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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了。”姜玄祁烦躁的应了声。

他也着急,可想见已经是北王府少夫人的思棠,又谈何容易。

-

“桃花林景色如何?”北辰砚随口问着。

“都好,只是有些累得慌,没来及的到处走走。”

“是吗。”北辰砚眼神撇过阿守,在收到阿守眼色时,声音沉了些许,“那等我哪日清闲了,再带你来游玩。”

“好。”林思棠笑着答应,丝毫不曾察觉暗流涌动。

说话间,四人来到了一处禅房,北王妃恰好从里面出来,“回来了?”

“是。”林思棠福了福身。

北王妃眸子微暗,“我在佛像前为你大哥点了盏长明灯,正要过去呢,你们可要一起?”

“我还有些事,让思棠陪您一起吧。”北辰砚说。

林思棠抬眸看了他一眼,旋即一笑,“大哥以身许国,一直是思棠心中枭雄,如今能为他拜上一拜,也是好的。”

北王妃红着眼点头,带着林思棠一起离开。

“主子。”阿守上前一步。

“换个地方说话。”北辰砚抬步离开禅房,寻了个幽静之处。

阿守看眼主子黑沉清冷的面容,抿了抿唇,“确实有人寻了少夫人,且…少夫人答应了那人,过几日相见。”

“是什么人?”

“一个白面书生,皮相不错,说话文绉绉的,瞧着颇有几分君子之风,应是皇城哪家的公子哥。”

“姜、玄、祁。”北辰砚缓缓吐出三个字。

阿守一愣,那不是少夫人…前未婚夫吗?主子为何如此肯定?

“他们是怎么见面的,都说了些什么?”

北辰砚负手而立,语气平淡,阿守却觉得浑身发冷。

主子越是无波无澜,就越是生气愤怒!

阿守低垂着头,将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小声说,“属下看了那条帕子,确实同少夫人手中那条别无二致,主子,会不会……”

“是我们多心了 ?”

虽知晓此话不太可能,毕竟二人对话摆在那,少夫人自以为说的隐晦,可知晓内情的人又怎会不懂。

北辰砚没有说话,清隽面容透着疏冷。

是他对她不够好吗?成亲数日,他自认为给足了她体面、疼宠,北王府上下,亦无人敢磋磨慢待于她,可为什么?

男子背对着身子遥望着远处高山,挺拔如松的背影竟有丝丝孤寂。

阿守抿着唇,心中轻叹,今日此为,本是主子一番试探,可惜,少夫人让主子失望了。

“如此看来,那批货许是与姜家有关?”

“从今往后,让奂月盯紧了她,有任何动向,立即禀报。”北辰砚声音冷如腊月寒冰。

“是。”

又沉默了半晌,北辰砚才收回视线,缓缓转身,初温和了几日的眸子又化为了一片冷然。

“姜家既是寻了她,那必然是有关私盐一事,要她帮忙。”

阿守肃然点头,“属下明白,定会时刻盯着少夫人,杜绝一切于北王府有害之事。”

“嗯。”北辰砚再次陷入了沉默。

心头竟浮上丝丝后悔,若是今日不带她来…

只是片刻走神,北辰砚倏然皱了皱眉。

他怎会有那种想法?他北辰砚何时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变的胆小怯弱,不敢面对现实了。

许是被她这些日子的乖巧柔顺哄的失了心智,北辰砚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主子,北王府本就如履薄冰,又岂能千日防贼,如此一直提防着,倒不如一劳永逸 !”阿守稚嫩的脸上全是狠绝。

“此话,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北辰砚眸子倏然变的狠戾,阿守一惊,只得忍住戾气,垂下了头。

“我欠了那人…”

一个肉饼子。

“一份情意。”

北辰砚嗓音低哑幽沉。

若是不能将她拉到他这艘船上,哪怕是对立,就如此勾心斗角,彼此算计过完一生,也好 !

因为从知晓所嫁那人换成她那日起,他就再没动过杀心。

他还是想同她,好好过完这辈子的 …

阿守愣了许久,昔日种种倏然浮上脑海,他恍然明白了什么,“少夫人,就是主子年少时,口中时常念叨的小姑娘?”

虽是问句,却十分肯定,毕竟皇城那个令主子深恶痛绝的地方,只有那个小姑娘,是例外!

他恍然想通了主子自成亲以来的反常,心心念念的人突然千里迢迢而来,成为了妻子,如何会不高兴呢。

“主子,您说,少夫人会不会猜到,您今日是在试探她?”

北辰砚声音淡淡,“那批货既是与朝廷官员有关,却又迟迟没有动作,就必是有了对策,而青州地界,唯一有可能帮他们之人,就只有和亲而来的思棠。”

而最好的时机,就是思棠离府外出,今日就最好不过。

她能猜到,也不足为奇。

阿守看着公子那清冷眉眼,试探转圜,“听那姜公…”

在北辰砚扫来的视线下,阿守咬牙改口,“那姓姜的所言,应是之前就通过某种途径约了少夫人,许是少夫人没有应约,这才寻来了这里。”

“或许,少夫人她…”

阿守有些说不下去了,若是少夫人不愿意,又是如何能在铁桶一般的北王府中同外人书信往来的。

定也是费尽心思,又如何能谈一句清白。

阿守能想到的,北辰砚自然清楚,冷声吩咐,“查,回府就查,看他们究竟是如何传信的。”

“是。”

“可…”阿守嘴唇蠕动了几下,才终于开口,“若是夫人费尽心思同旁人害北王府,公子扼制了这一次,或还有下一次,但有一次疏漏,恐就是深渊了。”

北辰砚什么都清楚,只是装聋作哑,“我会护好北王府!”

也会护好她。

那人并非心狠之人,天长日久,总有一日,许他二人可以真心交付彼此呢?

“要不直接杀了那狗男人!”怎么都不行,阿守有些暴躁,“主子,反正人已来了青州地界,要他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任皇城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北辰砚皱眉,似乎真在思量此为可行性。

“还不是时候。”半晌,北辰砚沉声说,“私盐一案还未水落石出,姜玄祁是主要线索,不能断。”

贩卖私盐者,多是为了敛财,而朝廷官员敛财,动机与目的,可就有待斟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