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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彦安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二叔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

不远处的余诗茜拧眉,眼神不满。

二叔这是什么意思?

他都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了,还对这女人自称二叔?

他不想认她?

张嘴就想质问,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咽了回去。

夏如槿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个无外乎你是什么样的人,而是他抛出来的条件太有诱惑力了。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为他能主宰人的命运。虽然他现在有点落魄,但是决定一个平凡家族的兴荣衰败,还是有……”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了。

霍言深侧眸看着她,“怎么了?”

“夏家世代从政,根本就不是平凡家族,按常理来说,他主宰不了你们的命运。”夏如槿如梦初醒,低声呢喃。

夏彦安挑眉,“他骗我的?”

先不论这件事的真实性,当时他就清醒的知道,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会付出代价。

而与代价相比,他还是觉得靠自己的努力更稳妥。

也更无愧于心。

于是冷静的拒绝了……

夏如槿摇头,“不会,神不会骗人。给出的承诺,一定会兑现。”

夏彦安不解,“那怎么回事啊?”

夏如槿没回答,只是突然站起来,在四周开始寻找。

她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一无所获。

小脸拧成了一团。

所有人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莫名其妙。

“你找什么?”霍言深开口问。

夏如槿单手环胸,咬着手指,“应该有东西的,他从苗疆出来,如果不附身在一件东西身上,不可能离开故土……”

“去帮忙。”霍言深朝严焕那边看了一眼。

严焕食指指着自己,有点不可思议。

“我?”

先不说他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这男人现在这口吻是什么意思?

他好歹也是有公务在身的好不好?

本想拒绝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但想到余诗茜能不能安稳的带走,还要仰仗这大佬,默默的朝门外招了招手。

“进来两个人。”

“……”

很快,一群人投入了找东西行列。

客厅不算大,但是要找一个不具象的东西,还是有些难度。

严焕职业使然,对找东西本就敏锐。

在找完一圈下来,没发现任何奇怪的物件,倒是发现余诗茜神情有些不自然。

“夏……”

他一开口,不知道该称呼夏夫人还是夏小姐。

索性不称呼,直接开口问,“你跟那东西有过交易,接触的时间也比较久,应该很了解吧?”

他一出声,霍言深也停下来。

询问的目光看了过去。

余诗茜眼神闪闪躲躲,被拷住的双手不自觉收拢,往衣摆下藏。

“他从来不现身,我跟二叔了解的差不了多少。”

“……”

她演技不见得多好。

在场的人,只要长了眼睛都能发现她不对劲。

严焕迈步上前,直接想要搜身。

感觉衣角被人扯了一下。

他下意识顿住脚步,就看到一只小手做贼心虚的松开了,撤的不是很及时,他都能看到她嫌弃的只用了两根手指。

冷眸扫向小手的主人。

夏如槿朝他默默的摇头,“既然她不知道,就算了。”

霍言深眸光微暗,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视线淡淡的在她身上扫过,再移到严焕脸上,“带走吧,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夏彦淮还想求情,但是触及到霍言深冷若冰霜的脸,尽数咽了回去。

白蓝相间的警车,缓缓驶离院子。

房间里安静。

霍言深和夏如槿坐在沙发上,夏彦安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夏彦淮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车子没了影子,还恋恋不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回来。

他坐在夏如槿的对面。

手肘撑着膝盖,双手交握,微微曲着背,像一座山。

尽管不再伟岸,也想替别人遮风挡雨。

夏如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默默的移开了视线,率先开口,“是她自己没抓住机会。”

夏彦淮微愣,“什么意思?”

“她手上藏着东西,是一个石像,我看清楚了。”

“……”

夏彦安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我刚刚隐隐约约也看到了一个石像,巴掌大,没有手脚,脖子上缠着一条蛇,那形状我以前没见过。”

夏如槿小脸前所未有的严肃。

夏彦淮看着她这样,莫名忐忑,“很重要吗?我马上去叫她交出来!”

夏如槿凉悠悠的扫了他一眼。

那一眼,分明不带任何情绪,却让夏彦淮感受到了失望。

他心里咯噔一声,“你……”

“不用,只是一具躯壳而已。里面的东西早跑了,只是余诗茜还抱着侥幸心理,为自己找退路。”

渴望变成普通人,当真的变得普通了,又想再特殊一点。

这大概就是人摆脱不了的贪念。

她彻底变成了余诗茜,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满足。想要保留着跟神灵的联系,以免下次有所需的时候,跟他交易。

殊不知,背叛过神灵的人,不会得到第二次信赖。

她不被报复就已经是万幸了。

夏彦淮满面怒容,“这混账东西,还是屡教不改!等我明天去找她,让她把东西交出来!然后把知道的一五一十……”

“够了。”夏如槿打断了他。

看着他的目光冷冽,“我们之间的父女情分,到此为止。”

夏彦淮身子一僵,“小槿,我……”

“你只有一份爱,没办法平分,也不可能平分。”

夏如槿站了起来,声音无比释怀,“今后夏家的一切,都跟我无关,我不会再阻挠你做任何事。但是最后提醒一句:你前半辈子做过的好事,得到的福报,都帮她消除戾气抵消了。再想逆天而行,小心因果报应。”

夏彦淮,“……”

他宁愿这女孩子骂他两句。

控诉他言而无信,责骂他狼心狗肺。

诚然,是他先对她抛出橄榄枝,当这段半路的父女情分维持得差不多的时候,又是他亲手推开了她。

她是个善良且有主见的姑娘,这席话已经是给足他面子了。

看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出去,夏彦淮默默的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他也没脸再继续挽留了。

夏彦安思索了几秒,跟了出去。

刚走出院子。

一阵寒风袭来,夏如槿打了个哆嗦。

肩上一件温暖的外套落下,男人长手一伸,轻松的将她揽在怀里。

“穿成这样就跑出来,屡次不长记性,下次不管你了。”清冽的嗓音,带着淡淡的警告,格外温暖。

夏如槿靠在他怀里,懒洋洋的眯起眸子,“我不信,你才舍不得……”

霍言深低眸睨着她。

突然曲指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记。

夏如槿捂住脑门,娇声娇气的提高声音,“我靠,你来真的啊!疼死我了!”

男人冷声,“现在知道我舍不舍得了?”

夏如槿,“……”

还想反驳,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