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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燕昭将手往桌上一摊,脸隔着衣袖贴在了木制的桌面上,笑嘻嘻地说:“可是跟着二哥的话,要早起,昭儿不想……”

陈景瑞赶紧顺着她:“好好好,昭儿不想早起,那咱们就不学,什么都不学。”

陈景焕也应和:“对啊,小孩子睡觉最重要,干嘛老让她学这个学那个。”他甚至借题发挥,也给自己求起情来,“大哥,我也还是小孩子,过年这段时间,我能不能不早起念书了……”

他给陈燕昭说话,陈燕昭自然知恩图报,也替他说话道:“四哥的眼睛都熬小了……”

她煞有介事对着陈景焕的眼下比量了比量,陈景瑞凑上去仔细看了好一会,才发现了一小片较肤色相比有些黯淡的青影。

陈景檀沉思片刻,点点头:“恰好太傅今年打算致仕,新的太傅还未定,那你这段时间自己在家看书吧。”

得了首肯,陈景焕当即就把书扔下了。

平日里他们都忙,谁管他读不读书。

不过这都是年后要考虑的事了,街上的禁严跟他们也没有多少关系,日子还是照常过。

除夕入宫拜了宗庙,陪宫中的长辈说了会话,贺过新年,他们便早早回到府上,等着晚上守岁。

陈燕昭穿了一身大红的,镶着毛毛领的小袍子,被宋听冬抱在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后堂烧的是地龙,温暖如春,陈景焕装模作样捧着书看,其实眼神早已经不知道瞟到哪去了。

恒王敲敲他面前的桌子,好笑道:“若实在看不下去,就不必在我们面前演了。今日是除夕,准你一天假。”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书合上放在一旁,堂而皇之从怀里掏出了话本。

宋听冬越过桌子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跟谁学的,看这些东西?”

她动作有些大,将陈燕昭惊醒了。陈燕昭呜咽着揉了揉眼,带着被惊醒的懵懂茫然。

宋听冬赶紧拍拍陈燕昭的后背:“吓到昭儿了?”

陈燕昭回身抱住宋听冬的腰身,将脸凑上去,把睡意蹭走:“娘困不困?”

她想睡觉,但所有人都守在这里没睡,她也就不敢一个人离开了。睡觉的念头被她一压再压,直到压不住,于是她想鼓动着宋听冬一块去睡。

宋听冬摸摸她的头,温声道:“娘不困,昭儿再坚持坚持?”

恒王扯扯宋听冬的袖子,劝说道:“算了,孩子困了就让她去睡吧,毕竟年纪小,无妨的。”

陈景檀走过去把陈燕昭抱起来,问:“哥哥们都在这呢,昭儿再等等?马上就要子时了……”

陈燕昭懒懒地趴在陈景檀背上,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点头:“好——”

她拖着长腔,答应了一声。耳边忽然响起一声猫叫,她闻声睁开眼,往地板上看,惊喜地喊了一声:“簪雪!”

小猫比刚来的时候长大了些,胆子也大了很多,从前只敢在陈燕昭的院子里来回,如今也敢跑出来,到众人面前打个来回了。

陈景瑞眼疾手快将猫一把捞进怀里,它发出了一声细细的叫声,却没伸爪子,只是拧了拧身子。

“放开我啊,放开我!”

簪雪又说话了。不过所有人都没察觉,只有陈燕昭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簪雪出神。

陈燕昭笑了两声,歪着身子朝陈景瑞伸手,陈景瑞故意逗她,将猫藏在了身后。

“二哥,猫。”陈燕昭有些着急,又将胳膊往外伸了伸。

陈景瑞故意逗她,往后退了两步,结果没留神,被凳子绊了一跤。

陈燕昭当即闭上了眼,歪过头去。

好在陈景瑞动作迅速,将簪雪低低扔在地上后,自己趔趄了两下在地上站稳了。猫趁着这个机会拔腿就跑,不知道钻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陈燕昭着急地喊,簪雪却不理她。

“跑了跑了,吓死人了!”簪雪边跑边说,那声音都带着颤抖,显然是被吓狠了。

陈景檀赶紧哄住陈燕昭:“荷花在外间呢,不怕不怕,让荷花去找它。”

这么多天下来,簪雪已经跟王荷花熟稔起来了,王荷花一喊,它就冲过来,躺在脚下撒娇。

陈景瑞呼了口气,挨着桌子坐下来,“还好动作快,差点就摔倒了。”

恒王带着笑容揶揄他道:“差点马失前蹄,最近是不是疏于练功,身手大不如前了?”

陈景瑞赶紧告饶:“没有没有,可别再把我往军营送了。你看陈景镕,略走几步就累得不行,不如将他送过去。”

正歪头打盹的陈景镕被叫到名字,猝然惊醒,“嗯”了一声。

陈燕昭也只是听了一耳朵,见陈景镕面带疑惑,张口就说:“二哥让爹把三哥送进军营里呢。”

陈景镕大概还困着,一脸空白的反应了半天,而后才似笑非笑地说:“行啊,昭儿与我同去。”

“昭儿不去,昭儿要待在家里陪娘。”陈燕昭赶紧摇头。

她这小动作和干脆利落的拒绝让众人都笑起来,困顿的睡意也顿时烟消云散。陈景焕将话本卷成个小筒,对着烛火看,陈景镕眯了眯眼,一眼就瞧出那纸品质低劣,一点就着。他提醒的声音还没出口,那书页的边缘已经染上了黑迹。陈景焕刚反应过来,纸已经着了。

“哎哎哎!”陈景焕赶紧将话本丢在地上,踩了两脚,幸好只是着了个角,没彻底燃起来。

陈景焕低垂着头,惋惜道:“这话本刚买的!我还没翻几页呢!”

宋听冬不让他多看话本,一月只许他买一本,好巧不巧,这话本是预支了下个月的机会才买的。

“还惋惜你那话本呢,没把恒王府点了就算你有福气了。”陈景瑞冷冷嘲讽,走过去将地上的话本捡起来,扔在桌上。话本的封面上赫然一个显眼的脚印。

“幸亏是今日的意外,年尾出事没什么,不在年初就好……”宋听冬拍了拍胸口。

“烧没了,今年的坏事都烧没了。”陈燕昭指着那块黑迹说。

这下,房中众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惊喜的神色,陈景檀放轻了声音,不动声色地问:“那若是明日——新年第一天着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