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抿唇不语,混沌不堪转为逐渐清醒,自嘲的笑了笑,他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怎么会以为仅凭一个血脉关系就能够真正的留住人呢?因着商重城的原因,商时序最不看重的,反倒是血缘了。
装作毫不在意的笑着:“就是想着我们俩在家也没什么事,觉得你或许会愿意领养一个小朋友呢?”
司鹤羽也渐渐的从崩溃的情绪中缓和过来,紧张的捏了捏手指:“我……我不会养小孩子。”
商时序笑着:“没关系,等你想要养小朋友的时候我们就去领养一个小朋友,或者领养两个也行。”
司鹤羽抬眸,正对上商时序的眼睛,清晰的倒映出小小的一个他,司鹤羽心脏微不可察的震荡了一下,还来不及抓住那股震荡,先弯了弯双眸:“好。”
这个话题像是结束了,但只有商时序知道,那种恐慌无时无刻的包围着他。
历来运筹帷幄的商时序,第一次那么不自信,不知道只有他一个,能不能让司鹤羽留下,但他想增加更多的筹码。
陈鑫把整理出来的资料递给商时序:“商总,这是粉丝留言,还有很多粉丝给司先生写的信,手工制作的礼物……”
商时序随意的翻看了几页:“交给季迟,让他给小鹤。”
陈鑫不知道商时序这样做是因为什么?这段时间让他疯狂收集司鹤羽粉丝小羽毛的评论礼物和信件。
不止有小羽毛的东西,只要和司鹤羽有过牵扯的,不管是人还是物,商时序都尽可能的去收集。
甚至还时不时的让周姥爷周姥姥带司鹤羽到处玩耍,自己则是下班就回家,减少了不少应酬,除非必要出席,基本上没有让司鹤羽再苦等过。
……
豪华的办公室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办公室外的总裁办几位秘书,不约而同的瑟缩了一下脖子。
谁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去触商重城的霉头。
商时坤好不容易在城南项目上夺得一席之地,眼看又要重回商重城视野,却被一个古墓生生的打了回来。
此刻他的心情和商重城不遑多让,怎么就那么凑巧?怎么就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城南的古墓这么多年没有人发现过,偏偏要等到商氏拿下城南地皮进入开发的节骨眼,开发出了古墓来。
不过短短一个月,几个亿的钱砸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不说,现在还全都打了水漂,如何不让商重城发火。
城南项目可是商氏近几年最大的一个项目了,现在这个项目可以说彻底夭折,一个古墓的研究开发,短则三五年,长则数十年,那么大一块地。
上面已经给了确切的指标,整个城南地皮,或成华国迄今发掘出的最大古墓!
早就已经震动整个华国!
商重城恨不得人工掐自己的人中了。
商时坤拿着退回来的文件,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踌躇,这会谁进去谁就是出气筒,商时坤前段时间都被商重城打怕了。
说来也觉得悲哀,眼看商时坤都快要三十了,还被自己的老子抽皮带。
“滚进来!”商重城的怒吼薄薄一层门根本抵挡不住。
商时坤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的推开门:“爸!”
商时坤赤红着双眸,喘着粗气,显然气得很,但再气又能如何?他没有那个能力把古墓给变了没有,也没有能力在明知有古墓的情况下和政府作对,强行去开发城南。
捂着胸口缓缓的坐下来,发过一通火以后,逐渐缓慢的平静了下来,脑子里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当初在茶馆和司鹤羽对话的那一天。
按理来说,在不知道有古墓的情况下,念诗不可能不分一杯羹,甚至就他知道的资料来看,念诗对于城南项目也做了一两年的准备了。
但临近招标会的前期,念诗毫无理由的放弃了这块大肥肉,甚至因为这个,商时序还采取了十分狠辣的手段镇压住了念诗高层一干人等。
商时序为什么会突然放弃城南项目的?难道他真的知道什么他不知道的内部消息么?
商重城心里敏锐的觉得事情应该不是他所想的那样,那商时序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
商重城百思不得其解。
这会看到商时坤,有种新仇旧恨一起算的迫切感,先是丢了海上单子,那么多的利润被这不孝子拱手让人,这会又丢了城南项目。
商重城想都没想抄起桌上的笔筒就朝着商时坤丢去,商时坤眼看着笔筒朝他的脸上砸过来,瞳孔微缩,却连退都不敢退一步。
若是退了,那下场将会更惨。
血瞬间流下来,流进眼眶,商时坤眨眨眼睛,看到的场景都变成了红色。
商时坤呼吸一滞,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心烦的挥挥手:“滚!”
商时坤把手里的文件规矩的放到了桌面上,踉跄了一下,退这才退后两步出门,一走出门就有些支撑不住。
助理看着满脸鲜血的商时坤,心惊肉跳的跑上前来扶商时坤:“小商总。”
商时坤站在原地,透过门缝看了一眼门内那个父亲,那般专制的大家长,永远高高在上的批判所有人。
他们这些儿子,与其说是他的儿子,不如说是商重城的狗,他和被遣送到国外的商时晋没有任何的区别。
在他的心里,只有商时序配做他的继承人,只有商时序的血脉是他认为最好最精的。
商时坤突然觉得有些荒谬,他和商时序斗了那么多年,商时序永远把他当作跳梁小丑一般,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
是不是商时序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们的敌人,从来不是对方,而是那个永远冷眼看着他们这些儿子自相残杀的专制的君王。
商时坤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商重城还真把他自己当成古代的皇帝了,养蛊呢。
手紧紧的抓着助理的手臂,掐得助理心里疯狂喊痛,面上却半点不敢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