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子里,常丽华就想把野菜送下屋里,等明天再摘,今天已经天黑看不清了。
她一往那边走,本来要进屋的常大娘转身跟过去,把兔子递给常丽华。
“丽华,你来处理这兔子,我去放野菜。”
常大娘说着,接过野菜筐。
常丽华也感觉她娘不大对了。
看见兔子,常大娘应该欢喜的很,这会儿应该稀罕的不行,想着是咋吃,留起来多少,夸赞她们的本事和运气。
现在这感觉不对啊?
常丽华站着没动,“是不是我姐今天来了?”
常大娘,“你快回屋弄兔子吧!问问齐飞飞想咋吃。快去,天都黑了。”
常丽华越发的确认了。
“她今天来,是不是有啥事儿?”
肯定是干了啥,不能让她知道的事儿。
常大娘,“没啥事儿,她挺好的。”
常大娘进了下屋,常丽华突然快走几步跟了进去。
常大娘吓一跳,“你这死孩子,要干啥?”
常丽华四周撒么,缺啥了?
“妈,齐飞飞的铁皮油桶呢?”
常大娘捂住常丽华的嘴,“哎呀!你个死丫头,小点儿声。”
常丽华瞪眼睛,“真是她拿走了?”
常大娘心虚,她不让拿,那个死丫头硬拿,她也没办法啊!
“丽华啊!你姐在乡下困难,又有两个孩子,你就让让她。”
常丽华,“妈~!那是我让不让的事儿吗?那是人家齐飞飞的东西,她都拿走了,你拿啥给齐飞飞做菜?”
常大娘赶紧说,“没,没都拿走,灌出来了两玻璃瓶子。”
自己是想给她拿两玻璃瓶子豆油,那死丫头非要把油桶拿去!
她当妈的,也是没法儿!
撕打就伤了母女情分,她也不能一准说以后就只靠丽华养老。
让邻居知道了也笑话。
常丽华,“你这两瓶子吃完了咋整?像对付我一样对付齐飞飞?人家又不傻。”
菜里有没有油出不出来吗?
本来娘两个占便宜就够呛了!
这……
这都什么事儿啊!
常大娘,“两瓶能吃挺长时间呢!咱俩每个月不是还有四两嘛。”
常丽华,“你也知道我们一个月四两,她拿走七八斤,你让我啥时候能补上?”
脸还要不要了!
这天天蹭齐飞飞的肉吃,都够不好意思了!
常丽波,她可真行,越来越不像话了。
常大娘也知道,要不她心虚啥啊!
“可她是你姐。你再想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她老姑娘很能干的。
常丽华气的直喘粗气。
以前家里日子不好过,妈妈出去做临时工,姐姐带着她,没少挨累。
所以自己能上班了,家里宽裕些,姐姐一年回来几次,每次拿点东西回去,她都不说啥。
姐妹之间,帮助帮助应该的。
可这越来越过分了!
这都成了偷了!
常丽华出去就往院外走。常大娘在后边追。
“丽华啊,丽华,你不能去,都拿回去了,你再要回来,以后还处不处了?你姐以后还咋在屯子里待。”
常丽华在院子外边停下了脚步,眼泪哗啦啦的流。
常大娘又愧疚,又心疼,又无奈。
一手拉着闺女儿的手,一手一下一下捋闺女儿的胳膊。
常丽华摸了摸眼泪,“你回去跟齐飞飞吃饭吧,我出去一趟。”
常大娘低头回了家。
齐飞飞正在厨房剁兔子肉。
常大娘在屋外调整了一下表情,这才进了屋。
“齐飞飞,你想咋吃?大娘做,你去屋里歇着吧!”
齐飞飞,“没事儿,我做就行。”
她们娘俩说的话,以齐飞飞的耳力,听的一清二楚。
心里也窝火,这叫什么事啊?
她要让要回来,好像就撕破脸了,这家就没法住了。
马主任亲自安排的,闹的这样收场不好看。
平时常大娘和常丽华对自己还不错,相处的挺好的。
先放放,等过几天看常丽华咋处理。
齐飞飞没提这事儿,还像往常一样跟常大娘说话做事。
“大娘,这兔子瘦,肉少,洗点干土豆片放里一起炖吧?”
常大娘看齐飞飞没啥不高兴的样子,提溜着的心稍微松了松。
“好,我这就去拿。”
正好自家闺女儿出去了,等炖好了,刚好回来吃肉。
常丽华在大道上转悠了好一会儿,才转悠到马主任家附近。
她知道马主任的老婆,怀疑任何出现在马主任身边的女人,她从不来他家找他。
可今天这事儿不办成,她实在没脸回去见齐飞飞。
她转悠来转悠去,可算看见一个认识人。
“江会计,吃完饭了?”
江会计带着眼镜,到跟前了才认出常丽华。
“常丽华,在这嘎哈呢?”
常丽华,“我找马主任有点儿事儿。”
江会计疑惑,“那你咋不进去?马主任在家呢!应该吃完饭了,你去吧。”
常丽华有些为难的道,“江会计,你能帮我叫他出来一下吗?我有急事儿,可是……你知道的……误会了不好。”
江会计恍然大悟,“哦~!哦,哦!明白了,你等会儿。”
江会计倒是痛快,进去跟马主任说,有点儿事儿,出去说。
马主任知道这是要背着人,也没犹豫,跟着就出来了。
出了院子,江会计往前面路边一指,
“常丽华找你,说是有急事儿。”
江会计说完走了。
马主任披着棉袄,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这么晚,有啥事儿?”
不会是因为齐飞飞吧?厂子里有啥矛盾也不用来找他,有厂长呢。
常丽华眼泪汪汪的看着马主任,
“马主任,求求你,帮帮我吧?我都没脸活了!呜呜呜~”
捂着嘴,哭的呜呜咽咽。
马主任,“你别哭,先说说是啥事儿。”
常丽华止住哭声,拿手摸了摸眼泪,
“马主任,齐飞飞前几天刚刚拿回去一桶豆油,偏偏今天我姐来了,她家里困难,也是没办法!呜呜~”
马主任看她把眼睛要揉烂了,把口袋里的手绢掏出来,递给她。
“慢慢说。”
平时爽利干脆的姑娘,哭成这样,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常丽华接过手绢,一股好闻的香胰子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