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只长相奇特的异形兽一拥而上，它们越过了秦九，直接冲向李柯。
李柯似乎已经习惯这种事情的发生，他眼底的红血丝开始攀爬，直到覆盖整个眼球。
也在他的眼白被血红色完全代替的那一刻起，秦九突然感觉李柯身上的气场发生了变化。
一只异形兽纵身跃起，张开它的血盆大口。
它的目标是李柯的脖颈。
无论是什么生物，他们的脖颈都是最脆弱的地方。
这一点，异形兽也明白。
可它还没有来得及靠近李柯，已经被李柯眼疾手快，一手抓住它的上唇，一手抓住它的下巴。
李柯面无表情地往两边使劲，徒手撕开了眼前的异形兽。
异形兽被撕扯成两段之时，喷涌而出的漫天血幕也沾到了秦九的身上。
紫黑色的腥臭粘稠液体落在衣服上，让秦九忍不住嫌恶地皱了皱眉。
“哎呀不好意思！我等会儿会小心一点。”
李柯眼球通红，此时脸上沾着星星点点的紫黑色血液，看上去宛如从地狱而来的使者。
可他脸上依旧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在给秦九道歉。
秦九几乎无法将现在的李柯和以前在宠物护理店内那个邻家大哥哥重叠。
有什么，还是不一样了……
秦九默默后撤两步，李柯也没在意。
毕竟现在对他攻击的异形兽实在太多，他只能首要处理面前致命的威胁。
男人站在兽群的中心，他出手狠厉，招招致命，以极其残忍的方式解决异形兽。
每一只从他手里落下的异形兽都无法保留原本的形态。
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脑袋分家，有的则是被拧成麻花，脏器散落一地。
秦九在一旁看了不到十秒钟便扭过头去。
这不是一般的清除危害，而是——
虐杀！
无数异形兽以诡异的形态掉落在地上，秦九并不想主动去“观赏”这个场景，但她的脚边经常出现异形兽的身体组织，让她防不胜防。
这就是优化体的能力吗？
确实比起人类来说，他们的自保能力和战斗能力都是一流的，只是……
秦九回想起刚刚李柯在杀戮后呈现出的亢奋状态，她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想法，让她暗暗心惊。
优化实验除了强化人类的身体以外难道就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吗？
人类真的可以轻易驾驭异形兽的基因而完全不受影响吗？
不，恐怕并不是这样。
成为优化体的人类，多多少少会被异形兽基因影响，变得暴戾冷血，爱好杀戮。
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食物”的异形兽数量逐渐攀升，李柯终究是肉体凡胎，在长时间的作战以后动作变得迟缓下来。
“唔！”
终于他还是在作战中受了伤，他小腿处的裤子被完全撕裂，露出里面的伤口。
原本白皙的肌肤被硬生生扯下一大块，深可见骨的伤口处是汩汩而流的鲜红色液体。
李柯忍着剧痛抬腿踩碎对方的头颅。
有了明显的人类血腥气，异形兽表现得更为亢奋，也不顾会不会因此丧命，前赴后继地涌了上去。
李柯无法承受过多的攻击，很快，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动作显得无比吃力。
目睹一切的秦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上前替李柯清除近身的异形兽。
“不行……”李柯声音虚弱，他说：“还没到极限。”
秦九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在从基地出发之前，她得到的指令是——
14号没到濒死之前不能离开。
这是他们的测试项目之一，一个极限的测试。
既是测试他能在异形兽的手下撑过多久，也是在测试他在遭受极限伤害以后自我恢复的能力。
李柯是白虎可以随意抛弃的物件，即使他死在了这里，基地的人最多说一句可惜了他们的实验品，没有人会可惜一个生命的陨落。
对此，李柯心知肚明。
无用之物，不配存在。
秦九对此嗤之以鼻。
她对着李柯的监测镜头淡淡说道：“有什么问题，找我的麻烦。”
说完，她将虫洞打开，在李柯错愕的目光中把他丢了进去。
虫洞一关闭，失去了目标的异形兽动作迟缓，拼命在空气中嗅闻。
食物的味道，消失了。
李柯被送回了白虎，在实验室里的实验员看着正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李柯，他们面面相觑。
很明显，秦九方才那一番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实验并没有结束，但被秦九强行终止了。
如果费先生怪罪下来，他们整个实验室都要遭殃。
“要告诉费先生吗？”
“要吧……”
“这怎么说……”
此时，第三实验室的大门打开，被讨论的费启夏出现，缓缓步入其中。
所有人见到费启夏，恭敬地低头弯腰。
随着费启夏的出现，第三实验室的温度骤降，他们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怎么费先生刚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他们还没想好怎么和费先生汇报呢……
费启夏从进入第三实验室的缓冲区开始已经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余光扫过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李柯，嘴角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说说，实验如何？”
第三实验室的负责人眼前已经出现人生走马灯，她只觉得自己要完了。
“费先生……就是，秦小姐提前中断了实验，我们……”
“哦？”
出乎意料的是，费启夏似乎并没有多大意外，他问：“发生了什么？”
听着他的语气里并无责备的意味，负责人小心翼翼地将方才秦九的喊话放给费启夏看。
费启夏看完，没有做过多的评价，而是看向地板的李柯，说：“去给14号治疗，照常进行数据分析。”
负责人如蒙大赦，暗暗松了口气，立刻回答：“是！”
他逛了一圈转身离开，他离开实验室后，实验室里的空气都显得充足许多。
“费先生这是……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