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鹤羽清醒了又好似没清醒,微微睁开的眼睛,却在听到司云锦的声音之时,猛的回神过来。
这里不是他的家,这里没有他的家人。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里。”
司鹤羽握着商时序拿着手机的手不停的摇晃,摇得商时序险些拿不住手机,而电话那边的司云锦听到了司鹤羽的哭声,也是急得不行,不停的在喊:“小鹤。”
司鹤羽一想起醒过来的那一幕整个人就心痛到不行:“我要回家!让我回家!我要回家!”
商时序以为司鹤羽是想要回别墅,医生已经赶了过来,但司鹤羽的情绪很激动,商时序怕医生的动作太大伤了人,抱着司鹤羽轻哄:“回家,我们回家,我们马上回家!”
司鹤羽哭到声音都发不出来,看着眼前的人,本该是陌生的,却在经历了这一年变得不陌生,但这里不是他的家啊,他的家人也不在这。
“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没有我的家。”
说着说着,司鹤羽猛的捂住胸口,那一箭的结果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虽然在来到这里的时候,通过看史书就知道他们那个朝代早就没有了。
他的家人早就不存在了,但眼睁睁的看着最亲最爱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司鹤羽还是接受不了。
好痛啊,司鹤羽一只手抓着商时序的手,一只手不停的敲着自己的胸口:“我好痛啊,我想回家,想回家。”
商时序看着司鹤羽这个样子,眼泪也是跟着流了下来,医生眼见司鹤羽一直这样情绪激动,有伤到自己的危险:“商先生……”
看着医生手里的针筒,商时序知道医生的意思,这是要给司鹤羽打镇定剂的意思,但商时序不敢轻易的下决定,司鹤羽昏迷了一个星期,这个镇定剂打下去,司鹤羽会继续昏迷么?
只能死死的抱着司鹤羽:“小鹤,我们回家,我们马上就回家。”
司鹤羽心痛得受不住,张嘴直接咬到了商时序的肩膀上,商时序闷哼一声,没有阻止,还是一下接一下的轻拍着司鹤羽的背,偏头一下又一下的轻吻在司鹤羽的发顶。
嘴里的血腥味很快让司鹤羽从那种陌生痛苦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商时序的肩膀都被血给浸透了。
司鹤羽这才放开了嘴巴,整个人呆滞了下来,刚刚看到的那一切是真的还是只是一场梦,若是真的,他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若是梦,那心脏处传来的痛感又怎么会来得这么真实?
眼看人终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病房里所有人都放下心来,商时序怕人又昏迷,缓缓的挪开司鹤羽的脑袋,只看到司鹤羽呆滞的无神的眼睛,眼泪无声的流下来。
到底没有再昏迷,商时序终于是放下心来了,轻声的唤着:“小鹤。”
听筒里的司云锦也唤了一声:“小鹤。”刚刚司鹤羽凄厉的哭泣不止吓到了商时序,同样也吓到了远在南城的司云锦一家。
当初知道司鹤羽昏迷,他们也找了不少人,但不管是哪个医生来,都说司鹤羽确实是没有问题,甚至庄严还把他师傅给请来了。
再到后来就是商时序把司鹤羽给带到了国外。
这会听到司鹤羽哭成那样,司远宁和司云锦对视了一眼,电话被挂掉了,司云锦捂着脸,心里的愧疚快要将他淹没了。
当初要不是他开车吓到了司鹤羽,司鹤羽不会失忆,后来更不会为了报恩嫁给商时序,虽然商时序对他很好,但血脉亲人的爱护,到底和他们这些冒牌的是不一样的。
司鹤羽那一声声的我要回家,不止司云锦听得心酸,司远宁和宁清更是听得眼泪汪汪,宁清擦了一把泪:“真的找不到么?小鹤的父母,那样乖巧一个孩子,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他的家人么?”
司远宁和司云锦皆摇了摇头,司鹤羽虽然嫁给了商时序,但自觉对司鹤羽有愧,所以他们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司鹤羽的家人。
司鹤羽通体的气度,用的东西,甚至被精心呵护的样子,都知道司鹤羽在原来的家里过得有多好,家人对他有多好。
他们以为只要想找很快就能够找到,但到现在,他们派出去的人几乎快要把整个华国都勘察一遍了,却是真的一无所获。
不仅如此,他们还有没有告诉宁清的,那就是不止找不到司鹤羽的家人,连带着司鹤羽这个人,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点能搜索到的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
司鹤羽听到商时序的声音,缓缓的抬起头来,眼泪越发滚烫,一头扎进商时序的怀里:“时序,我……”我真的好想回家啊,我怎么回不了家啊?
商时序心疼得不行:“乖,我在呢,我在呢,想回家是吧?等医生检查过后,只要确定你没事,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司鹤羽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他回不了家,他没有家人了,他的家人早就死在了几百年前,还是那样惨烈的方式。
脑海里的场景一遍接一遍的回想,那被血水染红的河流,司家人的奋勇,朝廷的不作为,他们就是要看着司家人死啊。
司鹤羽很早就做好了父兄有朝一日会死在战场上的准备,但真的亲眼目睹,司鹤羽还是久久无法平静。
他们不该这样死的,司家军,那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卫国家,保卫百姓!
不该死在阴谋诡计下,没有援军,三十万对十万!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能?
眼看司鹤羽情绪没有反复了,医生上前来:“商先生。”
司鹤羽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清屋子里的其他人,连缩在商时序怀里的害羞都忘记了,猛的瑟缩了一下。
天啊,这些人怎么那么奇怪?
怎么会有人头发是那个颜色?怎么会有人有蓝色的眼睛?
司鹤羽一度认为自己又穿到哪里去了?但这里有商时序,难道商时序和他一起穿了?这里又是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