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在他身边，本来是期待一个答案的。
结果冯老这句话出口反而把大家问住了。
赵通其实从刚进入这片树林时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所以他听到冯老的话后，倒是没有表现出其他神态。
他依旧是处在一个惊愕的状态中。
而方琛和陈三却顺着问题，面部逐渐凝固起来。
表情也逐渐堆积成了赵通的样子。
陈三和方琛都参与了白天村中抓狗，他们非常清楚的记得村里抓狗时的样子。
村中来的狗比这里躺着的稍微多一点，不过也逃了些许，那些死在村中的野狗也还在村西口进行焚烧。
但是有一点：
那就是村中进行的捕杀时，是有很多人参与的。
几乎半个村子的人都上手了，才能捕杀这些东西。这些野兽虽然杀伤力不高，但是极为灵敏。发疯后十分难缠。
此刻，只有傻弟弟陈廿一，在一旁没有去想这些东西。
方琛的脸色最先变化，这句话直接击穿了他的心房一样。
他首先想到的是，如果是野兽干掉了这些野狗。
那它们的数量得有多少呢？
而且它们现在都到哪去了？
陈三的脸色也紧跟着变化，他一开始本来觉得现在人多，不会出多大问题的。
但他现在经过冯老的反问，也意识到了事情的可怕性。
他捶打咬住李牧的野狗时，抓往村外逃跑的野狗时，就知道这些畜生有几斤几两。
要杀死它们，得多快的速度？
多大的力度呢？
刚才的黑熊力度是够了，但速度呢？
这些野狗都没有跑掉的！
陈三心中的危机感也骤然上升，那东西要是还在这里，自己这边总共八个人，能反应过来吗？
赵通则觉得，前面猎杀完黑熊时。冯老还在开玩笑，说黑熊没有山鬼这般本事。秦猛也在讨论撵跑黑熊的生物可能是山虎。现在他过来看到这大片的野狗残骸。他甚至一度比见到黑熊时还要害怕。
他觉得能做出这些事情的生物，不论是一只，或者一群。都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经验。
这玩意要是进村后，百家村也会是和这埋骨林一样的情况。
冯伟问完这句话后，见众人都不说话。
他又开口发起第二个问题：
“你们觉得这头野兽做出这些，是为了杀戮还是为了进食呢？”
这一问出口后，已经涉及到了方琛和陈三的盲区，在他们眼里这遍地残骸，分不清是被吃了，还是被撕扯的。
他们只觉得是野兽厮杀罢了。
可这赵通是知晓的啊，他现在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与一旁波澜不惊的陈廿一形成了仿佛是光与影的对比。
赵通发黑的脸庞中，是他被现场景色渲染的双眼，这些杂乱惨烈的残骸。
已经再向他诉说一个故事：
它们只是被杀死，没有被明显进食的迹象。
赵通作为一名猎人，此时心中也诞生了一个奇异的想法。那就是往大人吓唬小孩故事中的怪物身上靠拢。
如果这野兽只是为了杀戮的话，那么说明它是不遵循常规逻辑，不可预判的。
它如果不会被诱饵吸引，那么直面它将会是很大的危险。
冯老看到这一幕继续说道：
“我也是听着长辈故事们长大的，这些故事真真假假的。不好说啊。”
他的话已经带给了众人不好的预感，大家心里都感觉到了，可没有人明说。
陈三现在还有点挂念再往前走的小木屋，老乞丐昨天是在里面过夜的，今天白天也没在村里见到他。希望他老人家能平安吧。
方琛想了又想，他说道：“今天千户大人过来了，会不会是不是他们千户村也受到了野狗骚扰。他们村出了猎人来这里做的事情呢？”
这句解释一出，恰好就让大家脸上的阴影陷入了暂停。
千户村首先人多，而且不乏同样优秀的猎人。
如果是他们村出人的话，是可以造成这样的局面的。
但也有逻辑说不通的地方，首先就是他们为什么捕杀完成后，没有处理掉这现场呢？
不过这条勉强也能说通，毕竟这里挨着三个村子，只不过十门村离得最远。而且他们根本不与千户村和百家村打交道。
方计户也从没见过十门村计户官，统户大人曾经也暗示提过，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是贵客，不要去招惹。
所幸隔着一个埋骨林，两村村民也不好奇。
这十门村就像是城里一样遥远的存在了。
那么千户村向来仗着村大人多，再由陆计户这位自封千户的人管理下。做事也十分霸道，基本上烂摊子都是甩给了百家村去收拾，所以这点也不是说不通。
可冯老听了方琛的话后，却传来了笑声。
赵通的脸色也没有随着方琛提出的话语而好转，还是解释不通的。
陈三本来都开始相信是千户村人过来做的这些了，但他感觉到了腰间沉甸甸的战利品：被绳索挂起来的右爪。
他也突然意识到，这狩猎是需要工具的啊！
之前韩匈和秦猛箭术高超，赵通擅长使用捕兽夹。
这现场怎么一点工具都没有留下。
如果说捕兽夹要回收，那弓箭呢？
千户村根本没有人用弓箭吗？
要真是不用弓，这简直跟是山鬼干的一样离谱。
方琛也意识到了这点。
他艰难地开口道：“这林子安全吗？”
此时韩匈和秦猛也带着一脸阴沉与大家汇合了。
众人没有回答方琛的问题，韩匈说道：
“据我观察，黑熊不是元凶。”
“这些野狗，是由树林深处往外跑的时候被干掉的。而不是由外面进入树林时被干掉的。”
“也就是说，做出这些的野兽，现在可能不在树林中，早就出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秦猛也说道：“这野兽，简直是个前所未见的东西。”
“如同韩哥说的，它现在应该不在这里。但也不代表这里安全，因为越强大的动物，他们的领地范围就越大。”
“我们之所以没有看到标记，是因为这里可能根本不是它领地的边界。”
“它会来回在这里游荡，我建议最好还是回村再做准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