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谷玉入狱,祁家上下被牵连,整个祁家都被禁军接手彻底封闭了任何人不得进出。
如此一来监察院院首的位置便空了出来。
受到牵连的官员不少,如此一来除去监察院其他各部的空缺也很大。
京兆府、禁卫军、枢密院等等都有涉事人员,此次事件牵连实在广泛。
祁谷玉入狱之后的第三天温知渺没有继续躲在后宫不见人,而是照常进行早朝。
早朝上师观潮督促温知渺尽快把空缺的人员定下来,吏部也拟定了一版候选名单。
这名单温知渺昨日下午就见过,但没有听从师观潮的建议直接定下来,甚至当着尚司令、中书令,门下侍中的面直接驳回了。
结果早朝之上师观潮又催促了。
年轻的帝王面露不悦:“此次涉及人员众多,大理寺刑部尚未来得及核对复查,如今便急着替补换人未免操之过急,朕不希望有什么冤假错案的发生。”
“陛下英明,臣以为,既如此这些职位便暂由同僚代管,待大理寺及刑部复核查明之后再做补空亦可。”尚书令出列附和帝王。
中书令出来打了两句圆场,这事也就算暂时揭过去了。
但众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御史台有人出列,直言不讳指控师观潮在如今天启与北戎战局紧张之际擅自调动禁军以作私用。
师观潮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并未有过多的辩驳。
温知渺接过奏折看过之后,面色阴沉:“师卿,可有此事?”
她并未直接问罪,而且给了师观潮一个解释的机会。
师观潮直接出列躬身:“确有此事。”
“臣女身中奇毒至今昏迷不醒,陛下,臣只是担心女儿。”
她认了此事,但不承认自己有罪,甚至言下之意还在责怪帝王没有保护好师挽月。
年轻的帝王坐在龙椅之上面色越发阴鸷。
“师卿关心挽月之心,朕自当理解。”她说完冷哼了一声,不再继续此话题。
倒是御史台那位官员不依不饶地继续询问师观潮,到底是去接药还是为了配合祁谷玉。
他甚至直言师观潮与祁谷玉早已是一家人。
可帝王没有再继续听他说下去,只言他诽谤当朝宰相,令刑部按律法处置。
“退朝。”帝王隐忍着怒气直接走出了太极殿。
一路上温知渺的神色都很不好,直到回到了章台殿不再被人盯着了温知渺的神色才放松了下来。
师挽月还没醒,她如今身体虚自然也嗜睡些。
温知渺换了常服在床边坐下,看着熟睡的师挽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演戏还真是件累人的事。
如今职位都空着,她虽说不着急填补,但有心之人自然还是盯着的。
此刻帝王与师相置气的确不着急,但之后总要填补的。
“看来陛下与师相的关系的确是有了些裂痕,阁老神机妙算,如今陛下忌惮师相不希望师相安排自己的人,那我们就有机会了。”
那位阁老也难得笑了声:“小心些,别让人抓了把柄。”
“阁老放心。”
“阁老,苏语冰那边已经派人来找了我三次了,还是不见吗?”
“她为何找你?”
“苏语冰毕竟是苏家人,又深得太上皇信任,苏家当年虽被太上皇惩治一番,但未伤及根本,如今依旧把持着一方盐税,上次旱灾苏家捐赠不多陛下便已经不满了,如今天启与北戎开战,陛下又素来支持寒门,此次怕是想趁机给苏语冰安上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从苏家开始欲从士族手中拿些银钱充盈国库。”
“且这些人苏语冰与长公主两情相悦世人皆看在眼里,可太上皇与陛下却都没有赐婚的打算,怕是也的确忌惮。”
他说完屋内便安静了下来,那阁老闭目沉思了许久,屏风外的人也不敢问。
漫长的等待之后里面的人终于开口:“既如此你就去见见她,若她答应咬祁谷玉与师观潮一口,就说她有师观潮联合北戎意图谋反的证据,而祁家当年便和北戎有勾结,如今不过故技重施罢了,她若答应便捞她出来,不答应……”
那人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是。”
温知渺得知这计划时着实是忍不住笑了声:“姐姐,看来背后这位是打算把两位老师彻底咬死啊。”
师挽月吃着温知渺给她喂的水果,懒洋洋地靠在她怀里:“不怕对方动手,就怕对方什么都不做。”
“既然他想这么做,那我们再配合阿姊那边,倒是能顺藤摸瓜了。”
“阿姊昨日来信说迫害北戎王的人已经确定了,乃是贺里氏、移剌部族合谋,而此次负责刺杀的乃是移剌部族的人,贺里氏之人多在朝堂之上。”
师挽月听到温知渺的话轻声问道:“贺里氏?当初北戎王上位之时不是他们在背后全力支持吗?”
“人心思变,但阿姊说这里面应该有小人挑拨,而贺里氏原本支持的下一任北戎王乃是敖敦那死去的弟弟,毕竟她那位弟弟的父亲出身贺里氏,如今敖敦的弟弟一死,贺里氏对敖敦的意见更大了,甚至觉得这就是北戎王的主意,帮敖敦铲除异己的手段。”温知渺蹭了蹭她的脸颊。
“所以真正的背后之人是移剌部族是吗?”师挽月继续问了一句。
“是。”
“那渺渺想如何?”师挽月的指尖在温知渺的掌心无意识地画着圈。
“不如何,自然是看狗咬狗。”温知渺轻勾起唇瓣:“贺里氏与天启高官合作,说白了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但这场战争,却谁都不希望自己输。”
“所以军功他们都想要,只不过谁都不会与对方直说罢了,移剌的人帮忙进行刺杀,而天启背后之人大约是答应了他们绝不会让敖敦回国并且提供一些火药,脆弱的合作,没有那么难查,姐姐就不要操心了,好好休息~”
“好嘛。”师挽月懒洋洋地靠着她。
她的伤口偶尔还是会有些疼,脸色比之前好许多了,但还是有些苍白,温知渺看着总觉得心疼。
师挽月也不想动,就让温知渺给她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