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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猎场。
队伍抵达后休整了一日,禁卫军井然有序的在四周布围,以防有人惊扰圣驾。
翌日,微冷的风从空旷寂寥的原野吹来,带着悠长的哨声,旌旗在青空之下猎猎作响。
宴若舜兴奋的跟着队伍驾马前往密林处打猎,身后紧跟着焰辛。
闻蹊换了姬幽让宫侍一早送的竹青色的骑装,含蓄的朝姬幽走去。
姬幽身着一袭绛红色的精致骑装,端坐在一匹高大威武、毛色油亮的黑色烈马之上。
她微微侧过身子,向一旁伸出手,掌心朝上,轻轻向上一抬,示意闻蹊上前。
闻蹊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姬幽的手上,姬幽感受到闻蹊手掌的温度后,微微用力,紧紧握住闻蹊的手,闻蹊便顺势跃上马背,稳稳地坐在了姬幽身前。
两人并肩坐在同一匹马上,彼此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闻蹊能清晰地闻到姬幽身上淡淡的清香气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羞涩之意。
广袤无垠的原野之上,姬幽带着闻蹊驾马驰骋。
微风拂过,闻蹊感受到了恣意和快乐,他目光柔软,小心翼翼的问道:“幽姐姐,我……我还能像从前一样唤陛下幽姐姐吗?”
姬幽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温声:“只有朕和阿蹊的话可以。”
闻蹊扭头,痴痴的看着姬幽,忧郁的柳叶眼中蓦然多了许多光彩。
姬幽在他转过脸的一瞬,就将唇覆了上去呼吸交织间,姬幽放缓了驾马的速度。
“唔……”闻蹊眼睫轻颤,缓缓闭上了眼,手心出了冷汗,他有些紧张,握着姬幽手臂的手紧了紧,即便他们已经走了很远,四周空无一人。
姬幽觉察出他的紧张,反抓住闻蹊的手臂,示意他放松。
绵长的吻结束,姬幽让他喘了口气,闻蹊想要说什么,却又被姬幽堵住了唇。
“幽姐姐……嗯……”
许久,姬幽摸了摸他的侧颜,才含情脉脉的放开了他。
闻蹊喘息未定,忙不自然的扭正身,他从未在外面与姬幽如此,故而有些害羞的垂首,眼神飘忽的看向地上的野草,整个人身若无骨的紧靠在姬幽怀里。
姬幽箍着他腰腹的手不紧不慢的游移,紧贴上闻蹊耳畔低语,“阿蹊,你该多笑笑,别总蹙眉。”
闻蹊耳朵也红了,很轻的点点头小声说:“嗯。”
姬幽轻笑一声,有些揶揄,“阿蹊,朕第一次见你,你就是这样,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多愁善感的?”
“我……”闻蹊怔了怔,他没有吧,陛下说第一次,她还记得他们的第一次么,闻蹊将手搭在姬幽臂弯,歪头又问道:“幽姐姐,你说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姬幽回忆往昔,认真答道:“七年前一次宫宴,宫门外,你落了四皇女面子,上马车时回眸的一瞬,朕瞧见了你一双透着忧郁的眼眸,但你看向朕时是清幽浅淡的笑意。”
“那笑是真切的,眼里淡淡的忧伤也是真切的,朕当时想闻太医的儿子气质果然独特,怪不得四皇女一定要娶你呢。”
闻蹊抿唇,心中微叹,轻轻摇了摇头,“幽姐姐,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第一次见,是在猎场。”
姬幽挑眉,“哦?”
“当时也是秋狩,那些人已经狩猎回来,我无意发现你在装病,不仅如此,我还瞧到了你使坏……”说着闻蹊有些嗫喏,音调低了几分。
“将嘲讽你的三皇女弄了个人仰马翻,让她出尽了风头。”
姬幽摸了摸鼻子,笑道:“原来竟被你瞧见了,看来朕当时装得太差了,不过……当时为何不揭穿朕?”
闻蹊皱了皱眉,“为何……为何要揭穿?若非处境艰难,谁会一直以假面示人,更何况阿蹊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比起被不喜欢的人穷追不舍,我更喜欢幽姐姐坦坦荡荡的风流多情。”说着闻蹊又含情脉脉的与姬幽对视。
“所以你喜欢朕不只是因为朕在闻家出事时救了你?”
“嗯,不仅仅是救命之恩。”闻蹊定定道,还因为是你,你的一切,好的坏的,容貌与智慧,都深深吸引了他的注意。
姬幽瞧着他眼里的真切,也不免动情,坚定道:“阿蹊,你可以相信朕,朕不会辜负你的喜欢。”
她抱得更紧了些,情意绵长,“你也不必患得患失,在朕心里,阿蹊也是独一无二的。”
闻蹊喜极而泣,姬幽说他是独一无二的,她也是喜欢她的,不只是因为母亲的遗言,而是发自内心的回应了他,他心里似乎有小鹿乱撞,“幽姐姐,我相信你。”
闻蹊抬眸,眼神明亮万分,“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
姬幽抿唇一笑,“朕带你去看日落,猎场最西处看的更好。”
闻蹊轻轻的点头,“好。”
到了地方,姬幽率先下马,看着闻蹊,神色温柔的伸出手,“手,朕抱你下来。”
“幽姐姐……嗯……”闻蹊伸出手,被姬幽抱在怀中,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他的目光有些迷离。
姬幽缓缓地低下头,轻柔地吻了吻他白皙的脖颈。
\"放我......下来吧......幽姐姐......\"闻蹊轻声呢喃着,声音带着几分羞涩和请求。
姬幽微微一顿,顺从了他的要求,轻轻地将他放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她的眼神温柔而迷离,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柔情蜜意。
然而,就在他刚刚躺倒在地的时候,姬幽却再次倾身而下,轻轻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太阳渐渐西沉,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丽的橙红色。余晖映照在大地上,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二人席坐在野地上,闻蹊躺在姬幽怀中,望向天际,感叹道:“幽姐姐,日落,好美。”
半个时辰之后,二人又共骑一匹马回了营地。
严书亦一早就知道陛下带了闻蹊去骑马,没想到去了这么久。
他不经意间瞥向被姬幽牵下马的闻蹊,之前在后宫,他竟没怎么注意到此人。
严书亦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不等姬幽走近了,他就缓缓走到姬幽面前,隐约瞧见姬幽额角有细密的冷汗,他立即掏出怀中的手绢,眼神蕴着关切,轻轻抚上姬幽的额间,细细擦拭。
姬幽顿了顿,任由他擦拭,他动作慢条斯理,眸光闪烁间似有心疼与绵绵情意。
几米远处的宴若舜看在眼里,用手肘碰了碰焰辛。
焰辛愣了愣,“侍君,怎么了?”
宴若舜咬牙,视线盯着前方,“手绢。”
焰辛迟疑道:“侍君,我们去狩猎了,没带。”
宴若舜听此瞪了焰辛一眼,继而看向严书亦,眼神愤恨,擦个汗弄那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