!”

郑秋站起身,拂去青衫上的灰尘,讥讽道:“就摸摸?想做什么尽管来,我郑秋绝不反抗,看看咱们到底谁是伪君子!”

杨炯暗道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真豁得出去,不想和她争辩,转身欲走。

“站住!”

杨炯转身,还未等反应,一巴掌就扇了过来,啪的一声脆响,顿觉有些耳鸣。

“郑秋!”杨炯抓住她还要动手的手腕,怒声呵止。

郑秋见手腕被他制住,也不说话,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我不想和你纠缠,今日咱们把话说开了,以后各走各的路,江湖路远,各不相欠。”说完甩开她的手,转身欲走。

“杨炯!我恨你!”郑秋双目含泪,歇斯底里的大声怒喊。

杨炯装作没听见她的话,离开了胭脂巷。

快马在长安街上驰骋,来到天桥下,见那道士还在,拿着卷宗走了过去。

“哎呀!杨少卿,贫道观你!”

杨炯伸手止住他的话:“观个屁!给老子看看这个!”

杨炯本就在郑秋那憋了一肚子火,见这道士出言就要忽悠,没好气的打断他的话,把卷宗上誊摹的镇魂符递给他看。

“嘿!杨少卿,你这是求人的态度?”道士见他有求自己,也来了脾气,梗着个脖子不去看递过来的卷宗。

杨炯目光一冷,悠悠道:“林庚白!我家夫人是姑苏青微山最大的香客,你想好了再说话!”

道士闻言一愣,随后想起了那个叫陆萱的姑娘,无奈转身:“你看你,贫道也没说不看不是,火气这么大干嘛。”

杨炯冷哼一声等他的下文。

道士也不纠缠,看向卷宗的镇魂符,目光一凝:“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