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年除夕前夕,阖宫欢乐,张灯结彩。
依旧是魏锦宵和温晔帮着姬钰安排宫宴上的各种事务。
前段时间,严书亦找姬钰讨教琴艺,姬钰念他心细,一些宫宴上的小事便也让他帮衬了一下。
沐流光有些烦躁的在紫竹林来回踱步,虞重华又用他母亲贪赃的事威胁他,让他害文褚恩流产,他说文侍君是假孕,只要暴露了这事就不再威胁他了,反正是假孕,他也不会被牵连。
沐流光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他安心出手故意说的,就快除夕了,他必须要在除夕那日动手,否则虞重华就让右相给他母亲施压。
沐流光毫无办法只能答应,可他不太相信虞重华的话,也不想自己动手,该找谁帮他呢?除夕那夜人多虽然好动手,但他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
宫中比他家世差的,也就颜七音和商迟这俩双生子,可商迟那人看着十分不好惹,沐流光又想起了闻蹊,不过一介孤子,却总是一副淡然无比的样子,他为了争宠绞尽脑汁,可他什么都不用做陛下照样召他伴驾。
或许可以当他的垫脚石,猛然间他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闻侍君会医术,不行不行。”难道只能他自己做么?
正想的出神,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沐侍君?”
“严……严侍君。”沐流光侧身抬眸,手心浸出了汗,幸好他没乱说什么,不过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严书亦十分亲和,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抱歉,打扰你了,我就是想问问刚才沐侍君说闻侍君会医术是真的吗?”
沐流光见严书亦问这个,紧张感少了几分,他看着严书亦,这人一派文雅恬静,看起来人畜无害,没什么攻击性,不免语气轻松了些,“是啊,闻侍君很厉害的,不管医术还是作画,陛下也很喜欢他,严侍君不知道吧。”
严书亦更加好奇,“作画?闻侍君的画技很好么?”
沐流光笑答:“当然,他从前一年四季都会到这紫竹林来作画,只近日倒是奇了,许久不见他来紫竹林。”
“他的画嘛算是一绝,臣侍远远瞧过几次,他那画不像画,倒像亲眼所见的景象,似乎摸得着看得见。”沐流光脱口夸赞,语气十分坚定。
严书亦被沐流光的话惊了惊,眼神羡艳,“没想到闻侍君这么厉害,听你这么说,书亦的画委实拿不出手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同闻侍君请教。”
沐流光一叹,似惋惜似不忿,“可能没有吧,闻侍君比较孤僻,我从未见他与别的侍君谈论过画技。”
见严书亦跃跃欲试,沐流光继续贼兮兮道:“我劝你也别去找他,你不知道从前虞侍君得宠的时候言辞恳切的想请他画一幅,他当时不过一个常在,虞侍君可是位列四君,可他呢宁可受罚也不画的。”
“那陛下当时很宠他吧。”
沐流光摇摇头,“当时……也一般吧,陛下最宠的又不是他,不过如今嘛你也听说虞侍君犯了错,今时不同往日,他也算比虞侍君得宠了。”
“怪不得,上次秋猎……他比宴侍君陪陛下的时间还长,不过闻侍君才貌双全,陛下宠他是应该的。”严书亦面上依旧是淡笑。
沐流光撇撇嘴,眼珠转了转,挑眉道:“我倒觉得严侍君比他更好,才貌严侍君也有,再加上你的家世,完全比得上闻侍君的。”
他说着有些讨好道:“改日严侍君得宠了可以多关照一下小弟。”
严书亦顿了顿,没有回答,只不好意思的垂眸说道:“沐侍君何出此言,这实在让书亦惭愧。”
“对了,书亦应了凤后殿下的要求还要去除夕设宴的殿中检查一下,便先失陪了。”严书亦微微俯身,态度谦逊。
“隅中好像记得紫琼苑一处围栏有了破损,不行……得快些去查查。”严书亦转身离去,边走边低声道。
他说话时没走多远,沐流光听得真切,他若有所思,看着严书亦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了计划。
——
除夕家宴设在紫琼苑,离乾清宫很近,宴上摆了红梅。
外面下了细碎的落雪,后宫侍君穿着华美精致的衣物盛装出席。
宫宴上,丝竹之声悠扬,舞侍们身姿妖娆。
姬幽特意提及要统一升一升后宫侍君的位份,于是御位之下的后宫侍君应旨都各升了一级。
用过御膳后,众人移步到紫琼台守岁,看烟花。
爆鸣声响起,绚丽多彩的烟花腾空而起,瞬间照亮了整个天际,那些烟花有的如金色巨龙腾飞,有的似火树银花绽放,还有的仿佛仙女散花般飘飘洒洒地落下……它们形态各异、美轮美奂,令人目不暇接。
姬幽抱起姬澹,站在最前面,以免薄待了谁,让他们心中不平衡,互相争执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