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那时的黎宇寰,浑身白衣必定被血染红了吧。
她看的有些眼酸,眼眶发红。
身侧的男人传来一声轻叹,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缓缓说道:“现在已经不疼了。”
当时的疼也忘了,但是如果他不挡在前面,另外几个神使也会死。
这些伤换几条同伴的命,是很值得的。
看着面前少女鼻头红红,眼底含泪的模样,他眼神深邃,薄唇轻抿。
长睫颤抖一下,落在她放在自己腿上的手,白皙漂亮,乌黑长发散落,发梢触在他的身上,痒痒的,像是有火苗在跳动。
他忽然伸手,将少女拉至自己身前,叶柔柔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和一具滚烫的身躯贴的紧紧的。
“我想要你。”
一道直白的沙哑声音传来,叶柔柔直接懵了。
后腰被狠狠的压下,贴在硬朗的腹肌上,还有些疤痕硌在她娇嫩的肌肤。
忽然一凉,裙子被掀起。
“你,你现在这个情况——”
“我很好。”
他翻身将娇软压下,迫不及待的去堵住那张柔嫩的唇,防止再找一些别的理由,在她面前,自己的自控力确实不是很好,但无所谓......
......
叶柔柔也觉得,自己给黎宇寰治伤是不是多此一举?
明明生龙活虎,有力的很。
与此同时,一道火光短暂的将别墅照亮,利路斯察觉到了熟悉的波动,他抬眸向大门看去。
随后眸光冷淡下来。
一道赤红身影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
‘砰’
门忽然大开,凤青梧吓了一跳,一眼就看到大厅里的几个男人。
然后目光落在利路斯身上。
那人正面色不虞的看着他,刚才的门也是他‘帮忙’打开的吧?
“你来干什么?”
利路斯声音慵懒的问道。
他对这只小鸟没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太坏。
凤青梧扫了一眼其他人,只见他们也冷冷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了?一副看情敌的眼神。
“黎宇寰呢?他回来了吗?”
利路斯朝沙发靠了靠,来找黎宇寰的?有必要追家里来?
“在楼上,找他什么事?”
凤青梧的手里出现一个青色瓶子,将手抬起来时,不小心扯动了背后的伤口,发出‘嘶’的声音。
“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伤药,带来给他用用。”
也算是难兄难弟了,没人比他更知道黎宇寰的伤重到什么地步。
每当回想起那天的画面,白袍浸染成红色,甚至衣角还在滴血。
他都担心黎宇寰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直接死掉。
打完架后,他却跑了个无影无踪,没办法,只得自己先行回去疗伤。
自己身上稍微好点了,正巧打听到他已经回了星澜,这便急急赶来送药。
现在背上的伤口只能说是合拢,要是动作大一点儿,怕是还要裂开。
大厅内,三个男人罕见的沉默下来。
凤青梧有些纳闷,又上前一步问道:“刚不是说他在楼上吗?哪间房?我找他去。”
霍渊端起一杯水,抿了一口,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凤青梧,却没有说话。
蒂里斯扫了一眼他,又扫了一眼在沙发上坐着的利路斯,识趣的没接话。
穿着绸缎衬衫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看着那个一脸认真的小鸟说道:“二楼左拐第四间,别走错了。”
两人上去那么久没动静,再待下去今晚就指不定是谁留在小妻主的床上了,让这只鸟去看看也成。
毕竟送药嘛,人之常情。
“好。”
被当枪使的愣头小子巴巴上了楼。
“一,二......”
他数着数,看到了一扇与众不同的白色镶金大门。
随后站在门前敲响。
“黎宇寰?你在吗?我来给你送药了,是我师父给的,能好的更快些。”
他喊了声,又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动静。
可能是门的隔音效果太好了?
他狐疑,想了想,又用神力加大了音量的穿透力。
“黎宇寰,黎宇寰——”
......
房间内,叶柔柔看着一脸无语的黎宇寰,努力的憋笑。
头往旁边的被子一埋,还是没憋住。
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脸蛋掰了过来。
少女脸上红扑扑,眼睛里藏不住的笑意。
“唉,这样你很高兴吗?”
他轻叹一声。
“不高兴。”
可是嘴角却怎么也弯不下来。
凤青梧这个人怎么这么好玩,第一遍喊的时候,叶柔柔都吓了一跳,详细辨别,才想起来是他。
可他见没人理,竟然还在声音里加上了神力。
更诡异的是,楼下那个三个男人怎么没见踪影?
太可怕了,看来得找机会出去清静清静。
那副健硕的身躯撑在上方,呼吸还隐约有些急促,他无奈的翻身,面色不善的看向门口。
“黎宇寰?在里面怎么还不见我?你故意的吧?”
他实在不想跟这只脑子缺根筋的凤凰一般见识。
但是若是放任他,恐怕他会一直喊下去,直到他认为自己是不是悄悄死在房间里了。
若是等他破门而入,倒不如自己给他开门吧。
“我去吧。”
叶柔柔迅速穿好丝质的睡衣,看热闹的心蠢蠢欲动。
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凤青梧见到是她的表情了。
门口。
捏着药瓶的红衣男人眉头紧紧皱起,他联想到黎宇寰为他抗下的那一道刀伤,砍在后背的正中位置,险些连脊骨都露了出来。
所以......不会是伤口没好,昏过去了吧?
他心里一紧,自己虽然和他较劲了数千年,可在心里黎宇寰可是他顶好的兄弟啊!
凤青梧沉了一口气,抬眸看了看面前的大门。
廊道的灯光落在他高束的红发,衣袍上的刺绣闪闪发光,五官俊美,凤眸狭长,此刻却带着决绝。
为了救他的好兄弟,拼了!
他高高的抬起脚,蓄力之后准备将门踹开。
‘咔哒’
与此同时,门打开了!
裹着银白色丝质睡裙的漂亮少女站在门口,面上带着笑意,眼里先是亮晶晶的,随后盛满惊恐。
凤青梧心头一滞,连忙将抬起来的腿换了个方向,可与此同时,身下不稳,竟然直直的朝少女扑去!
叶柔柔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道身躯便压在自己身上,两人都朝后倒去,率先接触到地面的屁股生疼。
更要命的是,狗血剧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凤青梧情急之下只能护住少女的后脑,伸手托住后,唇瓣却印上陌生的柔软,即刻便如过电般充斥全身。
他他他——
还没等他回味,一道巨力从领口传来,有人提着领子将他直接拎了起来。
懵懵懂懂一转眼,就对上了‘好兄弟’泛着寒光的眼睛。
那双错愕的凤眸一下像是被冰住。
叶柔柔皱着小脸,口中斯哈,揉了揉屁股,还好房间中铺设了地毯,就算这样,半边肉也痛痛的。
黎宇寰一把将他扔到一边,蹲下身子,目光透露着关心。
“没事吧?”
叶柔柔摆摆手,自己爬了起来。
“没事。”话虽这么说,可总感觉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她在空气中嗅了嗅,是铁锈味。
血?
目光向一侧移去,这才注意到一侧靠着墙,不知所措的凤青梧。
与自己的目光对上时,像是被烫到一般快速挪开,脸色有些苍白。
正在这个沉默的空档,叶柔柔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秒后,利路斯‘不经意’的路过这里,面色颇为惊奇。
他靠在门框,悠然道:
“咦,这么热闹啊,凤青梧,不是让你在第三个房间等着吗?怎么在这?”
凤青梧微微张开唇,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第三间?你说的明明就是第四间!”
利路斯无所谓的理了理领口,道:“你听错了。”
他的身后,霍渊和蒂里斯也走过来,黎宇寰的目光在霍渊身上停留了一瞬,再看了看剩下人的神情,薄唇抿了抿。
事已至此,很明显了。
几个心机深沉的家伙。
叶柔柔无心注意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目光落在那颜色越来越深的红衣上。
她赤着脚走了过去,伸出皓白手腕探向凤青梧的腰。
他也注意到了叶柔柔的动作,脸上一热,朝旁边微微躲了躲。
“干,干什么......”
说话有些结巴,语气很紧张,神色很忐忑。
容不得他反抗,叶柔柔一把薅住了他的腰封,像上次一样将他死死抓住。
今天不想再追着他满屋子跑了。
随着她的靠近,鼻腔中的血腥味渐浓,伸出手指往后腰上一探。
......哇塞。
叶柔柔真的要惊呆了,她扬起小脸,看向头顶的凤青梧。
一米八几的个子比她高了两个头,那张俊脸上满是红霞,目光闪躲,不太敢和她对视。
这个家伙还是人吗?
记得上次时,也是他身上的伤情最重,结果他还和没事人一样。
这个人是不是没有痛感啊?
叶柔柔松开他的腰封,将手抬了起来。
白皙的指尖满是血迹。
屋内的男人们神色一变,但及时察觉到那并不是少女的血。
“凤青梧,你有没有感觉哪里痛啊?”
叶柔柔问道。
他表情凝滞片刻,然后有些狐疑的挠了挠头,道:“后背有点痒......”
得,找到原因了。
他感知疼痛的能力真的很弱,所以这是他好战的原因之一吗?
黎宇寰目光不善的盯着凤青梧,而后又有些无言的挪开视线。
他和利路斯那似笑非笑的眸对上。
热闹看完了,利路斯靠着门框幽幽站直,他也注意到了凤青梧身上的伤。
对着叶柔柔留下一句:“忙完了记得下楼吃饭哦。”
便悠哉转身下楼。
蒂里斯还想留下看一看,霍渊却扯着他的袖子拽走了。
他们都能看出来,凤青梧伤的不轻,神使们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较好。
叶柔柔转身走向柜子,拿出之前才放进去的伤药,然后走到沙发处。
“过来。”
她抬眸看向凤青梧说道。
他下意识想听叶柔柔的话,朝那边挪动了两步,又忽然感觉身上寒芒在刺,余光看见黎宇寰的面色不善。
咬了咬牙,还是听从的到少女的身边。
叶柔柔将手中的药瓶放在桌子上,注意到他手里攥着的东西。
“给我看看。”
青色的盖子被打开,里面的伤药味道很香,应该也不错。
“衣服脱了。”
“啊?又脱?”
凤青梧惊愕。
叶柔柔笑得和善,道:“要不然让黎宇寰帮你看看......”
“别别,我听你的!”
他的动作很迅速,腰带被撤掉,上衣脱下,再到白色的里衣,叶柔柔第一次真切的见识到‘古代人’的穿着。
凤青梧好像一直喜欢穿成这样,黎宇寰有时候还会换上一些现代的制服或者战甲,风格多变。
当那件白色的里衣被他拿在手里,看到那一大片深红的血迹时,他才恍然大悟:“伤口果真裂开了啊!”
“......”
叶柔柔看见他这个样子,忽然在想一个问题,感觉不到疼痛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如果任由他的血这样渗出,是不是死的会比较安详?
健硕的上半身裸露,薄肌白皙,并不会显得太壮,反而十分有美感。
但这份美感因为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打了折扣。
有显赫的新伤,也有淡淡的旧伤疤。
看来神使这个职业真的是高危,在外人看来是这个世界的顶端身份,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多危险。
一出任务就是打打杀杀。
黎宇寰上前来,看着凤青梧的眼神依旧凉凉的,单手握住他的肩膀一转,将他的后背露在叶柔柔眼前。
少女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这这,惨不忍睹......
血液弥漫,很难看清哪里是伤口,看来还得清洗一遍才知道。
黎宇寰虽然恨不得把凤青梧丢出去,但念在他也重伤的份上了,只能先以其他为重。
纱布染血,盆中的水都变成了血红色。
他们二人差不多,凤青梧比黎宇寰稍微要好点。
叶柔柔将那青色瓶子里的药膏全部倒在平口的罐子里,不敢用手直接涂抹,手指都会伸到肉里,感觉浑身凉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