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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什么?

肖家高官还没倒台呢!

他和肖润绑在一起,朝廷上有肖润帮着他呢!

李温丝毫不慌,笑得十分放肆。

马车被渐渐逼停,他被刘狗儿压着往王府里走。

王府前,马背上,谢妄缓缓转过头来,冷眼看着他。

“李温。”他眼尾微挑,低声说着他的生死薄:“贪污受贿,宠妾灭妻,残害人命,证据确凿,抄家流放。”

他语调极轻,却似是一把大锤一样狠狠砸在李温头上。

李温脸上的笑意顿住,眼里渐渐浮现上一抹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你敢杀我?”

谢妄侧眼,抬手扔了一只沾血的鞋子到他眼前。

“你那两个儿子,我也照杀不误。”

这鞋子是李蔚然的。

滚落到李温眼前时,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都软了,没骨头似的跪在地上。

“然哥?”他想拿起那鞋子,可双手却被绑住。

他依旧不敢相信两个孩子会被杀了,可……

说出这话的人是谢妄。

谁的话都能不信,唯独谢妄的话不可能是假的。

这噩耗来得太突然,叫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分明上午的时候两个孩子还活得好好的,结果他就出去了一趟,再回来后,孩子就死了。

他的一切也全都毁了。

他的孩子没了?就这么,如此简单的没了?

他甚至都没感觉到两个孩子的离去。

毫无预兆,太突然了。

脑中一片混乱,叫他一时不知该去如何应对。

良久,府里跑出来几个侍卫同谢妄禀告:“王爷,都查清了,这宅子是楚夫人的,账本上的银子也是楚夫人的,李府若没了楚夫人,便什么都没了,然而罪臣李温做的事,楚夫人一概不知。”

谢妄抬手,讥讽道:“这是我抄得最穷的一家。”

给肖润搜刮了这么多民脂民膏,李温竟然一点都没吃着。

可见其地位一般。

李温也终于回过神来,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一眨眼间沦为罪人的事实,却也下意识地想起府上的活人。

患难见真情,老夫人他是没心思管了。

但他记得清楚,姜玲儿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他李温的血脉不能断,他不能落得个像楚稚这样的下场。

李温抬脚,踉跄着往府里扑,却被刘狗儿一把扑到了地上,他踉跄着摔倒在地上,下巴狠狠蹭掉了一块皮,鲜血直流。

四周瞬间惊起一阵惊呼,他不管不顾地,艰难的狼狈地抬头朝着院子内看去,大喊道:“姜玲儿!”

然而,院子内却没人答应他。

谢妄冷笑两声,道:“当真是情深意切。”

李温抬头冲着谢妄嘶吼:“玲儿呢?!!”

他现在什么都没了,不能再没有姜玲儿了!

谢妄满脸玩味地看着李温:“你说她?”

“先前……”谢妄微微蹙眉,回忆着道:“应该是闹出过姜玲儿偷窃一事吧?”

“那时似乎是楚夫人亲手将她送进牢中,却不知怎的,叫她金蝉脱壳偷跑了出去。”

“你说,我该不该抓?”

谢妄反问李温:“这些,你一个七品低级芝麻官应该比本王更清楚。”

李温吞了口水,道:“若你敢对玲儿做些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实情的!”

谢妄嗤笑一声,不屑一顾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

李温撑着地面站起来,破罐子破摔道:“我根本就没看见圣上的圣旨!你这样胡作非为,我定会上书圣!”

谢妄一副听见了什么笑话的样子低低笑了两声:“那我就许你再在这李府多住两日,将你那主子一并抓起来,送你们一起去西天。”

说完,他挥挥手,带着一众侍卫转身离去。

李温攥紧拳,两眼含恨地盯着他的背影,有的,楚稚带着人从他眼前走过,道:“将人带进来。”

院子内,一众家丁垂头丧气地跪着,姜玲儿和两个孩子的身影早已不见,唯独院子中间多了一滩半干的血迹。

老夫人坐在昏暗的屋内,面无生色地望着外头这一切,大喊着然哥和丞哥死得太惨了。

楚稚站在这院子中间,望着那滩血迹,暗叹谢妄手段高明,能骗过所有人的眼睛。

他也根本就没留后手,他是带着私人恩怨来的,直接将整个李府里里外外砸得七零八碎。

屋内一声接着一声地传来老夫人的泣血的喊叫,外面的枝头上应声响起几道乌鸦无情麻木的尖叫。

听着这动静,李温缓缓跪倒在这血泊上,他望着这血泊,头一次真情意义地流了泪。

然而,楚稚却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哭孩子,还是在哭他的仕途无望?

突地,李温猛地回头,一双眼红得吓人,偏执地朝着楚稚嘶吼:

“你怎么能如此恶毒!!”

“你怎么能让我也像你这样吃这样的苦!!”

“你分明亲身经历过失去孩子的痛苦,怎么能让我也感受这份痛苦?!!!”

“我都没杀了你的孩子!何况你还被这两个孩子叫了四年的娘!你的良心何在!”

他越喊越激动,最后喊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

楚稚冷冷地看着他,高声道:“死了就是死了!”

屋内,猛地传来老夫人撕心裂肺的喊叫:“我的孙儿啊!!!”

那叫声断肠挂气,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希望能从阎王爷手里将两个孩子的性命抢回来似的。

“老夫人!!!老夫人!!!”

孙妈妈哭着从屋内跑出来,手上沾满了黑血,她大喊道:“老夫人吐血身亡了!!!”

楚稚深深地吐了口气,缓缓阖眼。

死了。

就这么死了。

楚稚想,宝宝,为娘是给你们两人报了一半的仇了。

少顷,她再次睁眼,声音冷得骇人:“将老夫人送到乱葬岗便是。”

李温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孩子的死,试图的无望远比老夫人的死去还要让他揪心,此时听见这死讯,他反应不觉得有多心疼。

好似“老夫人死了”和“老夫人喝了口水”一样稀疏平常。

他只是漠然抬头,瞧见没有下人愿意动弹。

便听见楚稚道:“树倒猢狲散,都走了吧,这月的例银去我庄子上兑。”

她也没再提安置老夫人的事。

既然旁人都不愿意去,她也不费心下葬了。

死在哪里不是个死?

楚稚的话一出,院子里的下人争先恐后地起身往外跑。

唯独剩下孙妈妈一人站在原地,擦了把眼泪道:“老奴,跟定老夫人了。”

楚稚没出声,淡淡的看着孙妈妈艰难的背起老夫人的尸身出来,一步一步艰难的,打着哆嗦往外走。

楚稚收回眼,只道这老奴比亲儿子还靠谱。

她抬眼,再次看向李温:“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