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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一声愤怒的声音响起,红胡子德烈涨红了脸,气急败坏,“这打的是什么窝囊仗?你们这些家伙怎么打得仗?”

“损失了全部的城墙上床弩,士兵阵亡五万四千余人,重伤人数更是天文数字,仅仅是两个时辰不到战斗的损失?!”咆哮地质问包括埃蒙在内的将领。

埃蒙等将军皆是羞愧难当,重重地低下头,默默地接受前辈的责问。

“好了,德烈!孩子们都尽力了。这次所面对的敌人也比我们以往所遇到和想象的要强大很多。”邋遢老人开口劝住德烈,同时劝慰埃蒙等人,“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我们将要面临的战斗会比今天更加惨烈,会有更多的人死在这场战。邋遢老人正色说道,“刚刚我与埃蒙在城墙上的时候,识觉探测到不远处的黑夜中有异常的波动,疑似魔潮中的强者,实力应该略在我之上。”

众人闻言有些吃惊,对明天可能到来的战斗,更显忧虑。

邋遢老人接着道:“方才在与埃蒙的交谈中,得知魔物中有智慧种的存在。强悍的实力,悍不畏死的战斗风格,加上惊人的智慧。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怎样可怕的敌人。”

众将听到这里,心彻底沉了下来,对未来的路途抱有的希望越来越小。

邋遢老头看着意志有些消沉的众人,心里顿生怒气,眉发根根竖立:“怎么了?仅仅因分析敌人的特点,得到我们所面对的敌人是难以战胜的结论,就令你们心生怯意、斗志尽丧?!”

“你们还是帝国的将军吗?你们还配做帝国的利剑吗?!”邋遢老人慷慨激昂,“看看盘龙关外,在几个月之前,那曾是帝国的疆域,城镇星罗棋布、百姓安居乐业。现在关外魔物肆虐,尸山血海、遍地狼藉。”

“再去帐外,好好看看,好好听听!士兵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入目皆是残肢断臂,破碎的兵戈。帝国的百姓与帝国的军队都遭到了沉重的打击,这时候应该有人站出来,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身为帝国的统帅、将军,不能引领将士们前进,仅因所谓强大的敌人,畏缩不前,故作小女儿姿态。辜负了帝国百姓的期望,枉顾了皇帝陛下的信任。为将者,当披坚持锐奋勇杀敌;若可死于山河社稷,也算平生大幸。”

声朗如宏钟,语惊如霹雳,众将为之一震,纷纷拱手高呼:“为陛下尽忠,为帝国效死!”

声音传至帐外,向远方传递开来,被越来越多的士卒听到,这些士兵紧紧握着武器,脑中回荡依稀听到将军们的誓言,“为陛下尽忠,为帝国效死”深深刻入他们心中。

夜已深,许多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们不知道这算不算他们的最后一夜,没人能告诉他们答案。很多人强迫自己入睡,毕竟今天高强度的战斗已经严重透支自己的精力,为了明日杀敌更多,必须进入睡眠。

还有不少人,他们偷摸溜出营帐,仰望夜空。今晚的夜色十分寻常,只有稀疏的几颗微渺的星辰,但是他们很知足,静静地看着,折一根草放入嘴里轻轻咀嚼,或是与同伴互相吹嘘,感受那微弱的星光。

良久,他们起身回营,离开前,每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眼遥远的东方,露出平生最温柔的笑容。

......

西方的黑夜里,三个人影从中走出,分别是伊凡,巴鲁雷德与利维坦三人。他们遥看盘龙关,观察着这座雄伟又略显残破的关卡。

良久,伊凡率先开口道:“明日午时开战,先耗一耗他们的锐气,然后一举破关。”

随后开始具体的战术安排,让那些低劣、愚蠢的魔物先行进攻,消耗对方的箭矢,然后派精锐的三大族进入战场,暴食与炎魔负责地面与低空,水魔负责高空,一举歼灭敌人有生力量。冲入世界核心,彻底占领这个世界。找到那条法则,献给主宰。

巴鲁雷德与利维坦都没有异议,现在是关键时刻,都明白轻重。

..........

太阳从东方的地平面上升起,破开无边的黑夜,带来无限的温暖与光明给人世间。

邋遢老人等将帅,高立城头上,向关内看去,只见辽阔的地面上,是一支又一支披甲整齐、操戈而待的铁血军团,绵延十数里,声势磅礴。

最前方的是十支铁骑军团,每支一万人马,都是人马皆披甲,只留眼睛与马蹄在外的铁甲重骑兵。

会场一片肃静,只能听到马的重重的喘息声。

埃蒙率先开口,汇聚力量于嗓中,

“将士们”

“刷”各方阵的士卒齐刷刷抬头,仰望着他们的统帅。铿锵有力、整齐划一的动作令人为之振奋。

埃蒙指着身旁的老人们,“帝国的英雄们回来了!”

底下士兵顿时沸腾,有些年轻的士兵满脸疑惑,旁边年长的士卒则耐心告诉他们,“那是第一任帝国元帅——米糕,与萨秋、德烈、莱文、利卡四位帝国将军。”诉说着帝国的辉煌往事,令他们心驰神往,热血澎湃。

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几名老人身上,今天所有老人都身着铠甲,精神抖擞。唯一不变的是邋遢老人他那乱糟糟的头发。

邋遢老人等人聚集力量于嗓中,朗声道:“孩子们,我们这些老头子,回来了!”

声音穿过整个会场,无数士兵激动不已,更有不少年长者痛哭不止,回忆起那昨日荣光。

邋遢老人等人用欣慰的眼神,看着下方的帝国雄军,大喊好好好。

待到所有人情绪稍稍平息,邋遢老人继续道:“孩子们,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昨日与世界上最凶残的敌人,做最英勇的抗争,阻止它们每一次前进的步伐,守住了盘龙关。如果说我们这些老东西,是帝国曾经的英雄;那么你们,是帝国今日的英雄。老头子我谢谢你们!”

邋遢老人原本笔直的腰杆,直接以九十度弯曲,向下方将士致敬、感谢,久久不动。

将士们各个热泪盈眶。帝国的元帅、曾经帝国最大的荣耀在向自己致敬,仅仅因为自己履行了保卫帝国的职责。顿时各个士卒高举兵戈,呐喊、吼叫,发泄内心的共情与对帝国的忠诚。

邋遢老人直起腰,抬手安抚下方的将士,接着道:“在过去的三个月多的时间里面,我们遭受了帝国成立以来最惨重的损失,盘龙关以西的疆土全部沦陷,所有城镇被付之一炬,无数百姓被怪物屠杀,当做口粮吞入腹中,其中很多人是我们的亲朋挚友。我们和关口前方的敌人有着滔天血仇!”

“这次的战争不同以往,敌人是残酷无情的魔物,它们悍不畏死,不会与我们停战,哪怕我们卑躬屈膝,割地求和,它们不会停止杀戮,直到我们的世界灭亡。而且我们所背负的血仇也不允许我们向这些恶魔和谈!”

“这次的战争结果,老头子我也无法预测结果,我无法向你们保证战争一定取得胜利。我只能告诉你们,在帝国建立之初乃至更远的从前,我们不知有多少次遇到强大的敌手,但是坚如顽石的他们在帝国的铁骑下被无情地碾作粉末,烟消云散。所以,将士们”

“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杀!杀!杀!”“战!战!战!”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与铺天盖地的请战声,瞬间充满整个会场,使得山岳摇动、云雾齐开,士气如虹。

“好!那么我们”邋遢老人抽出腰间的宝剑,转过身去,剑指前方,“出发!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