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上,好似为她涂抹了一层金光。
得体的长款呢子大衣,配上高领白毛衣,脸部显得光洁、圣和,身材凸显的玲珑有致。
鲁大夫诧异地看了一眼来人,目光又转向李元,眼里多了一些确定。
“唐娟,你是来找我吗?”
一个惊喜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正好中午,我请你下馆子”。
她无奈地对着李元笑笑,走入房间,半转身看向来人,“朱大夫,不好意思,我来找李元大夫”。
“啊?!你们认识啊!”。
从1诊室走出来的朱兵脸部的笑容变得僵硬,站在门口,脸上尴尬尽显。
“这样啊,都是熟人,那太好了。一起吧,中午我请客”。
说着伸手虚引,“二位,走起,张瘸子羊汤馆,管饱!”。
李元瞬间知晓一切,笑容满面的看着唐娟,看她如何处理。
“不了,朱医生,我和李医生说好的中午一起吃饭。下次等有时间,我会请朱大夫”。
“这样啊?”
“不过,今天是小李第一天上班,我做东,算作给小李接风”。
说完,他笑着注视着李元,“你说呢,小李大夫?”
不等李元回答,他又看向1诊室,“师父,中午我做东,给小李接风,你看可好?”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掺和,家里做好饭了,我先走了”。
薛大夫根本就不接他的茬儿,夹着一个皮包,匆匆下楼去了。
此时一脸惋惜的鲁大夫也走了过来,“哎,主任不去,我也不掺合了。记得,小朱,你欠我一顿饭”。
朱兵一脸便秘地笑着答应。
“走吧,二位,去晚了,就没有座位了”。
“哎吆,小朱,你请客,怎么就不记得点张姐啊”,张燕穿戴整齐,走出诊疗室,笑眯眯地巡视三人一圈,最后眼光看向了唐娟,笑的意味深长。
“哎吆喂,我忘了谁,也不会忘记你张姐”。
“行了,姐中午也有事,下次吧”。
说完和李元、唐娟打声招呼,转身离开。
“朱大大夫,今天就算了吧,以后吧”,唐娟不给朱兵说话的机会,拉着李元的衣袖,就向楼梯走去。
看着二人的背影,朱兵眼里都是恶毒,尤其是李元,让他极度的痛恨,嘴巴嗫嚅着,“奸夫淫妇,等着瞧”。
此时的李元正好转头看了他一眼,脸色难看的朱兵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换上笑容,举手挥了挥。
李元展颜一笑,没有什么表示,转头走向楼梯。
唐娟红着脸,再次拉了李元衣袖一下,“快点走,别理那个狗皮膏药”。
县医院不远处的一个莜面馆,两个年轻人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面前是三个小菜和两碗莜面。
“本来中午想请你喝羊汤,被朱兵整的没有胃口了,就请你喝莜面。你介介意吧?”
唐娟说着道歉的话,但是表情落落大方,还带着一点娇嗔。
“怎么会!有饭吃,就好”。
“哼!先吃吧,不然就凉了”。
唐娟说完,低头开始吃饭,筷子故意在莜面的碗上用力地磕了几下。
李元笑笑,同样开始吃面。
安静中,唐娟好似随意道:“自从我来县医院上班后,朱兵总是来找我,烦死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这么漂亮、温婉,多一些仰慕者,理所应当”。
然后,桌子上又传出来吸溜面条的声音。
李元面前的一大碗莜面,很快连汤带水消失不见。
唐娟看着李元的表现,生气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不吃了,饱了”。
李元看着对面还有大半碗面条,伸手端过来,“不要浪费”。
李元自然的动作,一时把唐娟弄懵了,“哎!李元!”。
李元吃了一大口,诧异地抬头看向唐娟,“怎么了”。
看着他把面条吃到了嘴里,唐娟脸上一红,“没,没什么”。
这种局面,她一时不知如何处理,心脏没来由地快速鼓荡起来,红晕迅速爬满了整张脸。
她就那么红着脸看着李元吃面,好像得到了某种确定。
“我是农民的儿子,最看不得浪费,你以后吃不了就少点一点”,此时低头吃面的李元悠悠地出声。
正沉浸在美好中的唐娟,脑海中的美好的画面突然被一个大汉撕扯成碎皮。
她狠狠地看着正在消灭小菜的李元,生气拿起筷子,专门抢李元夹起的菜吃。
看着唐娟的表现,李元诡秘的一笑,暗忖,“这种高门大小姐,当好朋友可以,当老婆,还是算了吧”。
二人忙着抢菜,在马路的对面,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他们,嘴里不断地发出诅咒。
下午2点,诊室准时开门。
李元帮鲁大夫泡好茶水,同样给自己泡了一杯。
“我说,小李,你小子到底走了谁的关系?”
通过一个上午的相处,李元随和的态度让鲁大夫非常欣赏。
他一个等着退休的老头子,也不怕得罪人,倒是对各种八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鲁大夫,我是靠着本事进来的,没有走后门”,李元又不是二愣子,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屁,现在各企事业单位都在精简机构,我们县医院早就人满为患,你一个村医能进来,没有通天的本事,怎么可能”。
“反正我就靠真本事进来的”,李元不觉得说谎,如果不是唐书记坚持,他才懒的进县医院。
“李元同志,我是后勤处的小王,这是你宿舍的钥匙。晚上你就可以搬进去了”。
李元忙起身,接过钥匙,“谢谢”。
“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能满足的我们一定满足”。
“好的,到时一定请你帮忙”。
“那行,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宿舍”。
“哎吆,那太好了”。
县医院东边不远处,隔着一条马路就是县医院职工宿舍,标准的筒子楼。
李元的房间在1楼,105房间,看起来不到12个平方,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烂的单人床。
墙壁上贴着一些报纸,泛黄不说,有一些被撕扯地耷拉在半空中。
唯一庆幸的事,屋里居然有暖气。
王干事看着房间,尴尬地一笑,“破是破了点,不过你是单人间,其他未婚的小青年可都是双人间”。
“啊?!谢谢王干事”。
“不用,我们后勤处倒是有一些毛巾、肥皂,你等会向侯科长申请一些”。
“谢谢,我自己买就行”,李元看着破败的房间,暗叹一口气。
下午,他向薛主任请了半天假,去百货大楼置办一些生活物资。
回去宿舍,把墙上的报纸撕掉,重新刷上新的报纸。
清扫完屋子,正在铺床,房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