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
赵羲彦看着桌子上的泥罐,不由啧啧称奇。
说真的,这罗浮春他可还是第一次见着,虽然还没有拆开,但看这罐子年头就不少了。
“你喜欢喝酒的话,我等会去给你买两瓶好酒。”
陈红走了进来,红着脸坐在了他身侧。
“去,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嘛?罗浮春呀。”
赵羲彦撇撇后,小心翼翼的把及酒放在了床下面。
“哼,酒鬼。”
陈红边了他一眼后,装作不经意道,“你上午出去干嘛了?”
“唔,领钱呀。”赵羲彦胡扯道。
“领钱?领工资吗?不对呀,哪有这时候领工资的?”
陈红秀眉微皱。
“这挣钱,不只是工资不是?”
赵羲彦坐在她身侧,点燃了一根烟笑道,“如果靠着那点工资,我早饿死了……”
“嗯?你……你还在外面做了生意?”陈红小心翼翼道。
“那倒不是,我会写一点小文章……所以每个月还是有点稿费的。”赵羲彦笑道。
“呀,你还会写文章呢?”
陈红先是一喜,随即又低着头道,“也是,你可是大学生……当然会写文章。”
这年头,大学生甭管本事怎么样,只要你有这层身份,别人就默认你是知识分子。
“喏,给你吧。”
赵羲彦右手一翻,一块大黄鱼就摆在桌子上。
“嘶。”
陈红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飞快的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才紧紧的把大黄鱼抱在了怀里,“你要死了,这东西怎么能摆出来呢?”
“唔,那我应该怎么办?”赵羲彦惊讶道。
“当然……当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拿出来呀。”陈红兴奋的满脸通红,“难怪大家都说你有本事,别人都还拿着死工资,你都开始挣大黄鱼了。”
“这算什么本事?”
赵羲彦不以为然,“你别看我们这院子里大家都节衣缩食的,可条件好的还真不少……就拿许大茂和林梦来说,他们还不知道放着多少大黄鱼呢。”
“那是他们的,我又不羡慕。”
陈红犹豫了一下,随即跨坐在他身上,吐气如兰道,“我们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成,他们有再多的钱也就那样……”
“你倒是想得开。”赵羲彦笑道。
“哼,这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陈红嗔怪道,“我原本还打算找我们厂里问问,看能不能把你弄到我们厂里去上班的,可你这么有本事,就待在家里也成。”
“怎么着?嫌弃我在家里吃干饭呀?”赵羲彦打趣道。
“才没有,我是……我是怕委屈了你。”
陈红把脑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柔声道,“我工资没有秦淮茹高,你和我在一起可过不上什么好日子,你要是也去上班的话,我们两日子就红火了。”
“我……”
赵羲彦正打算说什么,突然大门被人敲响了。
“老赵,赶紧的……吃饭了。”许大茂在门外喊道。
“来了。”
赵羲彦应了一声后,对陈红眨了眨眼,“喊吃饭呢,其他的事晚上再做……”
“讨厌。”
陈红顿时红了脸,伸手拍了他一下以后,跑到自己的箱子里,把那根大黄鱼用衣服包好后,藏在了箱子最底下。
这才上前挽着他的手去了前院。
从这一刻开始,一直到大年初四晚上。
赵羲彦就没有再清醒过,或者说……院子里的年轻人就没有再清醒过。
初一算是赵羲彦和秦淮茹请客,初二许大茂不知道发得哪门子疯,也请大家吃了一顿,初三刘光奇联合着两位老弟摆了一桌。
初四阎解成也不甘示弱,联合着阎解放、刘大龙一起摆了一桌。
虽然大家的的经济实力不同,每天上的菜也不一样,但好歹也让大家过了个肥年,起码冲散了贾东旭死了的哀伤不是?
初五,宜开工,宜迁坟。
“呀,你怎么起来了?”
陈红躺在床上,看着已经起身的赵羲彦,颇有些惊讶。
“我去上班呀。”赵羲彦打趣道。
“啊?你去上班?”
陈红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等会……你不是还在被放假嘛,怎么就去上班了?”
“嘿。”
赵羲彦轻笑道,“我新单位下来了……东城纺织厂。”
“啊?”
陈红微微一愣,随即嗔怪道,“去你的,你怎么会和我去一个单位……”
“喏,说了你又不信。”赵羲彦摇头道,“我真被分到了东城纺织厂……”
“唔,工人?”陈红挑眉道。
“不是,干部。”赵羲彦笑道。
“干部?什么干部?”
陈红捂嘴笑道,“你该不会是去我们厂里当厂长吧?”
“欸,你怎么知道?”赵羲彦惊讶道,“谁和你说的……”
“去你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陈红嗔怪道,“你一天到晚没个正行,还当厂长呢……给你当个工人就不错了。”
“得,说了你又不信。”赵羲彦摊摊手道,“今天第一天去厂里,得和几个副手碰个头……我先走了。”
“哼,去吧去吧。”
陈红笑骂道,“八成又是去领稿费……中午你随便对付一口,晚上我买菜回来做饭。”
“晚上再说吧,看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聚个餐。”赵羲彦摇头道。
“啧,说的跟真的似的。”
陈红是压根都不信他能当厂长。
毕竟在她的认知当中,能当上厂长的,起码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像赵羲彦这样的,能当个主任就不错了。
……
赵羲彦也懒得再和她多说,洗漱完后就直接出门了。
陈红又躺了一会,才慢慢爬起来开始做面条,毕竟她可不是赵羲彦,赵羲彦一般都会在外面弄点馒头包子什么的,但她还是喜欢在家里做饭吃。
毕竟家里虽然有点家底,但那些钱可不是轻易能动的。
现在早上能吃碗面条,还能煎个荷包蛋,已经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了。
半个小时后。
她把锅碗都洗了,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脸穿上了一件崭新的军大衣,脚上套上了一双保暖丝袜和高跟鞋,又把头发认真梳了梳,这才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可刚到院子口,就听到阵阵惊呼。
“好家伙,陈红……你打扮的这么漂亮,是要去相亲啊?”傻柱笑道。
“去你的,我都嫁人了,还相什么亲?”
陈红白了他一眼道,“我这是去上班……赵羲彦不是还在被放假嘛,我也不去上班,我们俩一起喝西北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