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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讨好地搓了搓手:“是这样的,王公子,谢大人身边不喜欢女子伺候,而且他一向喜静,其他小厮又太过聒噪,思来想去,您身旁这位不是哑巴吗?正合适照顾谢大人……”

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哦,原来如此。那小七你快去吧。”

苏怡言没想到王子安会答应,她赶紧对着王子安一阵“阿巴阿巴……”

“毕竟咱们坐了人家的船,你好好照顾谢大人也是应该的,对不对……”王子安像是没看懂似的,笑意愈深。

对你个头!

苏怡言气得干瞪眼。

……

屋外的横梁上,蹲着两道身影。

“主子前几日才吐的血,今日又病了,这可如何是好?”竹一面露担忧之色。

竹二大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没事的。”

前阵子主子整个人一直紧绷着,听到少夫人的消息后那口气才猛然松下来。李太医说了,那口血是郁结于心的阻塞之血,吐出来才是好事。

至于这次生病……

竹二啧啧两声。

大半夜穿件单衣站在外头风口,吹了一夜冷风,不病才怪了。

苏怡言在管事的带领下来到了谢淮房间门口,她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

他应该没认出自己,选中她只是因为她是哑巴。

罢了,左右不过是照顾一二日,等回去她再找王子安算账!

苏怡言正要推开房门,里头却传来了熟悉的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她动作一滞。

“这是你昨日买的花灯?给我的?”柳月眠的声音尾调如同带着个钩子,带着一丝妩媚。

苏怡言没有听到谢淮的回答。

下一瞬,是谢淮略带愠怒的声音:“谁让你们将郡主带来的?”

苏怡言的眼神变了变,他怎么舍得对他心尖上的人发火?

“是我听下人们说你病了,身旁也没个妥帖的人照顾,非要让她们带我过来的,你不要责怪她们……”柳月眠倒是好脾气。

“郡主还晕着船,我已经找了人照顾,就不劳烦郡主了。”

苏怡言轻轻垂下眼眸,原来谢淮是担心柳月眠太过劳累。

她心中突然莫名有些心疼自己……

若不是身旁还站着管事,她真想扭头就走。

门“吱呀”一声开了,柳月眠从里面走出来,经过苏怡言时,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什么垃圾:“小哑巴,照顾好谢大人。照顾得好了,回头本郡主有赏。”

苏怡言当作没听见,径直走进了谢淮的屋子。

“一个奴才得意个什么劲,也敢给本郡主脸色看!”

柳月眠咬了咬牙,要不是看在这小厮来照顾谢淮的份上,她才不屑搭理呢!

……

“咳咳咳……”

苏怡言刚走进屋内,便听到床榻上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水……”

那声音气若游丝,若不是方才苏怡言在门口隔着门板都听到了谢淮的声音,真当要以为他快病得活不成了。

难道这病时好时坏?

苏怡言不由得又走近了几步。

谢淮的咳嗽声已渐弱,那白皙得过分的脸庞上透出几分病态的红晕。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唇色苍白,平日里用玉冠束起的乌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整个人斜倚在床榻上,显出几分柔弱无力。

应当是真的病得不轻。

他方才好像是要喝水来着?

苏怡言没多想,她如今的身份是个哑巴小厮,谢淮吩咐什么,她老老实实照做就是,应该出不了什么纰漏。

她先是到一旁的八仙桌给谢淮倒了杯水,然后几步走到床榻边,恭恭敬敬将那杯水递了过去。

“……多谢。”

谢淮接过轻抿了几口,将杯子递还给她,声音冷淡,看她的眼神也陌生至极。

苏怡言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转身将杯子放回桌上的时候,身后那双琉璃般漂亮的桃花眸却灼灼地盯着她的背影,目光中尽是眷恋。

苏怡言觉得谢淮难伺候得很,一会儿冷了,她得替他掖被角,一会儿热了,她得替他将床幔挽上去用金钩勾好……

苏怡言本打算远远坐在外头,现下是不行了,得围着他的床前打转。

以前他也是这般难伺候么?

好像在她的记忆中,谢淮几乎从未生过什么大病。

即使受了伤,谢淮在她面前也从未喊过一声疼,让她有一种他不需要被人照顾的感觉……

晚些时候,谢淮有些发热,苏怡言不得不时时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去探他的体温。

每每这时,谢淮都会闭上眼睛,似乎很嫌弃她的触碰。

苏怡言撇撇嘴,但也不同他计较。

毕竟她现在顶着的这张脸,都快把她自己给丑哭了……

她给他喂了药,又去打了一盆温水,拧了张帕子敷在他的额头。

谢淮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眼底一片温柔缱绻,觉得多日来空荡荡的心终于在此刻被填满……

忽然,屋子里发出一阵尴尬的响声。

“咕噜~~~”

明明不大的声音,却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的大声。

苏怡言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谢淮似乎意识到什么,皱了皱眉头:“你没用晚膳就被带来了?”

语气凉飕飕的。

苏怡言赶紧点头,可怜巴巴地挤出几滴眼泪。

片刻,谢淮吩咐下人送来了一桌子菜。出乎苏怡言意料的是,摆上桌的菜大多是肉菜,那些清汤寡水的素菜倒是不多。

苏怡言含泪炫了只鸡腿,终于不用再吃草了……

一旁的谢淮单手托着下巴,悄悄看苏怡言吃饭,眼中藏着淡淡的笑意。

每当苏怡言往这边看时,他那双眼眸中顷刻间又只剩下寒潭般的冷冽疏离……

他不敢去赌。

从得知她落水后选择死遁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自己再这样逼她,只会将她越逼越远……

他将自由还给她,让她过她想过的生活。

谢淮甚至想,她不回京城,不要自己,但那又如何?那个人她也不要了……

她心里没有自己,但也至少没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