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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曦初上。

夏如槿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头顶陌生的水晶吊灯,猛的翻身坐起来。

腰酸得厉害,将她迷糊的记忆一寸寸拉回……

新婚夜啊。

这里是悦雅公馆,他们的新房。

揉了揉快断了的腰,又轻轻抚了抚小腹,嘟囔着告状,“宝贝,你爸爸是变态吗?为什么同样的累了一晚上,他能起那么早?”

微微凸显的小腹很安静,没人回应她这无聊的控诉。

最近夏如槿都喜欢跟肚子里的宝宝交流,从那天b超看到隐隐形状,她有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小家伙能感知到外界。

能察觉危险。

能感受到她的情绪。

但现在这些话,对小孩子说似乎不太好啊……

“算了算了,少儿不宜,你要学会屏蔽无关信息,适时的关闭小耳朵!”

说着话,她慢悠悠的起床,往洗手间走去。

这里虽然是新房,但装修和很多常用的摆设,跟霍家别墅差不多,所以尽管是陌生的地方,还是到处都透着熟悉感。

让人很自在。

夏如槿洗漱完下楼,客厅空无一人。

只有厨房诱人的香味传出。

她探头望过去,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在厨房,自成一片风景。

不是第一次见他进厨房,但每见到一次,都会惊艳一次。果然,好看的人,做什么事都赏心悦目,就算进厨房也不例外。

她眉眼弯弯,缓步朝厨房走过去,声音甜腻的打招呼,“老公,早上好啊!”

霍言深正端着第二份早餐出来。

路过她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宠溺,“现在是中午了。”

夏如槿脸红了一瞬,“那还不是怪你啊!”

“怪我。”

男人眉眼含笑,将围裙取下,“但是新婚夜,霍太太忍心让我继续素着?”

夏如槿脸更红了,抿唇没说话。

从怀了宝宝之后,他一直很节制,就算能亲热了,都一直很克制,生怕让她不舒服。

包括昨晚……

“先吃饭,这边食材不多,随便做了点早饭,中午想吃什么,让钱叔送过来。”男人嗓音依旧清清冷冷,但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温柔。

夏如槿看着那张侧脸,心里滚烫般从容。

不少人知道她不是夏如槿。

但很少有人,用平等的眼光,去对待那个最真实的她——

卜夏。

只有他。

从知晓她的身份之后,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她。

小到礼物,生日,特殊纪念日。

大到婚礼,婚房,新婚夜。

他都给了她全新的。

区别于夏如槿的,是独属于她的,属于她自己所有的……

霍言深见她半天没动,放下了餐具,有些紧张的询问,“怎么了?不合胃口?还是有哪儿不舒服?”

触及那双担心的黑眸,她摇了摇头,垂眼看着餐盘里寡淡的早餐。

“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早餐。”

霍言深愣了一下,失笑调侃,“夏夏,你还没吃,敷衍可以再明显一点吗?”

夏如槿,“……”

这男人好看是好看,就是智商低了点。

看不出她现在很感动吗?

既然看不出,那她也就摊牌了,“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我想吃什么都可以吗?钱叔都会给我们送吗?”

霍言深微笑脸,回答滴水不漏,“那得问钱叔。”

夏如槿扁嘴不满,“钱叔还不是听你的,你俩就互相推脱吧!全家就我一个人地位低下,没有发言权了!”

霍言深挑眉,知道她是故意卖惨,温柔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渣男语录张口就来。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

夏如槿决定,收回所有感动。

深情什么的都是浮云。

婚后的柴米油盐和地位之争,才是永恒的。

拿着餐具戳了戳盘子,突然眼睛一亮。

抓起一旁的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想尽快揭晓蜜月旅行的行程吗?”

她声音有些得意。

在家里无法反抗被摆布的命运,出门总行了吧?

她对腾其萱有信心。

既然想尽办法逃离了狼窝,就一定不会再跟霍凌宇回去。

只要没跟霍凌宇走,那她就赢了……

“昨晚二人没回悦雅公馆,但他们是一起走的,腾其萱上了霍凌宇的车。”男人放下水杯,悠闲的声音散漫提醒。

夏如槿点了拨号键,诧异询问,“你怎么知道?”

霍言深意味深长,“自然是跟你一样,关心我们的行程。”

他的关心,是真的关心。

而不是想着用两个人的时间,去忙着处理其他事。

夏如槿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干笑两声。

电话那头机械的女声提醒无法接通,她拧眉把手机拿下来,疑惑的小声嘀咕,“怎么无法接通,不应该这个点儿还在忙吧?”

霍言深闻言,握着餐具的手指微顿,“昨晚她跟霍凌宇在一起,不至于吃亏,但免不了上当。”

做了这么多年的对手,他对霍凌宇的作风算是了解。

在他心里,现在腾其萱唯一能寻求帮助的,无非就是夏如槿。

他不想揭穿过去的难堪。

但也不想,腾其萱在失忆后,站在他对手那边。

夏如槿恍然,默默的放下了手机。

没再说什么。

对于失忆后的腾其萱,她一直是抱着同情和怜悯的心态,其实更多的,还有一份责任。

因为她是苗疆人,也因为忘情蛊的炼制方式是她告诉她的。

所以下意识觉得,该为现在的她负责。

只要她想寻求帮助,不是伤天害理的,她都不会拒绝。

但同样,要是她自己得知真相,刻意保持距离,她也不会主动送上去……

“那,这算谁赢啊?”

男人眉梢微挑,嗓音清冽淡定,“不明显吗?她上了霍凌宇的车,跟他一起走了。”

夏如槿不甘心的追问,“真的一起走的?她心甘情愿的?”

霍言深补充,“没带保镖,就带了司机。”

“那不就对了!这样谁受制于谁还不一定呢!”

“……”

霍言深放下餐具,拿起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这才认真的纠正她。

“夏夏,我想你是误会了。”

“???”

“我们赌的是,昨晚腾其萱会不会跟霍凌宇走。在我的理解和认知里,二人一起走了,且使用了霍凌宇的交通工具,那就是跟他走了。谁受制于谁,谁占优劣势,这些并不重要。”

“……”

关于主权,这男人是寸步不让。

先是强调自己赢了,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提醒巫王就算是还在帝都,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不差这点时间。

没必要因为这些,牺牲他们难得的休息机会。

夏如槿还是有些不情愿,但秉承着愿赌服输的性格,小手一挥,“行吧!就听你的!但不可能明天就出发吧?”

霍言深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诧异道,“你还想做什么?”

夏如槿神秘一笑,“再等两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