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书记,真不爱处理这些事儿,早知道今天就不过来了。
“李大娘别哭,咱们这不是处理着吗?郑二,你们两口子咋说?”
郑二媳妇儿还想讲讲价,“我和我兄弟也受伤了,还都见血了。我哥头皮都片去一大块。二牛胳膊也是一道大口子,我这后腰现在还疼呢!不信你看。”
说着就想掀衣服,给人家看后腰。
高书记赶紧制止,“不用看,不用看。”
李大娘,“你们受伤咋了?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打架的,难道我们不还手,等着挨打啊?”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你们受伤咋了?你们活该!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
高书记,“好了,别吵了,事情情况都清楚了,大队长,你看咋处理?”
大队长,“让他们四个也进来听听,都是当事人,大家商量商量。”
高书记同意,去开门把大家放进来。
“李大娘提出要郑家赔偿五十块钱,你们几个看看,还有啥想法。”
蔡大熊不干了,“我兄妹三个受伤了 还赔她钱?”
这不是钱没要回来,还搭上了?
蔡二牛,“那一百一还没还呢!”
高书记,“那个钱,郑二说了是自愿的,不用还了。”
蔡二牛瞪眼看郑二媳妇儿,“不要了?”
郑二媳妇儿,有啥法,不能真让他去蹲笆篱子啊!
“不要了,回去再说,那个事儿回去再说。先说打架赔偿的事儿。”
蔡二牛一头雾水,“哦!”
郑二媳妇儿,“五十太多了,再少点儿吧?我兄弟看的伤还得花钱治呢!”
李大娘,“你兄弟都是皮外伤,我家都是受的内伤,内伤才不好治。大傻头还鼓个大包,说不定里面啥样呢?要不还是去镇卫生院检查一下吧?”
郑二媳妇儿一听去卫生院,那得多少钱?这脑袋里头咋检查,怕不是要赖上她?
“行,给你五十,咱们自己家的伤,自己看,看好看孬都别找后账。”
李大娘爽快同意。
轰轰烈烈的一次架,以五十块钱收场。
李大娘领着两个男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家了,她可是全胜。
回家一个一个扒光了搓酒,两个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那棒子削一下,就是一道青紫的大檩子,苍起来老高,看的李大娘心疼不已。
郑二媳妇儿家里几个伤的更重,也不闹腾了,都消停养伤。
可事情却没消停。
过了几天,郑二的脸开始不自觉的抽搐,开始也没当回事儿,以为他受风了。
然后越来越重了,口眼歪斜,这是明显受风症状,郑二媳妇儿看他这样,就说让他去找姚大夫去针灸或者弄点儿啥药糊糊。
他还没走出大门,手脚就不听使唤了。
郑二媳妇儿急忙叫了邻居来帮忙,才把他弄屋里。
急忙去找姚大夫,等她把姚大夫找回来,郑二已经不行了。
郑二媳妇儿哭的死去活来的,“这是咋了啊?这是咋了?好好的,咋突然就不行了?
我昨天就应该让他去看看,看看就好了!
这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
姚大夫的诊断是破伤风,这病要发作,多半是没得治了。
郑二媳妇儿不明白郑二咋会得这个病?是她们打的太狠,破的地方太多了?
姚大夫就给她解释了,有时候木棍或生锈的铁器,伤了人,不及时清理伤口,就容易得破伤风。
郑二媳妇儿想起劫道的,当时郑二的伤是刀伤,可不知道是谁截的,也没法找人赔偿。
想想前几天赔给李大娘的钱,越发心疼,早知道他要死,就不赔那个钱了!
真是人财两空!
越发哭的昏天黑地。
郑小全带着邻居帮忙把郑二发送了。
郑二媳妇儿躺炕上起不来了。
好在大丫是个能干的孩子,天天煮饭,带弟弟,喂鸡喂猪。
郑二媳妇儿在炕上躺了好多天,才爬起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大家都很唏嘘,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头道沟这么热闹 ,齐飞飞完全不知道。
李春妮(李傻妞儿)出月子,她就回工业办上班了。
最近在筹备盖厂房,马苓把备料的活都交给了她。
她天天在往采石场,沙场,砖厂,林场跑,起早贪黑,马不停蹄的。
开始都自己跑,又联系,又检尺,又要压车,实在忙不过来,就跟马苓说,让王伟光几个过来帮忙,算个临时工。
自己看着检尺,让他们几个压车。
马苓同意了。
有了帮忙的就好多了,进度也快了很多。
这天抽了一天空,想回来看看小合谷,再林鸽也快生了,过来看看她。
结果一到集体户,就听林鸽她们给她讲了傻妞儿嫁人的事。
什么情况?
傻妞儿都不傻了,为啥要嫁给那样一个人?
这么快嫁,都不了解情况,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
小合谷才刚满月没多久,就折腾那么远出去,会不会生病?
这些日子,娘俩儿过的咋样?
一听那个男人就不行,不会穷的叮当响吧?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个男人能护住春妮(傻妞儿)不?
一大堆的疑问。
齐飞飞仔细嘱咐了林鸽一遍,生孩子都需要注意些啥,就往李春妮住的地方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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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阳光格外明媚,湛蓝的天空稀疏的飘着几块洁白的浮云。
在青翠的大山脚下,两间房的小院里。
春妮正在用榛材gai别篱笆,脸上都是欢喜的笑容,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在园子的一角隔开了一块儿,里面养着五只毛茸茸的小鸡。
有一半地上铺着稻草,上面是一块炕席。
毛茸茸的洋辣子色儿的小鸡在席子上跑来跑去。
空地上还放着一个小搪瓷碟,里面放着水。
齐飞飞找到她的时候,看见她明媚澄澈的笑容,心里也像今天的天气一样,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