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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轻声答道:“我明白,阿公。”
老杜望着我,语气变得郑重而缓慢:“少主,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由小泳抚养长大的。我担心,如果这个消息传到那个背叛大王爷的人耳中,可能会对你不利。”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低声应道:“谢谢阿公的提醒。不过,您也同样有危险啊,那个人也可能会对您下毒手。”
老杜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少主,如果那人真的有心除掉我,恐怕我早就不在世上了。我想他应该很清楚,我这个人对他构不成威胁,否则我也活不到今天。”
我赞同地点头:“阿公您说得对,看来那人似乎也并不知道小姨在逃亡之前曾来找过您。”
老杜的脸上浮现一丝忧虑,缓缓说道:“少主,我倒是觉得那人未必不知我女儿曾来找过我。或许他只是认为我不敢泄露这个秘密,才暂时没有对我下手。甚至他留着我的性命,是为了引出更多知晓秘密的人。我觉得少主以后还是少与我来往,以免引起那人的怀疑,给你带来危险。”
听着老杜的话,我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低声道:“阿公,我是真的想多来看看您,您这么说,让我心里很难受。”
老杜温和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少主,你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满足了。再说了,我现在也过得挺好。若是少主经常来看我,反而会让我们二人都陷入险境。”
我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阿公,那以后我托人送些银两给您,让您过得不那么辛苦。”
老杜欣慰地笑了笑,轻轻说道:“少主真是仁爱之心,看来小泳确实教导有方,我也感到很欣慰。”
我又关切地问道:“阿公,阿婆一定在家吧?她的身体可好?请您代我向她老人家问候。”
听到我的话,老杜的神色黯淡下来,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少主,你真是有心,只是你阿婆早些年就去世了,现在家中就剩我一个人了。”
我心头一震,低声说道:“阿公,真是令人遗憾。您也别难过,我想若是小姨能够回来,她一定会来看您的。”
老杜点头,神情平静地说道:“只要我知道小泳她还活着,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沉默片刻,心中满是感慨。他如此操劳,现在却还要独自一人承担这些,实在令人心疼。我压下心头的酸涩,轻声说道:“阿公,您别担心,虽然小姨不在您身边,但我一定会尽力照顾到您的。”
老杜温和地看着我,眼中带着些许欣慰与沧桑:“少主,有你这份心意,我已经心满意足。你还年轻,以后很有可能掌管汉南,现在不必因为我这老头子而分心,反而影响了你。”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阿公,我不能置您于不顾。只要找到机会,我还是会来看您的。”
老杜闻言,眼中掠过一丝动容的神色,但他仍然叹息着说道:“少主心意我领了,只是有些事无法强求。少主还是少见我为好。”
我默默地点头,知道他不愿我冒险接近,便不再对他说这些。但我的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论如何,都会守护他的安全,不让他受到任何威胁。
老杜似乎想起什么,神色一凛,沉声道:“少主,我想起以前小泳和府里的赵嫂关系很要好,或许小泳当年将这秘密告诉了赵嫂也未可知。只是前些年赵嫂辞了王府的工作,现在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心中一震,问道:\"阿公,这么说,您也不知赵嫂住在哪里?\"
老杜微微摇头道:\"我知道她的家在哪里,只是每次经过那里,却也没见着有人居住,房屋也似乎荒废了,想必她已经搬走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可以去问问她的邻居,或许能打听到赵嫂的去向。”
老杜缓缓点头说道:\"少主所言极是,只是如今形势未明,你务必要小心。那人心思难测,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被他发现。凡事万不可掉以轻心。”
我连忙说道:“阿公您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绝不给那人留下破绽。若有任何动静,我也会立刻通知您。”
老杜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如此便好。少主,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只有你平安无事,才不辜负小泳对你的养育之恩。”
我垂下头,心中酸涩难忍,轻声应道:“我会的,阿公。”
我明白,老杜对小姨的牵挂已深埋于心,而他对我的嘱托,也源自那份厚重的亲情。
他将赵嫂的地址告诉我后,我便向他告辞,老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我务必小心谨慎。我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带着几分不舍,缓缓转身离开了。
出了王府,我骑马向赵嫂的住处行去,来到她的房屋前。我下了马,环顾四周,只见这片街巷已经破败,荒凉之中显得愈发冷清。赵嫂的旧居门窗紧闭,残破不堪,门口也长满了荒草,似乎已有多年无人居住。我牵着马,在周围缓缓踱步,心中暗自思索着接下来的打算。
正当我走到街角,一位老人正好从小巷里缓缓走出。他步伐缓慢,面容和善,见到我四处张望,便上前问道:“小兄弟,你是在找什么人吗?”
我回过神,向老人拱手行礼,轻声答道:“老人家,打扰了。我是来打听赵嫂的,听说她曾住在这里,可是现在房屋已荒废,您可知道她的去向?”
老人眉头微皱,似乎被这个问题勾起了什么回忆,缓缓叹了口气,说道:“赵嫂,她确实住在这里,不过她出了意外,走得很突然……”
我的心一沉,忙问道:“意外?是出了什么事?”
老人摇了摇头,神情中带着几分惋惜:“唉,赵嫂也是个热心的人,谁想到会有这样的遭遇。有天屋里的房梁忽然塌了下来,把她给砸了……唉,命运多舛啊。”
听着老人的话,我心中不由泛起一丝疑惑,没想到她竟会遭此不幸。我想这绝不是意外,一定是她也知道了秘密。片刻后,老人继续说道:“不过,她还有一个女儿,和她女婿开了一家烤肉店,叫兴源烤肉,就在城东街,生意还不错。你要打听什么,不妨去那儿找他们。”
我向老人道谢,心里充满了感激,随后翻身上马,沿着小巷径直朝东街赶去。老人提起的“兴源烤肉”,让我想起了我小姨的烤肉店,不知小姨是否光顾过这家烤肉店。我心中充满期待,不知道这赵嫂的家人那里是否有有用的线索。
一路上,街巷的景色迅速从我眼前掠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时传来商贩的叫卖声。我骑着马穿过几条街道,不知不觉间已到东街,远远便看见一块招牌上写着“兴源烤肉”,字体苍劲有力。店面前人头攒动,烟火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烤肉香气,确实如邻居老人所言,生意非常兴旺。
我勒住马缰,下马后将马儿拴在店旁的一根柱子上,轻轻拍了拍它的脖子以示安抚。整理了一下衣装,大踏步走进店门去。迎面而来的是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烤肉香气,这香味和小姨烤肉店的一样。
我站在门口稍作停顿,迅速环顾四周,试图找到赵嫂的家人。店内十分热闹,食客们围坐在小桌旁,三五成群地谈笑着。就在我犹豫间,一个身穿围裙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他的目光先是略带疑惑,但很快脸上就挂上了笑容,语气热情地说道:“公子,来尝尝我们的烤肉吧?这是我们独创秘方,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我微微一笑,向他点头致意:“谢谢老板,不过这次我不是来吃烤肉的。请问,您是赵嫂的女婿吗?能否方便跟您聊聊?”
那男子的神色顿时一僵,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迟疑了一瞬,低声道:“公子,您认识赵嫂?来此是为了什么事?”
这时,一个扎着围裙的中年妇女从后堂走了出来,显然是注意到我们在交谈。她走近男子身边,语气柔和地问道:“刚哥,出什么事了?”那男子看了她一眼,并未立刻回答。
我观察了她片刻,推测她可能是赵嫂的女儿,于是恭敬地说道:“阿姨,您一定是赵嫂的女儿吧?在下此来,正是想向您打听一些关于赵嫂的事情。”
中年妇女听到我的话,眉头轻轻皱起,显然有些意外。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疑惑地问道:“公子怎会认识我母亲?”
我回头看了看店内熙攘的顾客,觉得此地不宜深谈,便低声说道:“阿姨,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这里人多耳杂,恐有不便。”
阿姨见状,点了点头,转身对那男子说道:“刚哥,你先照看店里,我带这位公子去里屋谈。”男子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我跟随那阿姨进入店后的里屋,我发现这里的空间宽敞整洁,陈设简单却不失温馨。阿姨在椅子上坐下,示意我也落座,随后才开口问道:“公子,这里可以放心说话了。请问公子从何而来?又是如何认识我母亲的?”
我微微一笑,答道:“阿姨,其实我并未与赵嫂相识。不过,我的养母曾与赵嫂有过交情,她们曾在汉南王府共事过。”
阿姨听罢,明显更加困惑:“您的养母是何人?为何从未听我母亲提起过她有这样一位故人?”
我语气郑重地回答道:“我养母叫杜小泳,以前在汉南王府跟您母亲一起共事过,并且我听说她与您母亲关系还很要好。\"
阿姨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复杂,半信半疑地说道:“小泳?二十多年前不是听说她已经去世了吗?为何现在会有养子?”
我摇头解释道:“她并未过世,如今身体尚健。”
阿姨急忙问道:\"她现在哪里?\"
我平静地说道:\"她在很远的地方,却因特殊缘故无法来这里。\"
阿姨淡然说道:\"想必是因为二十多年前的事。\"
我好奇问道:\"阿姨,您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阿姨闻言,轻叹一声,目光低垂,似在回忆往事。片刻后,她语气沉重地说道:“二十多年前,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既然你是她的养子,说给你听倒也无妨。小泳其实是跟我关系很要好的朋友,因为这样,她才和我母亲走得近。她父亲在王府里打理花园,她以前是服侍二小姐的。有一天,她慌慌张张跑来跟我说,她要跟大夫人她们一起去西峦,还说她知道了大王爷被害的秘密,有人要杀她。我心想她一向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怎么会卷入到这样的事情当中去。\"
我心中一震,急忙追问:“那她可曾提及,大王爷究竟是被谁所害?”
阿姨摇头道:“她对我未曾明言此事,只将一封信交给我,嘱咐一定要妥善保管。她说,那封信或许能在未来派上用场。”
听到这里,我不禁更加好奇:“那封信如今还在吗?”
阿姨点点头说道:“那封信还在,这些年来我一直妥善保存,想着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取走它。”
我对她说道:\"阿姨,我能看看那封信吗?\"
阿姨笑着说道:\"你是小泳的养子,当然可以了,既然小泳不能来汉南城,你就把这封信带给她吧。\"
她起身离开片刻,随后从一只木匣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我。我接过那封信,见那信封上一片空白,不知这是一封谁写给谁的信。心头一阵沉重,隐隐觉得这封信中藏着大王爷之死的关键。
这时,刚哥从外面走了进来,对阿姨说道:\"小蝉,现在顾客多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能出来帮帮忙吗?\"
小蝉阿姨起身对我说道:\"公子,不好意思,我要去忙了,不能招呼你了。你回去了,请代我向你养母问好。\"
我也起身告别:\"阿姨,我会的,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的生意了。\"
她微笑道:\"没事的。\"
我将信揣在怀里,跟着她出了里屋,然后走出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