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安没开口的时候,谢商陆满门心思还在自己弟弟身上,他一开口,谢商陆的目光就转了过来。
之前在会议中心时,骤然听说弟弟恋爱了,还是个男人,谢商陆太过震惊,也没来得及好好打量贺岁安。
现在他将贺岁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得出以下结论:长得好看,性格温和开朗,看着好像不大,像是个男大学生……
谢商陆越打量心里越犯嘀咕,这小子不会被自家弟弟骗色了吧?
可谢隐也不像能干出这种事儿的人啊,他平常一本正经的,比唐僧还唐僧。
谢商陆真是纳了闷儿了,但更让他疑惑的,还是贺岁安那怎么查都查不到的底细。
谢商陆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笑,问贺岁安道:“小贺是吧,你是哪儿的人?父母是做什么的?”
谢隐一听,冷汗顿时流下来了。
菌啊!贺岁安是个菌啊!哪来的父母?硬要说起来,自己算是他爹,毕竟是自己养大的菌。
贺岁安虽然说过他自己的事情,但他们已经一起去探查过了,贺岁安所说的一切,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
谢隐正想帮贺岁安解围,却见贺岁安小嘴一撇,演起来了。
“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贺岁安低着头垂着眼,像只被人丢弃了的小狗,“我知道,我和谢隐门不当户不对,如果哥哥想让我离开他……”
贺岁安后半句那“给我一千万就行”的话还没说出来,谢隐就一下子跳了起来:“不不不不不,不行的哥,我离不开他,我真的离不开他。”
心里狂吼:菌啊!我的菌啊!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谢商陆一把按下自己的弟弟,继续饶有兴趣地盯着贺岁安:“我要是让你离开,你会怎么样?”
谢隐都这么表现了,贺岁安原本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装模作样地抽抽一下:“我也离不开他,所以我只能去死……”
话还没说完,谢隐又一次窜了起来:“不不不不不,哥,离开他我活不了的,真的活不了的!”
谢商陆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弟弟:“你脑袋是突然被驴踢了吗?”
谢隐现在满脑袋都是贺岁安说的“死”字,早就听不进去其他话了,他顺着哥哥的话点了点头:“对对对!”
谢商陆:……
谢商陆很了解自己弟弟,他虽然看着斯文温和,但性子执拗得很,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顶着家里高压在科研事业上兢兢业业这么多年。
所以谢商陆也知道,他现在想拆散这俩人不太可能,尤其在弟弟这副被灌了迷魂汤的情况下。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又没说要拆散你们,不过,”谢商陆看着弟弟,笑容中带着几分威胁,“小隐啊,爸妈的脾气你知道,想让我帮忙瞒着……”
“我什么都听你的,”谢隐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话,“我回趟实验室,然后立刻回家。”
谢商陆满意地抬起头,哈哈一笑:“这就好了,来,吃饭!”
与此同时,饭店对面的摩天大楼里,peter先生正通过望远镜,将包厢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身边的助手将平板递到他面前,上面都是谢隐的信息:“可以确定,谢隐就是私密进行cN项菌群的研究者,这项研究由他的家族提供经济支持,因此整个项目都非常隐秘。”
peter放下望远镜,淡淡瞥了一眼平板上谢隐的照片,用不太标准的中文道:“我以为谢隐是无懈可击的,可事实证明,他有了一个软肋。”
助手立刻调出了今天才偷拍到的,贺岁安的照片:“可是这个人找不到任何信息。”
“不重要,”peter笑了笑,“我们只要掌控了他,就可以掌控谢隐,到时候,关于cN项菌群研究的所有资料,谢隐都会双手奉上。”
助手也跟着笑笑:“您说得对。”
peter再一次拿起了望远镜:“去办吧,注意方法,我们可不能在这里犯罪。”
助手领命去了,peter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他微微扬起嘴角,好像在幻想着得到这项研究资料后,即将完成的伟大创举。
贺岁安不轻不重地打了个喷嚏。
谢隐立刻紧张地看向他:“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贺岁安摆摆手,“你放松,我现在好得很。”
谢隐也想放松,可他实在做不到,除了他自己和导师牟平,没人知道这项研究多么重要,没人会知道这个菌群研发成功后,对微生物科研会产生什么样的重大影响。
战战兢兢地吃完一顿饭后,谢隐马不停蹄地拉着贺岁安去实验室了。
在看到各项数据都正常后,谢隐才长松一口气。
“我跟你说了,我没事它就没事,”贺岁安抱臂靠在门边,“你就是不信。”
谢隐转过身来,有些抱歉地看着他:“我不是不信你,我是关心则乱。”
“你关心我啊?”贺岁安立刻开心了,手放下了,腿站直了,双眼都发亮了。
谢隐似乎已经能判断他哪句话正经,哪句话是在撩人了,毕竟,脸和脖子都在发烫的生理反应骗不了人。
“当……当然了,”谢隐低着头,轻咳一声。
“我知道了,”贺岁安笑了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哥哥也对付完了,数据也看完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家了?”
谢隐的头埋得更低了,意识也开始不清醒,只能跟着贺岁安的话走:“好,回家,回家吧。”
“回哪个家?”贺岁安靠在他耳边,轻声问,“你不是答应你哥,要回家去吗?要去见你父母吗?”
“今天太晚了,”谢隐轻轻扶住他胳膊,呼吸略微有些急促,“改……改天吧。”
“你敢带我去吗?”贺岁安继续逼问,“你们这种家庭都有皇位要继承的吧,我可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儿哎。”
“没,没有,”谢隐呼吸越来越急促,放在他胳膊上的手微微用了力,“我会跟他们说的,你不用担心。”
贺岁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你说的哦,你搞不定我可是会寻死的。”
谢隐立刻抬起了头,轻握着他胳膊的手猛然抓紧:“我求你了……”
“疼疼疼疼疼……”贺岁安痛得弯下身子,“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禁逗啊!”
谢隐立刻撒了手,贺岁安也不敢再逗他了,俩人手拉着手,走出了实验室,上车回家了。
停在后方的一辆车立刻走下来一个人后,立刻跟上了他们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