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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圣女面前,也敢放肆!”

面对公然的羞辱,不等张宁发话。

以睦固为首的一众黄巾军将纷纷拔出兵刃,怒目而视。

那汉子见状,也不害怕,反而露出了笑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都是刀尖上滚过来的,你们吓唬谁呢?

若是在下吓着小娘子了,还请小娘子不要哭啊,哈哈哈!”

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对着张宁拱手,不过眼神除了露骨之外还有几分不屑。

这么一个小女娃管着这么大的山寨,黄巾军好像也不过如此。

“找死!”

睦固张闿几人怒到了极点,直接挥刀相向。

有句古话叫主忧臣劳,主辱臣死。

在睦固等人心里,自己这一生的主便是张宁。

如今有人羞辱,便如深仇大恨,这比羞辱他们自身还要更加难受。

《三国志夏侯惇传》记载:夏侯惇十四岁时,跟着一位老师学习,有人污辱了他的老师,夏侯惇便将那人杀了。

由此可见,在汉朝羞辱人是真的会被杀的。

此刻张宁虽然也很愤怒,但更多是在思考对方来的目的。

须知愤怒会让自己的智慧丢失,从而带来不合理的后果。

杀了眼前这个人很容易,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可眼下汉军对太行山虎视眈眈,如果于黑山结仇,反倒是愚蠢的行为。

想明白这些,张宁强压下心中的火气,高声喝止。

“住手!都给我退下!”

锋利的刀刃在汉子脖颈的一指外停下,众人面带不解的看向张宁。

“圣女,此人目中无人,又羞辱于您,绝不可放过!”

睦固眼睛赤红的瞪视着黑山派来的使者,握着刀的手微微颤动,似乎随时就要落下。

其他几人,如张闿、黄龙、白爵亦是眼中显露出滔天之怒。

“没错,不杀此人,岂不是让世人看清我黄巾义军?”

“圣女,末将请求立斩此人!”

面对所有渠帅的请求,哪知张宁却是果断的回绝,娇叱一声。

“我说退下,都没听到吗?”

“这……诺!”

睦固几人面色一变,明显是不理解,却还是心有不甘的收回兵刃退到了一旁。

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是,那位黑山使者的眼中,悄然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精光。

张宁收拾好心情,面色如常的探问道:“汝既是张燕所派,不知张寨主有何赐教?”

使者回过神,也整了整面色,再次抱拳,“小人奉我家燕帅之命,特来邀请张小娘子参加黑山侠会!”

“侠”字,最早出现在韩非子的《五蠹》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作为法家代表的韩非子对儒和侠都没有好感,他认为那些依靠儒术而身居高位的文人,毫无信义可言。

他们虚伪、狡诈,却凭借权势就受到称赞,利用手中的笔墨,搅动风云,扰乱国家的法度。

而侠就是崇尚武力解决问题、目无法纪的暴民,侠客们总使用暴力来违犯国家的禁令。

不过墨子却认为“侠”的本质就是扶危济困,属于正面形象。

汉初时,太史公司马迁编纂《史记》,其中也记录了如剧孟、朱家、田仲等游侠,将其收入《游侠列传》中。

名将周亚夫曾经离开京城去河南,得到剧孟后,十分喜悦,认为剧孟的能力可顶一个侯国。

武帝、景帝时期,大侠郭解更是广为人知,得一众少年纷纷效仿。

不过到了现在的东汉末,侠客虽然仍旧有着春秋遗风,忠义轻死,却为士人与权贵们所厌恶。

因为这些人往往连朋聚众,往来纵横于各州县,在上层统治者眼里就是贼寇。

尤其是到了这个世道,许多亡命之徒亦纷纷自命为侠,侠客这个词就彻底臭了。

“哼,好个黑山侠会。”张宁不由嗤笑一声,说白了就是召集一群贼头子举行活动。

而她,自然也是这伙贼头里面的一员。

不过张燕此举,明显有别的意思在里面,张宁想了想,又问:“不知收到邀请的,是否只有我黑风寨?”

汉子又笑了,态度又变得嚣张起来,“除了黑风寨,方圆八百里的寨主都收到了我们燕帅的邀请,时间就定在十日后。

不过在下来时,我家燕帅说了,若是张小娘子不敢赴会,也可以不去。

他倒是可以为小娘子择一贤夫婿,日后保你衣食无忧,也好过在这深山之中受苦。”

“我呸,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圣女天仙下凡,又有何人能配得上……”

睦固眼见对方又在调戏羞辱张宁,便立即出来维护。

他虽然也是渠帅之一,却也相当于家将的存在。

“哎。”张宁抬手打断,面色平静的说道:“难得张寨主盛情相邀,我若是不去,岂不是寒了他的心?

只是如今我黑风寨兵强马壮。”说到这里,她露出一丝微笑,“想要娶本姑娘,那也得有那个本事。”

嫁人?扯什么犊子。

她可不是为了辛辛苦苦赚下庞大家业,然后连自己一起送去给男人的恋爱脑。

而且喜欢男人,这辈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使者看见张宁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遍体生寒。

这张美丽面庞上,透露出一种让人心惊的欲望与野心。大概是这种吧,不过是少女版的……  他吞了吞口水,双手有些颤抖的抱拳,“既……既然您已经收到了消息,在下就告……告辞!”

说罢,也不等张宁回话,直接转身出了议事厅。

刚走没多久,张闿立即站出来请命,“圣女,就这么放他走,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不如让我去……”他做了一个抹脖的手势,“末将出手,绝不会有人能察觉到的。”

“算了吧。”张宁摇了摇头,“又不是多大的事,他不过是个喽啰。”

“可是此人如此羞辱您,我等咽不下这口气!”张闿再次劝说。

“圣女,凭我军如今的实力,这山中还有谁能与我等抗衡?

他张燕虽有些名头,却也不过是占山为王的贼匪,又有何惧?”

黄龙早就受不了了,自己的主子受辱,实在是难以忍受。