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白云如纱一般挡了半截,朦朦胧胧的光落在阳台上带出了暧昧的气氛。
女子坐在阳光的摇椅上,手里拿着当杯红酒轻轻摇晃,目光滢滢地看着站在边上的人儿。
周晓晨的眼里带着几分灼热,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缓缓走了过去,靠近后犹豫地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她的脸,真实的触感让她心跳快了几拍,嘴张开她的声音低沉而又嘶哑:“秦,秦雨,我,我回来了。”
秦雨不说话,只侧了脸在她的掌心蹭了几下,这举动却让周晓晨一下便绷不住了,她跪下身头埋入了她的腹手紧紧的抱着她的腰:“秦雨,我好想你,我还以为我回不来,再见不到你了。”
秦雨伸手摸着她的发顶,一下又一下顺着黑亮的长发。
周晓晨在她的轻抚下,情绪缓缓的平静了下来,可内心似乎又有什么在蠢蠢欲动,鼻尖是喜欢之人的气味,随着呼吸的小腹带着淡淡的热,每一次的起伏都带着某种难以道明的诱惑,她缓缓抬起了头,迎上了那带着笑的目光,积压已久的欲望让她想都没想,朝着那人的唇便吻了过去。
之后发生的一切理所当然,亲吻摩擦撞击,她们做着人类最为本能的快乐事,直到最后,热意从□□涌出。
“秦雨。”周晓晨猛地睁开了眼,白色的纱帐空落落的床,就算已经意识到了那只是梦,她还是往边上看了看,没有人那个上一秒还在和她亲热的人消失了,心里发酸这样的事她已经经历太多,可每次醒来她都胸口闷得生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缓和一下情绪,大腿内侧的湿意让她一惊。
周晓晨手伸向了被窝,摸到了裤裆,粘稠湿漉的东西是什么,她很清楚,皱了皱眉此刻的她心情更加的复杂了起来。
隔着纱帐朝外头看了下,今儿她醒得有些晚了,桂月源已经不在房里,趁着这空周晓晨快速地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了干净的裤子,把门从里头锁上后,飞快地把裤子给换了下来,把脏掉的裤子卷起了圈,开门后又四下张望了一回,这才偷偷的往外去,很有几分当女人来大姨妈时,一觉醒来发现侧漏红了一屁股的模样。
“弟,你做啥呢。”桂月梅刚梳好了头,朝外看就瞧见自家大弟和做贼似的,她忍不住隔窗叫了声。
周晓晨人一僵,转头强扯了个笑:“没呢,我裤子不小心碰脏,我打算去洗了。”
“我一会要去洗衣服的,你把它放桶里,一会一起洗。”桂月梅把人叫住
“不用,我自己洗。”周晓晨拿了裤子,小灶里母亲和弟弟都在,她想了想,穿着中衣就往外跑。
小河边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来,周晓晨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把裤子往水里泡了泡,开始蹲着搓洗。已是夏季,早上蚊子不少,她也顾不得这些,等把裤子洗好了这才往回。
“月清哥?”少女提着小篮子正往外去,刚出门就看到行色匆忙的少年。
周晓晨没想到会遇上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把裤子往身后藏了藏:“你这是去哪儿呀?这么早。”她试图转移视线。
施诗目光往他身后扫了眼,心中虽觉得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娘做了一些蒸糕,要我给婶子们送去呢,很好吃的,月清哥你一会也多吃两块。”
“好呀。”只要不去注意裤子,周晓晨回话自然得多,脸上有些痒,她伸手抓了抓。
施诗见他脸颊上红红一个大包,知是蚊子咬的忙说道:“别抓,月清哥你不是说过,蚊子块越抓越痒的,你轻点别抓破了。”
周晓晨哪会不知这个道理,只是,自己痒只有自己知道,还想要抓被小丫头那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只能放下手。
离家也不远,两个一道进了院子,秦氏见施诗过来忙招呼她过去,周晓晨趁着这个机会,跑到屋边上把裤子晾了起来。
桂月梅正好看到,皱皱眉总觉得弟弟今天很是古怪,却又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周晓晨用最快速度晾好裤子,一转身就看到姐姐盯着自己,她吓了一跳:“姐,你看着我做啥。”
“你今天怪怪的。”桂月梅走到弟弟跟前,这会儿,弟弟已经高出了她大半个头。
“哪有。”周晓晨连忙否认:“施诗带了纪婶给做的糕呢,姐你快去吃吧,我洗洗就来呀。”说完,她快步往屋里走去。
好在桂月梅没盯着,见人走了她走到边上,把晾着的裤子拉拉直,便去了小灶。
周晓晨回房把床整理了一下,再草草洗漱穿了衣服,等她到小灶时,桌上摆放的糕都被拿了大半,桂月源嘴里啃着糕,含糊不清道:“哥,你快来吃,糕可好吃了,再不来可就没了。”
“哪会没。”周晓晨不以为然地走了过去,伸手从碗里取一块糕,白白的发糕蒸得很是松软,里头还放了枣子泥,味道很是不错:“真好吃。”她赞了声。
一旁的施诗因他的赞而眼睛亮了一下,“婶婶,我还要给其他几位婶婶送糕,我先走了。”
“叫梅姐陪你一块去吧。”秦氏吩咐道。
“这么点路,不用的。”施诗忙推拒。
“一块去,我正好想走走呢。”桂月梅走过去挽了小人的手。
都这样了,施诗哪还会推拒,她也不是不知道桂家人的好意的,自从阿爹走后,这大半年里人□□故她也见识了不少,所谓奉高踩底她家好时,那些客客气气的人转个身又成了另一个模样,这些里人头,也有桂家的二婶子。
周晓晨心里存着事,也就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些,和施诗打了招呼之后自顾自闷头吃糕。
秦氏没注意到儿子,桂月源快哥哥一步吃完了早饭,他摸摸肚子,“娘,我去地里帮阿爹去。”桂老三向来起得早,这会儿已经到地里去了。
秦氏把边上准备好的小篮递给他:“你路上慢些。”
“晓得。”桂月源接过东西,就往外头去了。
秦氏把灶台收拾了,等大儿子吃完的这点空问道:“你今儿还在家里头抄书?”
周晓晨因早上的梦和身体的变化,人还有些神游,娘亲的问话他没听到。
秦氏见儿子没反应,仔细看脸上竟还有那么一丝愁容,倒叫她有些担心了起来,走到他身边:“你这是怎么了,身子哪儿不舒服?”她伸手要去摸他的额头。
周晓晨被她的动作一惊,本能地就闪了开去,对上母亲错愕的眼神,她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却说道:“娘,我没事,娘,我已经大了以后别摸我头了。”说完,她收拾了碗筷去洗。
这别扭的模样叫秦氏有些不放心:“真没事。”
“没事没事。”周晓晨再三强调:“娘,我去抄书了。”她说完,把碗放好,她就往屋子里跑。
秦氏看出他的不自在,却因他的不自在而没再过多追问,只摇了摇头,便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把小灶全都收拾妥当了,又摘了些新鲜菜来,桂月梅把施诗送回家后,回到了小院,见母亲忙碌便过去帮忙。
“糕都送了呀,诗诗不跟着过来玩吗?”秦氏询问。
桂月梅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道:“送是送了,可二伯娘那边的态度有些叫人难受,诗诗怕是听进去了就先回去了。”
秦氏是知道桂二嫂的心结的,那会儿施家正好时,她是有心让桂月涟与施家结亲,结果,人家硬不看不上她那宝贝儿子,这事对她来说是件多打脸的事儿,这会儿施家破落了,她可不就扬着鼻孔看人了,也不好在女儿面前说什么,她也跟着叹了口气儿。
桂月梅看母亲不说话,唯恐说多了又勾起涟哥有书读,清哥待在家的心事,忙岔了话道:“弟在屋里抄书?”
秦氏侧头看了看儿子的屋,低声同女儿道:“我觉得今天清哥有些不对劲。”
听娘亲这样讲,桂月梅立马想到了弟弟的反常,忙说道:“我也觉得他今天古古怪怪的,早上我叫他把脏了的裤子给我一块洗,他非拿着自己跑出去,晒裤子时也躲躲藏藏的,娘,若不是他只洗了裤子没裤床单,我还当他尿床了呢。”
“胡扯。”秦氏听了女儿的话,忍不住白她一眼,刚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拍了拍手上的尘,走到被晾晒的裤子旁,将裤子取下拿到手里看了看。
桂月梅被母亲的举动惊得一愣,忙走过去小声道:“娘,你这是做啥呀,你还真当弟弟尿床了呀。”
秦氏不理她,仔细将儿子今日的反常想了想,忽地笑了,重将裤子晾了起来,她转头对女儿说:“去,杀一只鸡,咱们今天喝鸡汤。”
“啊。”桂月梅跟不上母亲的思路。
“别啊了,快去。”有些话不能和女儿明讲,秦氏把人打分了之后,又将那裤子晾晒好,她家大儿子终于成人了。
在屋里,拿笔发怔的周晓晨并不晓得她的秘密已经叫母亲知晓,她有些心绪不宁,这会儿她的感觉有些和做女人时头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像,知道这事早晚要有,但真的来了又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
许久,她长长叹了口气,声音已经变完,再不复当初的清亮,忍不住低头看一下自己的裆下,她周晓晨打今儿起,算是成了真正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