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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元盛祯说心口疼,只是想要劝走元盛垚的借口后,元盛井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办法,元盛祯的身子太弱了,让人很难不担心。

但马车里的元盛垚还愤愤不平道:“四姐姐,你就不该拦我,我倒要看看,他一个徒有虚名的国师,敢动我这位郡主一根汗毛不。”

“你呀!”元盛祯一指头戳到她的脑门上:“刚才要不是他出手及时,你这郡主的脸可就破相了。”

刚才元盛垚自己都没发觉,但在一边旁观的元盛祯看得真真的。

“他还一直盯着你看,简直就是登徒子!”元盛垚见元盛祯还为对方说好话,更加不爽了:“光天化日地还戴着面具,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指不定就是癞蛤蟆成了精!”

元盛祯抿唇忍笑:“你这张嘴呀~跟啐了毒似的。”

“四姐姐~”

这边马车里姐妹二人闹做一团,另一边元盛井他们已经到了京城最大的布庄,锦绣阁。

挑布料、选款式、量体、下定金,走完这些流程,小半日就过去了。

从锦绣阁出来,他们又去了金玉满堂,又选了好些金银玉饰,才打道回府。

第二天一早,就如元盛井所愿,他被参了。

只是参元盛井的这个人,不是御史,而是他爹定国公。

在众大臣将要禀报的国事都说完后,定国公手持象牙笏板,步履稳健出列:“陛下,微臣有本奏上!”

见状,朝堂众人皆面面相觑。

毕竟定国公已经许久没有发声过,自从他的腿脚恢复后,便回归朝堂每日都会上朝,但除了和北境有关的事,他向来都是不掺和的。

就是不知道他今天又要禀报什么事,难道和北境有关?

莫不是那鞑靼又卷土重来了?

在众人浮想联翩时,就听到定国公一脸认真地道:“微臣要参奏之人,乃是我朝国师。”

“南宫明自蒙陛下隆恩,受封以来,本应恪尽职守,然,自其进京以来,行为举止轻浮。”

“昨日还敢当街对当朝郡主动手,他不仅不将皇室威严放在眼中,无视朝廷礼制,在京城中横行霸道,扰乱市井秩序。”

“若不及时加以制止,只怕会更加恃宠而骄,危及社稷安危。”

“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明察秋毫,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什么恃宠而骄,什么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什么扰乱京城秩序……

总之,就是将他能想到的所有沾边的罪名,都扣在元盛井的头上。

昨日元盛垚回到定国公府,就跑去找定国公告状,尤其是听到对方竟然敢肖像自家女儿,他出奇地愤怒了。

不过是前朝的遗孤,在江南装神弄鬼地当了个神使,要不是有些种地的本事,才被特赦回京。

给他封了个国师的名号,也就是叫着好听,谁知他竟然飘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还敢肖想他们定国公府的姑娘。

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呸!

众御史:……你个定国公,怎么还刨活呢?

身为武将竟然不讲武德,抢他们的台词!臭不要脸!

得罪御史的定国公也没捡到便宜,他也被参了。

“陛下,微臣有异议。”一位年轻御史从班列中缓缓走出,他的步伐不急不缓,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

毕竟他对上的是连安文帝都要忍让三分的定国公,可谓是勇气有加。

不只是众臣,安文帝的视线也从定国公身上转到了这位初出茅庐的御史身上,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定国公,为国为民之心,微臣钦佩不已。然而,今日之事,微臣却认为有所不妥。”

“御史台与刑部,乃朝廷监察与司法之要职,专司纠察百官不法,维护朝纲。国公大人今日之举,似有越俎代庖之嫌,将御史台与刑部又置于何地?”

“况且,据微臣所知,昨日之事并不能全然怪罪于国师一人。”

定国公听到此处,立即瞪圆了双眼:“你什么意思?”

“国师初来京城,第一次出门排场的确惹眼了些,但也并没有逾矩之处。”

“他招摇过市,已然扰乱京城秩序。”定国公立即反驳。

“可他也没有欺行霸市、欺男霸女,不过是百姓好奇围观。”

“反倒是长宁郡主,当街动手,丝毫不顾周遭百姓的安危,还是国师带的人维持秩序。”

这何御史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那自然是因为他亲眼所见,昨日他恰巧路过那里,听到了奏乐之声,便好奇地登高去看热闹。

谁知就看到了步辇上的元盛井,只看他戴着面具,就知道这就是几日前才进京的国师南宫明。

只是因为何御史居高临下,所以能看清南宫明队伍的整体情况,知道他的排场虽然很新颖,但的确是没有逾矩的。

是长宁郡主先上前质问,又先动的手。

元盛井只想让人参他一本,并不是真想将把柄送给御史,所以才在规格内大张旗鼓,主打是一个擦边。

而今日,何御史本来是想要参南宫明的,却不想被定国公抢了先。

众所周知,满朝的文臣,都是定国公的对家。

既然定国公参了国师一本,那他们自然而然就站到了国师这边。

“长宁就是先动手了又如何,她也是见到那南宫明不守规矩,好心上前劝阻两句,谁叫那南宫明不识好歹。”定国公护短,理不直气也壮。

“反倒是你们尸位素餐,他一个前朝遗孤,都要骑到陛下的脖子上耀武扬威了……”

安文帝:……

“陛下圣明,岂是区区一个前朝遗孤可欺?不过是惜才,才包容一二……”

安文帝:……

一时间,朝堂上他参他、他参他,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安文帝:……

这锅粥是能喝还是怎么地?

他甚至都插不上嘴,只能头疼地扶额,脑瓜子嗡嗡的。

安文帝不过是想晾一晾南宫明,好消减他的锐气,却不想才几天,他就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宣,南宫明。”安文帝朝蒋怀安招招手。

“是。”蒋怀安无声地退下,没一会儿又回到安文帝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