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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就见顾栩言的拳头又一次挥下,精准而沉默,没有丝毫犹豫。

洛文秋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但顾栩言像听不到一般,沉默地挥拳,一拳接一拳,毫无停顿。拳头击中肉体的闷响回荡在四周,让人不寒而栗。

“住手——!反了!都反了!”洛川终于喊道,大叫着下楼,“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拦住他,这就是顾家的家风是吗!!疯子!一群疯子!!!”。

几个穿着整齐制服的服务生从四面走廊上涌入,试图制止这场闹剧,可面对这样两难的局面,速度又慢了下来。有人试探性地靠近顾栩言,想要扶住洛文秋,有人则迅速打电话联络了酒店管理层和安保部门。

顾栩言的眼神空洞而冷漠,仿佛情绪都被抽离了。

他知道洛文秋,也没有忘记究竟是谁在乔木身上留下的伤,没有忘记是谁把照片寄给了严晴。

他和乔木这些日子的痛苦,都少不了这个人的加持。

还有,他怎么敢!

乔木很怕水,一直都怕。

顾栩言知道。

初中的时候,他们是有游泳课的。他悄悄地去看过,见过乔木那样挣扎的眼神,一次次从水中逃亡。

那样简单的动作,到了乔木的身上似乎就成了极大的艰难。

顾栩言谁都不怪,他只能责怪自己。

多少次午夜梦回,看见那个沉没在池底的孩童都会一次次惊醒,而后彻夜难眠。

幼年的乔木误杀了猫咪。

而顾栩言误杀了他年幼的弟弟。

如果不是那样恶劣的心思,乔木一定不会恨他,即便仇恨是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埋下了。

可乔木很好哄,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他们本该快乐。

顾栩言恨自己那时那么多的憎恨。

大人的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哥!!”乔木颤抖地扣上了顾栩言的肩膀,再不拦下的话,洛文秋说不定真的会被打死!

顾栩言余光看了看他,似乎终于决定要收手。拳头在最后一次落下时,洛文秋已经满脸是血,趴在地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顾栩言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缓缓直起身,冷冷扫视了那些围观的人一圈。

然后,他转过身,走向乔木。

乔木站在原地,浑身僵硬。他抬起眼,看见顾栩言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乔木的喉咙发紧,想拒绝,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顾栩言握住他的手,冰凉的指尖贴合在一起,带着不可抗拒的决绝。

“走吧。”顾栩言低声说,没有一丝犹豫。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无人敢拦。乔木的手微微颤抖,但最终还是被顾栩言牵着,一步步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冉因突然从旁边过来,挡在了顾栩言的侧前方,捏住了顾栩言衣袖的一角。

“为什么不是我?”她的声音像一根断裂的弦,近乎绝望。

顾栩言垂下眼,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多做停留。只是轻轻一扯,衣袖从冉因的指尖滑落。

“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他说得轻,却冷如寒风。

这场宴会是冉家办的。

目的是什么,顾栩言也很清楚。

即便一开始不那么清楚,但看见盛装出席的冉因后,他不应该还不明白。

先定下来,再说以后的事。

很多人都是这么做的,他们为什么不行呢?

冉因怔住,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所有的期待、所有的坚持,都如同一场幻梦,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洛川见状怒不可遏,大步上前,指着顾栩言和乔木吼道:

“你们还想跑?今天不把这事说清楚,谁都别想走!”

但就在这时,一名酒店经理匆匆赶到,站到两人之间,面色严肃。

“洛总,顾总,二位冷静啊,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找个时间——”他说话间,示意保安将混乱的场面隔开。

“上一边去!”洛川怒不可遏,洛文秋已经被打得看不出模样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顾栩言冷笑了一声,眼底满是不屑。“清楚?洛叔叔,你最好也想想你家那位少爷究竟做了什么。否则,下一次,就不只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拉起乔木的手,不再理会任何人的叫嚣,径直朝酒店门口走去。

乔木没有挣扎,任由顾栩言的手紧紧握住。他明白,从这一刻起,他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生活。那条与顾栩言并肩而行的路,注定是一条没有回头的长路。

一切尚未来到开端,许多磨难还待上演。

风透过大门灌入,让人微微一颤。有种隔世的恍惚,但乔木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顾栩言,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安定。

“顾栩言。”他轻声唤道。

顾栩言低下头,目光柔和了几分*“嗯?”

乔木顿了顿,最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没什么,我们走吧。”

黄昏的天色如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夕阳在天际尽情燃烧,云霞被染成灿烂的橙红与温柔的金粉,仿佛无声地吟唱着夏日最后的乐章。

酒店内的混乱声逐渐远去,只有风声和他们并肩而行的步伐,响彻在静谧的街道上。

“这下,真的要开始逃亡了。”

上了车,顾栩言拿毛巾给乔木擦拭头发。而后又把衣服褪下来,盖上薄毯。

鞋子里也都是水,很狼狈。

可乔木的表情却像是痛快的,好像即便是死掉也无所谓。

“哥,我连累你了。”

顾栩言扣了一下他的头,然后把他的鞋子脱下,赤裸的足放在他的膝盖上,用毛巾轻轻拭过。

“没关系。”

反正是注定了的宿命了,就交给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