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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处于一个黑暗未知的环境之中,恐惧总是会被无限放大,砰砰跳动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越收越紧,直至彻底捏成粉尘。

就算只能看清前面那人模糊的轮廓或者说一个后脑勺,也能轻易想象出他大睁着眼睛,嘴唇咬得泛白,连呼吸都不敢重了的小心模样。

感觉到拽着自己衣服的五指已经开始僵硬,显然是怕到了极点,顾安爵心里顿时软成一片,轻声安慰道,“蓓蓓别怕,拉紧我。”本来想伸手揉弄小姑娘那头柔软的黑发,但想起自己手上那些还没干透的血迹立刻又放弃了。

丁蓓早已经吓白了脸,听到他说话,还是勉强挤出笑来,“我不怕,我还要保护嘉树哥的,我一点也不怕,真的,一点也不怕。”信誓旦旦的语气,最后那句话像是在刻意强调,引得顾安爵忍不住失笑,“好,那蓓蓓一定要保护好我。”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之前小姑娘拼了命也要替他开门的画面,除去天心,似乎很难有人再让他感受到这么浓郁的感情了,无关爱情,而是一种纯粹的关心和在意。

思及此,顾安爵嘴角的弧度顿时更加柔和。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现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自然听得十分清楚,不过也没人去关注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全都胆战心惊地挪动着。

只有景瑶微不可察扫过去一眼,瞳色黑得发红,但只两秒她便默默移开了视线,那双细长的丹凤眼里漾起涟漪,温柔,杀欲,嫉妒,不甘…各种复杂的情愫纠缠在一起,像是藤蔓般疯狂生长,最后又悄然恢复成极浓极幽静的黑,里面空荡荡的,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没能逃得过某人的那双眼睛,就像顾安爵之前说的,江惜雯眼睛里的确藏着秘密,刚才为了拖延时间,她主动把眼镜给摘了下来,本来是放在包里的,准备一进来就戴上,结果现在却不知道被挤到哪去了,有种她许久都未曾再感受到的灼热感自瞳孔往外蔓延,像是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挣脱束缚…

这会周围其他人眼中的黑暗对江惜雯来说亮如白昼,所有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丁蓓发抖的五指,顾安爵手上未干透的血迹,自然也包括景瑶刚才的那个怪异眼神,心内不免感到奇怪,两个此前毫无交集的人,生活的城市不同,连职业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关联地方,之前一直都相处得好好的,甚至不久前还并肩作战,景瑶却突然间对洛嘉树产生了浓烈的杀意,而且还像是有深仇大恨,不死不休的那种,怎么看都觉得奇怪。

“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景瑶的声音响起来时,江惜雯才猛然发现自己太入神,已经盯着对方看了将近十秒,也难怪会被察觉到。

明明是黑暗的环境,她却感觉景瑶那双漆黑的眼睛始终紧盯着自己,瞳孔的颜色很特别,隐约泛着点银,心头也莫名涌起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种铺天盖地涌过来的威压,让她眼睛涨涨的,有些发疼,连手心和后背都覆了层湿意,远比之前面对伥鬼的时候还要紧张。

江惜雯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等反应过来景瑶压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时才开口说了没有两个字,虽然只间隔零点零一秒,但顾安爵可以确定,景瑶是在江惜雯说话之前就已经移开了视线,一个解释是她压根不在意或者说早就料到了江惜雯的回答,另一个则是她跟江惜雯一样,有某种特殊的能力,能够看清黑暗里的东西。

顾安爵其实更偏向于第二种解释,毕竟自己以前也曾接触过苗女,那些千奇百怪的蛊虫最初还很是让他吃了番苦头,什么传音蛊,子母蛊,连心蛊…当然,其中也有部分原因是自己太过轻敌,加上对新鲜事物的不熟悉,理所当然地以为武功高便能忽视掉身边一切的威胁。

哐当一声,有重物落地,隐约能看清是个椭圆状的东西,表面泛着层磷光,还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圈。

“啊啊啊!人头,是骷髅头!”

“救命,鬼,有鬼!这里真的有鬼!”

“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救我…呜呜呜…我想回家。”

“大家别乱跑,尽量待在一个地方,不要到处走。”

“别踩我,啊…!痛痛痛,松开啊…”

“莺莺姐,莺莺姐你在哪?我看不见你。”

“太黑了,我什么也看不清,桃子,江宇,你们在哪?”

所有人都如同惊弓之鸟般弹了起来,陡然拔高的尖叫声几乎将房梁上的灰尘震落下来,有撞到东西的,也有跌倒的,立刻乱成一团。

顾安爵也不再去考虑自己手上未干的血迹,直接将丁蓓揽入了怀里,小姑娘身子还有些发抖,五指紧紧攥着他衣袖,声音细细弱弱的,那双眼睛也睁得很大,“嘉、嘉树哥,是不是有…”后面那个字还没出口,江惜雯的声音便先响起来,“没有鬼,是有人撞到了东西。”

就像是为了映证她说的话,立刻有人高声喊道,“大家别慌,别慌,是我!我,涛子,刚才不小心撞到了桌脚,什么事也没发生,不是人头,我还摸了一把,我敢发誓,肯定不会是人头!好像就是个装饰用的灯笼,以前挂房梁上那种。”

听到熟悉的声音,又解释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这才稍微冷静下来,心里的恐惧也小了些,被吓得厉害的几个人赶紧趁着黑暗调整好自己表情,擦眼泪的擦眼泪,拉衣服的拉衣服,嘴里还不忘恨恨骂几句。

“成涛,你下次能不能小心点,看着点路啊,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再这样多来几次,别到时候我们没被鬼吃掉,反倒被你给吓死了!”

“这不是太黑了嘛,哪看得清,我又不是故意的,不都道过歉了吗?至于这么计较。”

“莺莺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我刚才到处找你…”

“不过、刚才那个真的是灯笼吗?我怎么看着它表面在发光,而且还圆圆的。”

“我也看见了,绿色的光,像鬼火,而且还有两个窟窿…”

“瞎猜什么,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不知道是谁摁亮了手机屏幕,像是种信号,一个接一个,四周也因此变得清晰起来,到处都铺满蜘蛛网和灰尘,破破烂烂的布条挂在横梁上,几张梨花木雕成的老椅,桌面竟还有杯冷茶,或许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茶了,黄绿色的液体凝结成块,一只生前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黑色小虫躺在里面,杯子竟做得十分精致,蓝色的祥云,即使过去了近百年的时间依旧栩栩如生,似乎多看一会那东西便会活过来。

仔细看,那图纹也的确在动,明明之前还出现在右上角的云朵,下一刻却突然浮现于中间,顾安爵甚至有种怪异的感觉,自己摸到的并非什么冰冷的杯壁,而是双温暖的手,一双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揽入怀里属于男人的大手…

“你在看什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尽管极力掩饰,顾安爵还是从景瑶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欣喜,甚至是迫不及待地走过来,把他刚才触碰过的那个茶杯拿在了手里,在换人的那瞬间,杯子立刻恢复成普通的质感,蓝色的云朵也一动不动,全然是个死物。

江惜雯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摸出几个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纸递给几人,“这里阴气很重,你们都小心点,别一个人到处走,也不要随便…”到景瑶时她本能地犹豫了一下,景瑶很快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江惜雯也回了句不用谢,然后才补全后面那句话,“也不要随便动这里的东西。”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连丁蓓这样的单细胞生物都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鼓着腮帮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才将视线落在顾安爵身上,“血…怎么会有血?嘉树哥你受伤了?伤哪了?严不严重?”

眼见小姑娘红着眼圈四处翻找伤口,就差把自己衣服都给扒下来了,照过来的光也越来越多,顾安爵赶紧压住她手,“我没事,就是被荆棘扎到了手,一点小伤而已,别担心。”

“什么没事,都有刺进到肉里了,流了好多血。”丁蓓已经急得快哭出来,小心翼翼地朝伤口吹气,还一边问疼不疼,眉毛皱成一团,喉咙里不断发出嘶声,活像是自己受了伤。

“嘉树你受伤了吗?我记得我包里有带纱布和酒精,桃子快拿过来,嘉树我帮你处理下吧,先稍微包扎下,等出去的时候再去医院…”

大概是因为之前顾安爵露的那一手让许莺觉得他其实要比江宇有安全感多了,这会得到机会立刻撇开江宇凑了过来,态度殷勤至极,语气也十分温柔小意。

眼见还差两步就能到顾安爵面前,却突然被人挡住了,“还在一口一个嘉树,许莺你好意思吗?”挡在她面前的是江惜雯,话音里也全是讽刺意味。

江惜雯之前一直戴着眼镜,这会突然摘下来就像是换了个人,连五官都变得精致许多,头发披散下来,被手电筒的光线一照竟丝毫不显得比许莺逊色。

看惯了许莺那种艳丽张扬的美,加上她性子又泼辣不饶人,江惜雯这样的气质型美女反而更为吸引人,尤其是从平凡女突然到美女的转变,那种感觉,就好像把外面的灰尘洗干净了,露出内里那颗乳白色的漂亮珍珠,造成的冲击力和惊艳度自然更大。

周围好几个男人,包括孟中纬和江宇在内都不由将视线落在了江惜雯脸上,顿时惹得许莺更加不满,心内的怒火压也压不住,隐约还有些嫉恨,挑眉朝她瞪过去,“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我只是想帮嘉树处理下伤口而已,我看你才没安好心,之前就偷偷接近嘉树,现在还故意挡着我不让我过去,之前那只伥鬼该不会也是你弄出来的吧?对,肯定是你!你是江懿之的孙女,会这些很正常。”

前面那些话还有理可循,最后那句质问就显得有点无理取闹了,凭什么自己是江懿之的孙女就一定知道这些东西了?还我弄出来的?要真是我弄出来的,我现在也不至于待在古宅里,早放任伥鬼把你们都啃干净了。

“许莺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吗?”江惜雯简直被气笑了,一根根掰开许莺扯着她衣服的手指,“我还真的可以就这么直接告诉你,如果那只伥鬼是受我驱使,它第一个吃掉的人就不会是小李,而是你了。”

“你……”许莺气得直发抖,偏偏又说不出话来反驳,她本来就是胡编乱造的理由,满以为面前这人会像以前那样退让,毕竟江惜雯一贯沉默寡言,就算她再怎么讽刺也是不理不睬的模样,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被气得狠了顶多直接走开,哪像现在这样牙尖嘴利,堵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尤其是刚才两人对视时,她清楚地看到江惜雯那双眼睛,以前隔着镜片还没什么感觉,这会竟黑得发亮,隐约还泛着点红光,也让她心内越发慌乱起来,就像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对方看了个清楚,无所遁形。

许莺也清楚伥鬼的出现跟江惜雯压根没关系,但这会她已经骑虎难下,只能更大声地吼回去,虚张声势,“不是你的话,你怎么解释为什么你在外面待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被吃掉?李顺一出去就…难不成伥鬼专挑男人吃?别逗了,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我还真信,伥鬼的确更喜欢吃男人,不过……”江惜雯点了头立刻朝前走一步,两人顿时贴得更近,那双眼睛在许莺看来似乎又浓上了几分,声音里也带着丝阴冷,“你倒是不用害怕,毕竟像你这样的人,鬼吃下去都还怕消化不良。”

许莺本能地打了个寒颤,伸手想推开她,手腕却被用力地抓住了,尖利的指甲顿时陷入肉里,那种无法抑制的刺痛感立刻让她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挣扎得更厉害,“放手!江惜雯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放开我…啊…!痛痛痛,你松开…”

毕竟是个美女,而且还算节目里面的大腕,这会梨花带雨的模样也挺惹人怜惜,周围好几个人都开口替她求情,连孟中纬也忍不住出声道,“雯丫头,算了吧,许莺也是口不择言,你也知道她平时就心直口快,说话又没个遮拦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孟中纬有意在替许莺开脱,毕竟经过刚才那一出,不止顾安爵,景瑶和江惜雯的实力也得到了认可,反正他们是做不到能在伥鬼面前毫发无伤地逃掉,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只站在旁边围观,顶多嘴上说几句,却不敢直接上去阻止。

偏偏许莺还并不怎么领情,枪口一转,直接对准他,“孟中纬你瞎说些什么?谁口无遮拦了,明明是她没安好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对我动手了,背后指不定玩什么阴招,说不定我们落得现在这样的地步都是被江惜雯害的!她刚才自己都承认了,说是想让伥鬼吃掉我,你们也听见了,对不对?”

“呃…”孟中纬脸上难掩尴尬,咳了一声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直接退到人群里去了,心内却忍不住骂娘,好心好意帮忙结果到头来还成了自己的不是,公主病也不知道分时候,难怪这么招人厌,以后还是别再充当和事佬了,省得费力不讨好。

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桃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把她给我拉开…”许莺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得罪了孟中纬,这会又把火发到助理身上,正帮着丁蓓剪纱布的苹果脸姑娘转过头来啊了一声,眼神有些懵,手里的东西也哗啦啦掉一地,立刻又蹲下去手忙脚乱地捡,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的,都算间接性忽视了许莺的命令,顿时气得她脸色更红…

“你现在的样子真难看。”连顾安爵都不得不承认,江惜雯真的很有毒舌潜质,几乎每句话都直接往许莺心口上扎,“你难道忘了之前是谁唆使其他人把我们关在外面的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洛嘉树根本用不着翻墙,也不会被扎到手,弄得血流不止。”

“现在你该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可笑了吧,典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这才叫没安好心。”这话一出口,许莺整个人都懵住了,直到被推开才猛然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吼道,“江惜雯,你竟然敢这么对我!等出去以后我一定要让你好看,你给我等着。”

“等你能出去再说吧。”这次补刀的换成了景瑶,许莺之前就怕她,在见识过那只足以抗衡女鬼的蛊虫后就更怕了,嘴唇蠕动几下,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能吐出来,讪讪地缩到江宇旁边,也没脸再靠近顾安爵了。

“你们看…那里、那里好像有个棺材。”

安静了没两分钟,一道怯怯的女声突然响起来,是组里年纪最小的pd林慕,咬着唇,脸色煞白。

众人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角落里的那方红木棺材,蒙着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偶尔还有黑色小虫爬过,但不管材质还是雕工都属顶尖,似乎还刻了个奇怪的图纹。

“这里不是会客厅吗?怎么会有棺材?”

“谁知道呢,也许是古宅主人的特殊癖好。”

有人眼尖发现了棺身嵌着的那块硕大的碧绿玉石,水色极好,就算光线并不强,也能看清里面流动的絮状云彩,立刻动起小心思,语气里透出明显的垂涎之意。

“这玉恐怕有些年头了吧?应该很值钱,要不然我们干脆拿出去卖了,反正里面什么也没有,就算真的有人,也死了那么多年,应该不会在乎。”

“你是不是疯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钱难道比你这条小命还重要吗?命都没了光抱着那堆钱还有用吗?”

“不能随便碰,我看鬼故事里经常说在大厅里看见棺材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很可能突然就从里面钻出来个…”

刻意压低的声音,加上手机灯光,把于东阳那张脸都照得完全扭曲了,离他最近的林慕忍不住尖叫出声,如果不是有人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恐怕能直接冲到院子里去。

“别叫,冷静点。”孟中纬赶紧安抚道,“不要怕,这东西早就在这了,是空棺材,是我们征求了古宅主人的意见,特意从祠堂里搬过来的,拿来制造恐怖气氛,里面什么也没有,你要还是不信我过去打开给你看。”

“别!孟导,还是别打开了,我有点害怕,就让它放那吧。”

林慕立刻拉住他袖子,摇头拒绝,孟中纬自然顺势答应下来,坦白来说,他心里其实也有点发虚,虽说之前布置摄像头的时候的确打开过,也确信里面是空的,但在见识过伥鬼,蛊虫之后他对这些用科学难以解释的东西也多了种莫名的信服力。

等棺材的事一解决,立刻便有人朝罪魁祸首发难,“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再这么吓人,本来就已经够恐怖的了,怎么都爱学李顺那套。”

于东阳赶紧道歉,胖脸皱成一团,就差跪地求饶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这纯粹是职业病,我错了,林慕妹纸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什么职业病啊,人洛嘉树就没有…”这话说一半立刻断了,显然也是觉得突然提起洛嘉树有些不合时宜,毕竟不久之前才把人给关在外面,空气顿时又安静下来,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最后还是孟中纬先说话,“我手机电量不多了,只剩7%,但我明明记得下午到山上的时候还是满格,中间就只打过两个电话,这手机正常待机时间三天,什么也没做没理由耗电这么快,你们看看自己的电量,我怀疑这宅子里面有古怪…”

一听他这话,本来以为逃过一劫安了些心的人立刻又开始紧张起来,手忙脚乱地查看手机。

“我还有12%。”

“我、我的马上就要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

“我手机已经关机了,不对啊,明明我刚才还看到有一半的电。”

“是你们后台应用开太多,所以才耗电快吧,我都还剩三分之二的电…诶?怎么回事,现在只剩2%了。”

“冷静点。”孟中纬以前就是拍恐怖电影的,很有些经验,立刻镇住了场子,“现在先拿手机照下周围,看看自己认识的是不是都在?还有,少了哪些人?把名字一个个报出来。”

“李顺不在。”

“李导好像也一直没联系上。”

“还有秦立和亚文,他俩也没回来过。”

“等、等等,小雅,裴小雅不见了!”

“她刚才还在我旁边的,不应该啊…”

眼见恐慌迅速蔓延,手机屏幕也一个接一个地黯淡下去,孟中纬赶紧打断道,“你们有谁看见裴小雅了?知道她去哪儿了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种不声不响的消失方式显然更能加剧恐惧…

“咚咚咚――”

高跟鞋踩在砖石上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众人的心也随着那声音揪紧,连跳动频率都奇迹般地保持了一致,视线不受控制地粘在那扇缓缓推开的木门上,明明想逃,脚底却像是被胶水紧紧沾住了一样,压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