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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竸之前给房子里搬运了一批物资,里面有12套防护服,阮平夏将剩余的十套也都带上。

不知道去了医院要待多久,这次离开这里,估计回不来了。

医院应该不缺医疗物品,但是以防万一,她和张妈还是打包了一些消毒水,口罩,饮用水以及一些干粮,等下都搬到车上去。

她和祁凛约定了在地下停车库碰面。

等她和张妈拖着小推车到地下停车库时,祁凛几人也已经穿着防护服,搬了一些东西放车上了。

防护服和车都是方先生家的。

走的时候,小女孩拉着祁凛和华岩的手依依不舍,要让他们下次还来。

祁凛看着小女孩的每一个表情,标准化的Npc模式,即便是一哭一笑,还是能感觉到,那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壳子。他想起在医院里看到的平夏小姐,即便是面无表情的流着泪,却还是能够察觉到,她在一众npc中,有那么一丝的违和感。

平夏小姐,很不像Npc,很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果不是npc,那又如何解释,她在每个世界都有身份,还能给玩家送道具呢?她真的,没有过往副本世界的记忆吗?

祁凛看着阮平夏俩人拉着一推车东西走来。

“哟,平夏小姐!”华岩很自来熟的打了个招呼。也不管对面那人认不认识自己。

“你好。叫我小夏就行。”阮平夏很拘谨地浅笑道。

“小夏啊……”华岩笑眯眯,他还从来没跟一个npc正式介绍过自己呢,“我叫华岩。人称,大华哥!”

阮平夏笑笑没再说话。

江巢看到人来了,快速迎上去帮忙推东西。

“谢谢。”阮平夏又很不好意思的和江巢道谢。

“不用不用。”隔着防护服,江巢仔细瞅了一眼阮平夏。啥都看不到,防护服里还套着口罩,只能看到那双水弯弯的大眼睛,明亮又冷淡。

“小小姐,他们和我们一起?”张妈看到停车库里的四人,转头望向阮平夏。

“嗯。张妈,他是那天医院帮我那个人。是个很有善心的人。”阮平夏看着祁凛说道,完全不在意祁凛的打量。

张妈这时才认出祁凛,又再次跟祁凛道谢。

没有多余的废话,几人帮平夏和张妈把东西搬到车上。

张妈开一辆车,华岩开一辆车,一块离开了小区。

离开小区时,物业和安保再三强调他们出了这小区门,在解封前就都不能再回小区来了。

平夏再三确定要离开,安保才开了门让他们走。

昔日繁华的廞京市,此刻路面上只有来往的救护车辆和喷洒消毒水的洒水车,每个封锁点都有穿着防护服的人员在看守执勤。

“小小姐,你不害怕吗?”车上,张妈突然问道,她的眼神一直盯着道路前方,机械而专注。

“哥哥说,我很勇敢。哥哥需要我,我不能害怕。张妈,我不害怕……”阮平夏低垂着头,闭上嘴,舌头抵住上颚,尝试打哈欠,反复刺激泪腺,眼圈一下子就红红的。这是她这两天学会的新技能。用辣椒水还是太危险了。

“小小姐,你长大了。”张妈有些欣慰又有些难受,她宁愿小小姐是个胆小哭包,也不要经历这样的事成长。

他们的车开到封锁点又被拦了下来,一听到阮平夏说他们有症状要自行去医院,执勤的人立刻开门让他们走了。他们的车一开走,执勤人员开始在周围喷洒消毒水。

六个人两辆车一路畅通无阻开到廞京市医科大学脑科附属医院,他们开过来的时候,有两辆救护车刚好也开了进去,封锁点的铁门敞开着。

执勤人员看到救护车后面跟着两辆私家车,这还是这些天第一批主动送上这医院的市民。

一个执勤人员拦下了阮平夏坐的那辆车,他往里看,里面坐的人也都穿着防护服。

他点了点车窗,阮平夏摇下车窗玻璃。

“是感染了吗?有症状?”执勤人员问道。

阮平夏点了点头。

“进去了就不能出来了,你们确定?”执勤人员看着阮平夏的眼睛,又问道。

之前根本没有其他市民敢来这个医院,他们都是先去了其他医院,在临时隔离出来的感染科确诊了之后被救护车拉过来这边的。

“确定。”阮平夏轻声道。

“行吧,那进去吧。”执勤人员也不拦着,多几个少几个也都是那样,现在这所医院里其他类型病人都被转走了,只剩下感染脑线虫的病人。一些重症感染者甚至都没能拉到这医院来,直接拉去了一个火葬场旁新建立的方舱医院……

阮平夏他们把车开进了廞京市医科大学脑科附属医院,他们身后的铁门缓缓被关上了。

七八辆救护车停在道路一侧,每辆车上装载了十几个人,他们一个个从车上下来,全都没穿防护服,有些人头痛得基本走不动道,路旁堆放着几十个轮椅,由身旁相识的人推着跟进了急诊。

他们看到有私家车进来的时候,都纷纷停下脚步,望过来。

住院部在急诊楼后面,张妈直接开着车往急诊楼去,两辆车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往医院里面开。

就在他们的车开进去时,又有几辆私家车,冲着医院这边来了。

急诊楼后面,停靠着一辆小货车,有几个穿着防护服的职工正在往小货车上搬运一袋袋尸袋。

场面十分沉寂。

张妈和华岩把车停在住院部楼前,一行人从车上下来。

又有人从地下停车库那边运来了几袋尸袋,他们看到阮平夏一行人,有些惊奇,但一下子见多了死亡,那些人都有些麻木,停滞了一瞬,又开始继续工作。

住院部一楼大厅原本管门的保安大叔此刻不在了,楼下有一群人手上拿着住院资料正在等电梯。

有人正在崩溃大哭,抽抽噎噎。

“别哭了,网上不是说了嘛,情绪激动更容易催生孵化虫卵。”有人本来就不耐烦,听到这哭声,大脑更烦躁了。

他们这一批人都是在别的医院做脑部ct时被查出有虫卵寄生,被转院到这里来,属于还能抢救一下的“轻症”类型。

现在网络上出现了一个小道消息,说这医院里出现一名治愈者了,大家都还抱着希望,有救了。

他们看到阮平夏一行人都穿着防护服,以为是医院的医生,有人兴奋走上来询问,“医生,听说有人治愈了,这消息是真的吗?”

“不清楚。”阮平夏摇了摇头。

站她身后的华岩杵了祁凛一下,他们只听祁凛说要来医院,但没听说这消息啊。华岩朝祁凛挤眉弄眼。

祁凛摇头,他也不清楚。他就是跟平夏小姐来医院看看怎么治脑子。

“你们跟我这边来。”阮平夏带着张妈和祁凛几人,往后面的医生专用电梯去。

那个患者本想跟过来,但那边的电梯刚好也来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上电梯,反正楼上也会有医生。

阮平夏掏出当初小莫护士给的那张电梯卡,那日出电梯后,她忘了交给楼下的保安大叔了。

几人乘坐电梯前往9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