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也想杀他?!”
梁子墨突然袒露心声,让她有点猝不及防,心里乱成一团麻。
“他毕竟是我爷爷,我不能杀他,我只能借别人的手除掉他。”
梁子墨突然笑了。
笑容很灿烂,笑声中透着几分解脱,几分得意。
“你想借我的手除掉他?”
董梦云恍然大悟。
“你?”
梁子墨伸手刮了下她鼻子,十分好笑的说道:“再给你五十年,你也除不掉他,最后死的那个人肯定是你。”
“你少看不起人,哼!”
董梦云很不服气的说道。
“不是看不起,只是在陈述事实,你不是老头子的对手。”
“那你借谁的手?”
“国家。”
“啊?”
“如果我猜的不错,现在老头子已经被抓了,就他干的那些事,够他枪毙八百回了。”
梁子墨笑的很开心。
一切都在他掌控中,他早已预测到老头子的命运,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啊!”
董梦云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你、 你怎么知道?”
梁子墨没回答她的话,而是悠然说道:“执法人员很快就会找来,这杯茶躲不过去。”
“你说的都是真的?”
“自从我们在一起后,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难怪你今天来找我,还这么猴急的想要我,原来你早就知道你也会被抓进去。”
“老头子造了太多孽,我是他孙子,肯定也脱不了干系,我妹妹也会被请去喝茶,短时间里怕是出不来,进去之前当然要和你告个别了。”
“你会有事吗?”
董梦云的眼神很复杂。
这个小男人的城府太深了,天天面对仇人竟然还能保持微笑,保持一个乖孙的形象,真能忍啊!
她恨梁洪海夺走了儿子的命,也怨恨梁子墨,卑鄙的夺走了齐家的一切。
可一想到梁子墨所做的,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事,也不过是为了家族扩张而进行的股权收购。
悄悄收购公司股份,进而掌控公司,这是资本惯用的手段。
尽管里面存在欺骗,但商界本就是尔虞我诈。
被人戏耍,也只能说对方技高一筹,是自己傻,怨不得别人。
她想过。
如果把梁子墨换成她,若有机会吞并别人的公司,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做。
商业竞争激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资本就是这么无情。
可在她的角度,她怨恨梁子墨夺走本该属于她的产业和荣耀,可她又恨不起来。
相反。
她对梁子墨有一点点喜欢。
原本因为儿子的仇恨,那一点点喜欢也没有了,可随着梁子墨主动对她袒露心声,她的心又软了下来。
她很纠结,要不要继续对付梁家?
按说罪魁祸首被抓,齐英睿的仇也算是报了,可梁子墨毕竟是梁家人。
只要梁子墨还在,梁家就不会倒下。
随着相处,她发觉梁子墨的心智,比梁洪海还要可怕。
一时间。
她的内心很矛盾。
梁子墨平躺在她身边,有点出神的望着天花板,许久才有所回应。
“不会有事的。”
“老头子虽然遭人恨,但也知道保护家人,保护梁家的这份产业。”
“他的事,从不对我和妹妹说起。”
“在我们很小的时候,他就传授我们经商之道,不止一次的告诫我们,永远不要尝试越过红线,好好经商才是正道。”
“是不是很讽刺?”
“这样一个坏事做尽的大坏蛋,竟然让我们做个正经商人。”
梁子墨自嘲的笑了笑。
“既然他没对你说过他所做的事,你又怎么知道他坏事做尽?”
董梦云好奇。
“我不瞎,也不聋,他身边那么多手下,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但我只能假装不知道,也许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他早早的就把公司股份转移到了我名下。”
梁子墨叹了口气。
董梦云对他又爱又恨,他对梁洪海又何尝不是这种复杂的心情。
“这么说来,他还是很疼你的,关于……你妈妈的事,会不会是个误会呢?”
董梦云本不想替梁洪海这个罪魁祸首辩解,但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不是误会,我亲眼所见。”
“当年,老头子带着我们一大家子到了国外,起初过的艰难,后来情况越来越好。”
“创办公司后,公司效益很好,规模越来越大。”
“他想用联姻的方式攀附权贵,逼我父亲娶一个富豪的女儿。”
“我父亲很爱我母亲,死活不同意,后来他找我母亲谈话,为了逼走我母亲,竟然拿我们兄妹的性命威胁母亲。”
“第二天,我母亲就自杀了。”
“我父亲痛不欲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多天,后来就精神失常了。”
“我们幸福的一家就这样被他破坏了。”
“他不知道,当时他和我母亲谈话的时候,我就在一个角落里藏着,要不是我凑巧听到他们的对话,也会被他的谎言蒙骗。”
“直到现在,我妹妹都以为母亲是服药过量才去世的。”
“我永远都忘不掉,母亲走时的样子,她就像是睡着了般,走的很安详,还是那么美丽,只有我清楚,是老头子逼死了她。”
梁子墨眼眶红润,流下悔恨的泪水,哽咽道:“当年,要是我能勇敢一点,机智一点,或许母亲就不会死了。”
“我恨老头子,我更恨我自己。”
梁子墨双拳紧握,抬手用力砸脑袋,恨自己没能及时阻止母亲。
董梦云顿时母爱泛滥,将他脑袋搂在怀中:“你当时那么小,不怪你的。”
梁子墨难受的哭了一会儿,旋即离开她怀抱,红着眼睛瞪她一眼:“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尤其是我、我哭这件事,你要是敢对外人说,我天天揉虐你,让你睡不成觉。”
“哦哦,知道啦。”
董梦云嬉笑。
梁子墨去卫生间洗漱了。
董梦云也起来穿衣服,毕竟是大白天的,老躲在房间里干这事,饶是她脸皮厚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就在两人穿戴好,来到一楼客厅的时候,一队执法人员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