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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苏怡言一进门,便被人从身后环腰抱住。

是完全陌生的气息。

她剧烈挣扎起来,危急关头,她也顾不得女子的矜持,拔簪猛然刺向了身后男人的脆弱处。

手中簪子被打掉在地,男人反身将她抵在了门上。

男女间的力气悬殊,苏怡言刚想呼救,耳边响起了男子低沉的声音。

她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睁开了眼睛。

屋内虽然未来得及点灯,但隐约有银白的月光从窗棱透进来。

谢淮那张过于优越的脸近在咫尺,眼中浓烈的情绪不断翻滚着,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她之前饮了些酒暖身子,虽然方才被吓得醒了大半,但酒意还未完全散去,脑子依旧有些混沌。

“是梦?”

她仰头看他,眼神迷茫。

他应该在皇宫之中,不可能在她这里……

对方深深看着她,漆黑的墨眸中一片幽深。

唇上忽然传来一阵痛意。

紧接着是轻柔的舔舐,他浅浅吻着她,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中映着她的倩影。

门外突然响起了赵凛的声音:“苏姑娘,你怎么了?”

一门之隔,她被谢淮按在门后,呼吸交缠。

“没事,有只老鼠……”她咬着牙答道。

谢淮眯了眯眼眸。

苏怡言:是只老鼠 ,大白鼠,会咬人的那种。

“……那老鼠大不大?”门外又响起了赵凛带着担忧的声音。

谢淮突然欺身压过来。

苏怡言退无可退,她不自在地将脸偏过一边,微微错开他的鼻尖。

对方的两片薄唇却是出乎意料地贴向她的耳廓,低哑的声音咬着字音一字一句钻入她的耳鼓:“……好好……回答他。”

苏怡言有片刻的怔愣,掌心忽然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变化。

轰!

她的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

方才手中的簪子被打掉,她的右手,竟就这般直愣愣地按在一个不可名状的地方。

他让她好好回答……

让她回答的是哪个显而易见……

她仿佛手捧着烫手山芋一般,飞快将手缩回,手腕却被谢淮一把扣住,两人的动作让身后的门板可疑地晃了晃。

一门之隔的外面还站着一个人,苏怡言只觉得浑身寒毛都要竖起来。

她觉得今夜的谢淮格外不一样。

从前他总是将她留在府中,不喜她外出赴宴,

如今却仿佛在宣示占有……

以过去谢淮那克己复礼,清冷淡漠的性子,是断然不会让他做出这般出格的举动。

薄薄的门板摇摇欲坠。

苏怡言很是后悔。

年前管家曾来问过她,要不要找工匠将宅子中的房门都重新翻修一遍,她觉得麻烦且没有必要,这事就这么算了。

苏怡言含泪决定明天就找人来修门……

她一刻不回答,身前压向她的力道就越大,身后的门开始“吱呀吱呀”轻颤起来。

门外站着小黑,院子周围还会有宅子中的丫鬟下人经过……

苏怡言仿佛已经看到,待会两人连带着身后的那扇门一起轰然倒地,被人围观的画面……

“嘶”!

耳畔被轻咬了一口,裹住,湿热的气息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几乎要站立不稳。

苏怡言结结巴巴,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嗯,挺大的……”

门外的人听不出这话的异样。

苏怡言却是一阵羞恼,只希望门外的小黑赶紧离开,不然不知道接下来谢淮还会发什么疯。

事到如今,苏怡言觉得谢淮定然是吃醉了酒,才会做出这些举动。

可她没有闻到一丝酒气,他身上是全然陌生的香气,好像是某种百花香。

她摸不着头脑。

门外的人终于走了。

“快放开我!”苏怡言这时声音才敢放大声些。

“所以说,你方才是怕他听见?”

谢淮眼眸暗沉下去:“……还是说,我见不得人?”

他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当亲眼瞧见时,心中还是恼的。

外面的那个男子穿的是一袭黑色衣衫,身形比那红衣的男子更为高大些。

不是同一个人……

“你在乱说什么,你先放开我……”

苏怡言伸手去推他,却半分没有推动,反而被他更用力地禁锢在怀中。

谢淮鼻尖贴上她的脸颊,眷恋地蹭了蹭。

他靠得离她很近,闻到了她身上清甜桃花酒的味道。

“你还同他一起饮酒了?”

“砰”地一声,醋坛子倏地打翻,他整片心口都弥漫着酸涩。

他扣住她的脸颊,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他深深地闯入,夺走她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女子大口喘息着,身子背靠着门板滑落。

谢淮一手将她重新捞回来,大掌扣着她纤细腰肢,不轻不重地摩挲着那处,眼尾一点一点泛起猩红。

他想用力一点,抹去其他人的痕迹,但又怕弄疼了她。

可嫉妒在心中控制不住地疯狂滋长,方才他只想不顾什么礼法,让那些觊觎她的人知道,她是他的。

早在多年前,他便生出过一个荒唐的想法,在府中僻静处打造一个小院,布置与书院一般模样。

他想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来,而不是不辞而别……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这样偏执的想法让他惶惶不可终日,他的心中似乎困着一头野兽,没日没夜地嘶吼挣扎。

终于,在他将那些礼法读上千遍万遍之后,他的心终于重新归于平静。

直到那场宫宴,她再次跌落水中。

他心中的困兽也再次失控……

苏怡言平复了呼吸:“我又不是和他一个人喝的,还有叶姐姐……”

谢淮神色缓了缓。

残余的酒意给了苏怡言勇气,她梗着脖子继续道:“……再说了,凭什么我不能饮酒?”

“……你自己醉了之后是什么模样,你不知道吗?”

谢淮无奈看她。

大婚那夜,只是一杯合卺酒,她几乎将整个洞房给拆了。

他本在书房整理公文,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结果好不容易熬到了后半夜,接到了下人的禀报,他又不得不匆匆回了喜房。

一推门,她扑过来,跟只树袋熊似挂在他身上,不停地傻笑,缠着他给她讲故事,一言不合还要扒他的喜袍……

苏怡言睁大了眼睛:“那是我?”

不可能吧?

那夜她不是哭着哭着伤心地睡着了吗?

她……这么占他便宜的吗?

苏怡言小脸涨红,只觉得丢人。

“嗯,是你。”

谢淮轻轻应了一声。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那一夜他不知泡了多少次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